自從姚大跟著雲雀從裱畫鋪子回來後,整個人便開始心神不寧了。


    好似心裏揣了什麽抓心撓膽的大事,做起事來顛三倒四的,連著不知情的雲峰都察覺出了異樣。


    雲峰不知事情的原委,第一時間便將姚大的異常反應說給了雲雀聽。


    雲雀聽了後,隻悄聲的回道:


    “姚大的異常隻怕與姑娘的畫有關係,你就在暗處盯著姚大,我現下就去稟報給姑娘。”


    嚴諾聽了雲雀的稟報,對自己之前的猜測更加肯定了。


    當年那些夥頭兵護送出城的婦女兒童中,一定有自己的母親,所以姚大看見母親的畫像才會亂了分寸。


    倘若姚大知道一些北涼之戰的秘密,那為什麽晏修沒有找過姚大?


    還是說,姚大已經改名換姓,抹去了曾經過往,現下的身份都是後來捏造的?


    這一切,難不成都是方墨做的嗎?


    方墨為什麽要這麽做?


    姚大知道的又是什麽秘密?


    方墨又為什麽要將姚大這個線索送給自己?


    嚴諾滿腦子百轉千回的斟酌考量,她到底要不要撬開姚大的嘴?


    正當嚴諾反複權衡利弊的考慮,要不要繼續更進一步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給嚴諾送了一張帖子。


    這日上午,嚴諾剛用過早飯,雲雀就拿了一張帖子過來:


    “姑娘,定安侯嚴寬嚴將軍,派人給您送來了一份請帖。”


    雲雀口中說著話,雙手將請帖送到了嚴諾的麵前。


    嚴諾並未接請帖,隻歎出一口氣,道:


    “你幫我看看便是。”


    雲雀道了一聲好,便將請帖打開,仔細查閱了起來。


    看完後,雲雀道:


    “姑娘,嚴將軍請您申時去和園茶肆喝茶,您去不去?”


    嚴諾深吸一口氣,腦子裏仔仔細細的琢磨起來。


    其實隻要是稍稍動動腦子,便知道嚴寬肯定是來者不善。


    嚴諾的母親死後,嚴寬雖然沒有再繼續囚禁嚴諾,那隻是因為小嚴諾無依無靠,根本掀不起任何浪花,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可現在的嚴諾與從前太不一樣了。


    現下在旁人眼裏的嚴諾,不僅是京城裏鼎鼎有名的臨川先生,還是長公主的座上賓,她的畫作更是得到了翰林畫院的賞識。


    現下在旁人嘴裏的嚴諾,不僅與右相張珩有私交,還三番兩次的出入勇義侯府,更是與沈家三郎的未婚妻來往甚密。


    現下這樣有人脈資源的嚴諾,隻要將嚴寬曾經囚禁她母親的事情,拿出來對旁人隨口說一說。


    那嚴寬苛待兄長遺孀的罵名,無論如何都會被人拿出來嚼一嚼。


    所以嚴寬此時請嚴諾喝茶,大概率是想言和的。


    隻是嚴寬會用什麽方式與嚴諾和談?


    是真的和平的談一談?


    還是動動武力或者手段,讓嚴諾永遠閉嘴?


    倘若嚴寬與嚴諾和談,會拿出什麽條件?亦或是,拿出什麽來威脅嚴諾?


    其實嚴諾心裏是不想去的。


    可嚴諾心裏很明白,倘若這次不應邀,下一次嚴寬可能就沒有這樣客氣了。


    所以得想一個法子,即能如約應邀,還能保護好自己才行。


    正當嚴諾想著對策時,姚大竟然來了後院。


    姚大徑直走到嚴諾的麵前,撲通一聲跪下了,唯唯諾諾的問道:


    “小人鬥膽問一句大小姐,今日可是定安侯嚴寬派人送來的請帖?”


    嚴諾心口一沉,姚大似乎對這個請帖很在意。


    她試探道:


    “你快起來,不要跪著說話。”


    “確實是定安侯嚴寬派人送來的請帖,邀請我申時去茶肆喝茶而已,並不是什麽大事。”


    姚大聞言,並沒有起身,反而是對著嚴諾重重的磕了一頭,哀聲請求道:


    “小人鬥膽求大小姐不要去。”


    “那定安侯嚴寬不是好人,一定會對大小姐不利的,求大小姐千萬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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