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澄抱著琴摩挲了摩挲,然後試著彈了兩下,明顯比遲叔那把破爛兒好不少,但是似乎除了箱體共振的聲音似乎更柔和些,陳澄覺得這把琴跟前世小橙子那把也差不多。


    前世小橙子說要學吉他,他就又裝備黨附體,顛顛的跑網上研究半天,買了雅馬哈的一把琴,也不貴,4000來塊,據說是入門級裏麵比較好的琴了。


    至於崔老師這把琴應該往什麽檔次歸類,他上輩子裏外也就摸過兩把琴,是真心心裏沒數。


    況且,前世,他就曾跟橙子媽給自己下了個定義,說自己屬於“挑剔的80後。”


    雖然他自己確實是80後,但是這個定義卻和年紀沒個鳥毛關係。


    管理學上有個“80\/20原則”,指的是在任何群體中,重要因子通常隻是少數派,而不重要的因子則是多數派,因此隻要能控製具有重要性的少數因子即能控製全局。通用範例就是一個企業80%利潤來自他20%的項目。


    但實際生活中,80\/20原則,可以說無處不在。


    比如說,很多品類的商品,市麵上80%的產品占據著最主要的價格帶,集中著最大的消費量,但頭部的20%,可能產品和產品之間隻有稀微的差異,但卻因為這些稀微的差異,享受著高達80%以上品類內部的溢價。


    舉個栗子,如威士忌,紅方黑方波本百齡壇芝華仕等超市貨,是市場消費的最主流,但頭部的那些什麽蘇格蘭小廠單一麥芽巴拉巴拉小魔仙,因為年份啊泥煤煙熏醋栗水果煙草啥啥啥味還有陳放方式等等細微的口感差別,雖然在威士忌的消費者中,隻占了甚至比20%還小的小眾範圍,但卻享有著上不封頂的溢價。


    陳澄上輩子對自己的一個清醒認知是,嗯,雖然自己可能會在80%中盡量挑剔研究撿好的買,但自己實在是沒福氣長出那20%的感官,因此就省了80%的大錢。


    他們在魔都家的鄰居,地下室普遍都搞了影音室,搞的各種投影跟音響設備極度考驗陳澄的想象力,他去聽了好幾家,從幾萬一套的聽到上百萬一套甚至連牆壁都打了包的,卻屬實沒聽出什麽個數。


    他自己隻是給投影儀配了個pdd上買的品牌回音壁,他就覺得挺好,兩個一塊兒5000塊不到。


    去腳盆國旅遊的時候,他也從沒覺得在米其林店裏吃到的a5和牛,比他在超市過7點買的打折肉自己烤,好吃到哪裏去。


    嗯,遲鈍……不對,後世已經整了個新詞兒,鈍感力。


    遲鈍讓我自由。


    鈍感力也讓我的錢包自由。


    而遲鈍卻也讓他想誇誇崔老師這琴,卻有點無從下嘴。


    “崔老師,您這把琴……可真好。”說了等於沒說。


    崔老師理都沒理他,自顧自的在教肖貝貝到底應該如何使用麥克風,怎麽感受收聲區域,怎麽避免噴麥,甚至冷不丁的┗|`o′|┛嗷~~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把陳澄嚇了個激靈,合著崔老師還是個唱美聲的……喂喂人家唱魔笛和誰誰誰大晚上都不睡覺的,不都號稱不用麥幹嚎的嗎?


    陳澄他們又合了兩遍,第二遍崔老師站旁邊,拿著樂譜,手指在空中畫著8字,儼然一個指揮,彈鋼琴的換成了聶璿,苦了她彈鋼琴之前還得拿三角鐵給自己打兩個鳴。


    都是同一架鋼琴,陳澄卻覺得聶璿彈的就明顯沒有崔老師彈的那麽……鏗鏘……也不知道這孫猴子提溜棍兒的力氣都用到哪兒去了。


    “最後這段副歌,就算節奏上變變,感覺和前麵一遍還是有點雷同……”崔老師細心思索,


    “要不最後一段升個半調呢?”


    陳澄心裏再次警鈴聲大作……升半調,他吉他上可就不會了……


    可崔老師卻好像隻是在自言自語自哼哼“不對……這歌升半調也不太對……”


    陳澄也跟著沉默片刻,心中又盤起了前世炫哥和房貓的兩個版本,印象中炫哥後麵這部分副歌隻唱了一遍,房貓倒是唱了兩遍……但是……


    “要不還是加鼓吧……”“崔老師,我倒有個建議,但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了……”陳澄搶先在崔老師冒出更多稀奇古怪主意之前,試探著舉手回答問題。


    “說……”


    “其實這裏唱一段也行,但是我之所以安排兩段副歌,是因為在第二段頭腦中想的,主要伴奏是掌聲……想的是最後這部分和觀眾互動。”


    陳澄邊清唱邊擊掌打拍子自己示範了一遍。


    “嗯?來我們再和一遍,璿兒最後那段鋼琴先停。”


