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幾人收拾打整完畢之後,李宸一行人正式踏上了妖域之行,鹿蜀一族和旋龜一族,不過是一個開始,預示著妖域將不再平靜的開始,而不再平靜,也分兩種,一為波濤洶湧;二為暗流湧動。


    與此同時,妖域之外,飛仙大陸流霜帝國皇宮,自琴劍山山山主說出自己身份以及關於‘飛羽’真相之後,便是直接入駐了流霜帝國皇宮,三日時間過去,他終於是將華夏帝國(炎黃大陸)降臨以來的一切情報信息全部匯總完成。


    “將雲頡、雲齋、還有另外兩名山主找來。”


    ......


    “老祖。”沒多時,一祖、六祖、琴劍山另外兩名山主來到了皇宮深處,山主所在的宮殿。


    “嗯。”山主點了點頭:“這幾日,我將所有信息匯總完成,讀了一下這個華夏皇帝編撰的《三十六計》,之後細細對比了一下,自他們出世以來的大小巨細,果然不愧是能夠編撰出如此兵法軍書之人,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以點破麵、將計就計、以退為進。”


    說著,山主右手滑動,身前桌案上擺好的單人棋,當著幾人的麵快速下了一遍,一邊下棋一邊說道:“恩要報,怨要了,仇要消......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一祖等人眼看著山主手上的動作,耳聽著山主念叨著他們同樣很熟悉的,李宸說的、寫的,心中生出了諸多的疑惑,他們不明白山主為何......


    “我剛剛說的,還有我下的這單人棋,都是他說的,和他做的。”說到此處,山主忽然頓住,朝幾人看了過來,隨即一笑:“你們啊,都懂,卻也,都沒懂。”


    山主停頓之後說的‘十個字’,讓幾人更加疑惑起來,怔怔看著山主,山主笑了笑:“你們懂,是因為他所說的意思你們明白,不懂,是你們隻懂了字麵意思,就如這單人棋,你們都能按照規則快速做到隻剩一顆棋子,但是,你們能做到不代表你們懂,而是你們知道了方法,將方法完全記了下來,而不是拋卻那些方法,記住規則,讓自己身入棋局,所以你們不懂,身入棋局不在局,看似置身其中,實則置身其外。”


    山主說完,緩緩坐了下去,也不出聲,淡靜地看著幾人,看著幾人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雙眸之中透出了幾分欣慰和欣賞。


    而一祖幾人,也確實開始明白了一些,自陳天仇開始,不,還要更早,從那些個元嬰境被不知名秘境吸進去開始,他們就已經開始布局了,隻不過那時候他們也不知道最後出現的會是這個華夏,而自華夏出世開始,看似一切布局的核心都是華夏皇帝、李宸。


    可實際上,又都不是,可不是李宸,又是誰?如果不是李宸,是誰都不合理,偏偏他們又都覺得,這個不合理才合理,這一瞬間,他們都是明白了山主的話,身入棋局不在局,這本身就是矛盾的,可矛盾偏偏就是最為合理,卻又無法解釋,他們明白了,卻也不明白,但是這種明白和不明白,他們懂了,懂了不懂。


    “多謝老祖。”四人齊齊朝著山主躬身作揖,山主笑眯笑著點頭:“安排一下,給這華夏遞個拜帖,然後隨我再去一次,蝕燦帝國和金鼎居的事情,不要管了,你們不管就是管,不幫就是幫,你們管也管不了。”


    “現在這形勢,他麾下朱雀軍、玄武軍已然做好了全麵進攻的準備,青龍軍也已經將我流霜帝國所有附屬全部牽製,若是真的撒手不管,待朱雀軍和玄武軍解決了蝕燦帝國和金鼎居,幾路大軍合圍,我流霜帝國......”一祖無比糾結,懂了,卻又做不到,這一刻又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懂,倒是因為懂與不懂,憑添了諸多煩躁。


    “是啊,老祖,這個時候,我們去華夏做什麽?”琴山主也是疑惑問道。


    “兩枚駐顏丹加一個‘老師’的承諾,報了恩;蝕燦帝國必滅,便是消仇;而這個了怨,隻怕是更名飛仙大陸,青龍軍分軍多部,每一部雖然都未進攻,也未入我流霜帝國領土寸步,他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以此來了炎黃與飛仙的怨,既然如此,總得讓他知道飛仙的曆史,原本飛仙搭的台,炎黃來唱戲,而現在卻是反了過來,此行目的,即使做不到撥亂反正,起碼也不能隻讓我飛仙唱戲吧?”


    此言一出,一祖幾人方才意識到,他們老祖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們一起身入棋局,然後再.......


    明白過來之後,幾人當即躬身應了下來,然後退了下去,開始了為這一次華夏之行做準備。


    .......


    華夏帝國長安城,皇宮禦花園,重樓和成旭恭敬站在一旁,今日,他們忽然收到九華命令,奉命回來長安,來了之後,九華卻是一言不發,這一站,就是兩個時辰,期間,兩人也不是沒有想過主動詢問,可是每一次他們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九華一眼瞪回去,二人隻能......