    “……時光的河入海流……”最後一段的時候,崔老師帶著聶璿一起,給肖貝貝配上帶拍子的掌聲,肖貝貝開始愣了兩拍,然後也跟著崔老師和聶璿一起拍,後來陳澄索性吉他也不彈了,跟著一起,直到最後放慢節奏的之前,有一個明顯的停頓,掌聲止歇,吉他聲重新又配合著肖貝貝的聲音響起,直到終了。


    結束後聶璿終於也沒再好死不死的又加個鍾。


    止息了大概整整一個8拍,崔老師啪啪的拍著巴掌,


    “挺好的,挺好的,”


    看的出來,崔老師臉上有完成了一個作品的快樂。


    陳澄心裏此時覺得,嗯,這大姐能處,雖然大神兒似的,但是難得聽得進去人說話,在他們老東北,聽不進人說話的姐們兒可是不要太多。


    雖然隻有三個人打節拍,但這效果已經足夠讓崔老師看到,如果這個時候能形成全場互動,那順利的話,現場該會有多麽好的效果。


    “這種處理簡直是點睛之筆!”崔老師倒是不吝溢美之詞。


    “就是到時候得找人領掌,打快了或者打亂了都不好辦,”陳澄還要凡爾賽一下。雖然本來也不是他的功勞。


    “這個好整,我在鋼琴這兒領掌就行,反正這段兒也沒我啥事兒了,其他班再找幾個托兒……”聶大帥要不說人家是大帥呢,這組織能力就是強……


    “還要找幾個托兒?……”


    “哦對……昨天回去我就跟張老師說了,昨兒個徐老師已經把錄音給張老師聽過了,張老師覺得挺高興的,還跟我說,要不要唱到後麵的時候把每個班的班主任都請上去,獻個花啥的,比後麵再安排還更好看點,本來就要搞這個,每個班就得動員幾個人。”


    “昨天回去我給你家打電話來著,沒人接,後來就忘了再跟你說了。”聶璿補充道。


    陳澄低頭想了想,這種安排也蠻好,有點師生大聯歡的既視感,效果應該能可以。


    肖貝貝今天可能是因為在老師麵前,除了唱歌以外都格外安靜,陳澄也沒在這個場合故意懟她,此時她雙手捏著麥克,遐想著自己在全年級的注目和掌聲下,唱完這首歌,她心裏麵又是緊張,又是興奮,感覺心怦怦的跳的非常快。


    “聶璿說你自己還要唱一首英文的是吧?來唱唱我聽聽,貝貝休息一會兒。”崔老師對陳澄說。


    陳澄看看肖貝貝手裏的麥,“有麥克風支架麽崔老師?邊彈邊唱,沒手拿麥啊,”


    “哦……你要對著麥唱啊?直接唱不得了麽……”雖然槽著,崔老師還是跑到後麵打開設備間,從裏麵拽出一個落地式的話筒支架來。


    陳澄也是剛聽肖貝貝唱的效果,隱約覺得,這個麥克風恐怕未必那麽好控製,估計到時候現場的家夥事兒跟這兒的比起來也是差相仿佛,所以自己索性主動趁著這個機會,感受一下這個時代的麥克風。


    崔老師把肖貝貝手中的麥克風接過來,裝到支架上,陳澄此時已經站起,把吉他用背帶掛在自己身上,然後“喂喂”的開始調整麥克的高度。


    果然,崔老師這隻麥,跟後世陳澄家隨卡拉ok機送的那種麥克,質量也差不到哪裏去,收音區明顯比較窄,怪不得剛才肖貝貝的聲音那麽飄忽。陳澄各個角度喂了半天,把麥克固定在了某個高度。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這首陳澄後來自己每天都會練幾遍,原來記不太熟的幾句詞兒現在也完全沒啥問題了。老麥霸了,老麥霸的一大特點就是每換一個練歌房,就得先適應適應麥,雖然到ktv都不咋行了的時代,練歌房的麥也跟唱k app似的自帶修音,但陳澄也是踩著ktv發展的腳印一步步從無到有,從落後到盛極而衰走來的。從縣城小巷子的黑歌房,到酒吧的夜場,再到錢櫃純k,啥陣仗都算見過,所以拿到一個麥,適應它,表現自己的聲音,這套操作,熟的很。


    “行啊陳澄,保持這個水平,直接上就行。”崔老師再次給出了肯定,不過陳澄也看得出,崔老師的注意力也明顯在那個堪稱壓軸的鳳凰上,他這屬於開胃小菜,陳澄的聲音也就那麽中規中矩,沒什麽錯處,也沒肖貝貝那種堪稱璞玉的潛在魅力。


    “行,休息十五分鍾,”崔老師這算職業病吧,而且是音樂老師的職業病,到點下課,絕不拖堂。


    隻是這個下課時間,崔老師又給打上了野人的士高的buff。隻是因為陳澄他們在,音量沒再開那麽大。


    “崔老師,沒想到您……這麽時髦呢?”陳澄特地挑了個30年前的詞兒,直接說崔老師in,她也聽不懂啊。


    “你說這個?不好聽麽?”


    no no,no-no-no no,no-no-no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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