    又過了片刻,九華終於有了動作,隻見她拿出一封信件,麵上帶著甜蜜笑意,然後打開,將其中信件拿了出來,放到身前石案上,看了一眼二人,道:“這是陛下從落日澗離開之時,讓暗衛送回來的。”


    重樓和成旭都是聽出了九華話裏的弦外之音,這一刻二人都明白了過來,九華召自己回來長安的原因,應該和這封信有關,二人雖然好奇信件的內容,卻又有些為難,九華拿出信件時候的表情,二人清楚,這是李宸寫給九華的,可是九華卻拿出來,讓他們看,他們......


    察覺到了二人的窘態,九華毫不介意的笑了笑:“看吧,不過就是一句話。”


    二人對望一眼,重樓朝成旭點了點頭,成旭會意,朝著九華躬了躬身,這才彎腰,雙手將信件拿了過來,打開。


    “所有天衣無縫的反麵,往往就是事情的真相。”


    這便是信件的所有內容,二人讀完,恭敬將信件遞還給九華,同時,思緒活絡開來,不明白李宸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明白九華召他們回來的原因,難道也是因為不明白,這才召他們回來,聽聽他們的意見、看法?


    “你們一人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掌管華夏所有大軍,一人是華夏帝國最強大軍團青龍軍統帥,你們也早都熟讀陛下兵書,對這句話有何看法?”九華小心翼翼地將信件收了起來,然後才緩緩說道。


    果然,這便是娘娘召我們回來的原因。


    重樓和成旭對視了一眼,都是鬆了口氣,重樓說道:“主母,主上的意思,應該是和飛仙大陸有關,用意也是提醒我們,飛仙大陸應該會有動作的,畢竟,他們歸去了,封鎖的消息也將全部.......”


    九華點了點頭,隨即朝成旭看了過來,成旭躬身抱了抱拳,道:“師父分析有道理,可是,如今的情況是,各路大軍都有了動作,可是他們的反應卻都很反常,尤其是蝕燦帝國和金鼎居,卜鷹和龍華都已經打到家門口去了,他們不主動出擊、不投降、也沒有撤退,更加沒有支援,按照這個態勢下去,不到半月,朱雀軍和玄武軍便可在燦京城匯合,這其中或許有青龍軍牽製流霜帝國的原因,可是,畢竟青龍軍並未發起任何進攻,也並未踏入流霜帝國領土半步,就算他們有所顧忌,也應該試探一下青龍軍的目的,可他們卻連試探都沒有。”


    九華點了點頭,道:“對啊,這是為什麽呢?是什麽原因導致他們如此反常。”


    九華這一問卻是把二人給問住了,都知道反常,違背常理,可偏偏對方就是這麽做了。


    “難道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舉棋不定,讓我們猜不透他們的目的,從而擾亂我們的陣腳,想要學陛下當初以不變應萬變的做法,可這一切必須要建立在雙方實力對等、均衡的前提下,他們哪裏來以不變應萬變的底氣?”成旭一邊思索一邊疑惑說道。


    “不對,陛下去妖域,他們是知道的,而他們在晉升儀式過後,離開華夏就能立即反應過來,流霜帝國暫且不說,蝕燦帝國太子和其中一名老祖死在華夏,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可是蝕燦帝國連過問都不過問一聲,而且,金鼎居那個金老三,帶人前往天機城,在娘娘您手中吃了虧,那五千暗影也都借送金老三回去的機會,全部潛伏了下來,這些根本就瞞不住他們,如此看來,他們如此反常的舉動,說明他們有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而陛下留下這封信件的目的,就是......”重樓搖了搖頭,同樣是一邊思索,一邊開口。


    “我不能說你們說得不對,事實上,你們的分析都很有道理,先前我特意提了陛下的兵書,細細回想自炎黃大陸與這飛仙大陸相融開始,我華夏就從未平靜過一刻,而所有的不平靜,除了清算國內這些世家之外,所有戰鬥都發生在飛仙大陸之上。”說到此處,九華停了下來,看了二人一眼,發現二人也是在回想,她笑了笑,接著說道:“換句話說,搭台的是飛仙大陸,唱這出戲的主角卻是我們華夏之人,而被我們滅掉那些個勢力,不過他們手中可有可無的配角,如今他們這樣反常,應該也是明白了,表麵上搭台的是他們,唱戲的是我們,實際上,搭台的一直都是我們,他們才是唱戲的,而且,唱戲的主角和配角都是他們,而我們華夏,卻從未真的入局。”


    “你們不覺得,這些種種,正是陛下兵書之中所說的欲擒故縱嗎?他們想要欲擒故縱,貓戲老鼠,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反應過來了,他們不是貓,我們更加不可能是老鼠,所以,反應過來的他們,想要撥亂反正,讓各自回到各自的角色上,而想要撥亂反正最好的機會,就是陛下不在之時。”


    重樓和成旭恍然點頭,雙眸之中都是透出了一抹敬佩,成旭歎道:“正如陛下注釋兵書之時所形容那般,欲擒故縱最高明的手段,就是身入局中不在局,現在我方才真正理解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也方才明白,陛下發明單人棋之時,說的那句話,以自我為中心,身在棋局心和眼睛卻在棋局之外。”


    “不錯,表演得越充分,暴露就越徹底。”重樓也是感慨了一句。


    “好了,你們既然明白了,那就抓緊時間完成陛下的任務吧,陛下歸來之前,除了燦京城,其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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