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眼的嘲笑讓蘇賢感到莫名其妙。


    話說,這個邪神是不是蠢了些?或者說有些過於衝動了?


    既然蘇賢能有手段令他落到如此下場,他就不擔心蘇賢還有手段嗎?


    複眼吸收了眾多南蓮人的幻想。雖說隻是幻想,但其中經曆之豐富,換隻豬來都能變成諸葛的諸了。


    不說表現出來是智謀無雙吧,起碼也應該是個老謀深算的人設。


    難道是因為吸收太多人類情感,變成了真性情?


    蘇賢疑惑地看了複眼一眼,不再想這麽多,心念一動,嚐試凝聚四周矗立的光柱。


    複眼笑容未褪,俊俏的臉蛋,嘴角含笑地看著蘇賢。作為前邪神,他能夠感受到一股奇異的精神力從蘇賢身上發散,去接觸看似有形實則難以捉摸的規則。


    這個無知的人類真的妄圖凝聚規則、吸收規則。被規則束縛的生命,居然想要掌握規則,真是可笑!


    蘇賢能感知到幾道光柱中猶如粘稠空氣的質感,卻無法捕捉。就像用手掌去抓水,握於手心又流失於指縫。


    這種情況並沒有讓蘇賢沒有停止嚐試,他甚至沒有使用【催眠術】,想要看看以自己的能力能否觸碰規則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


    反正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流速在他完全掌握夢境的時候就已調到最快。


    良久,蘇賢仍在嚐試。此時的他身體已飛向高空,近距離去接觸光柱。


    在地麵的複眼仍然以“大”字形被空氣綁著。他看著高空的黑點,以及一直縈繞在規則周遭的精神力,他撇了撇嘴。


    「永不放棄嗎?倒是有些人類所謂的高貴品質。若是同化後做個從屬也是不錯的。」


    他情感極為豐富,卻意外地耐得住性子。作為前邪神,對於時間流逝,他幾乎是無感的。變成了人類,也依舊保持了這種觀念。


    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在從神變人後,就難以對蘇賢生出厭惡之情,甚至對他的觀念在默默改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滄海桑田。經過了夢境的洗禮,蘇賢逐漸淡忘了時間這一概念。他隻知道自己嚐試了上百種方法,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高空之上,蘇賢在光柱麵前陷入沉思。


    「感知上就像是粘稠的空氣,但摸上去沒有任何阻力,甚至沒有味道。無法像連接夢境一樣,用法術對上頻率去連接。」


    沉思許久之後,蘇賢發現,還不如不想。忙碌了許久的蘇師傅決定使用【催眠術】。【亂入】先生,拜托了!


    ……


    蘇賢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又顯現於複眼身前。


    長時間的囚禁,讓蘇賢的內心降低了警惕。雖然防備措施依舊,但沒有之前那麽害怕複眼了。


    “怎麽樣,放棄了沒?”看見蘇賢歸來,複眼眼中閃過喜悅,然後他臭屁道“別做這些無用功,不如早些把我放了。”


    “看在你如此執著的份上,我可以考慮不殺你,讓你變成我的從屬。要知道在你之前,我可沒有中意過任何一個生命體,你到時候會成為我的第一個從屬!”


    複眼閉著眼睛回憶過去輝煌,與蘇賢細說他之前如何強大。


    他的話語蘇賢左耳進右耳出,倒是覺得複眼在落入如此境地的時候還能大言不慚,心態不是一般的樂觀。


    蘇賢懶得聽他煩人的聲音。雖然清脆悅耳,但說的都是廢話。蘇賢手一揮,複眼的頭顱直接爆開,兩隻眼珠飛出,骨片飛射,腦漿四溢。


    可惜這種做法沒能安靜多久,複眼的頭憑空複原。看見蘇賢閉著眼睛,精神力還在外放,接觸規則,他嘲弄道“被實話弄到氣急敗壞了?我早跟你說了,別廢功夫。凝聚規則都做不到,還想掌握?不知天高地厚!”


    對於蘇賢拒絕他的從屬邀請,複眼生氣了。看著眼前高冷的蘇賢,複眼口裏積蓄唾沫,準備給蘇賢來一下。


    可下一秒,口中唾沫還未吐出,複眼雙眼睜大,瞳孔微縮。感熟悉的波動,他連忙轉頭一看,這一看便讓他呆在原地。口中唾沫沒有吐出去,反而被他吞到肚子裏。


    複眼目光所及之處,距離兩人最近的直衝雲天的光柱,其上猶如有雙無形的巧手,由下到上,不斷雕刻著鱗片。


    直至雲層之上,光柱被雕刻出細長飄帶,卷卷豪毛。等到完全雕刻完成,才知那飄帶是龍須,而那毫毛是龍鬢,而栩栩如生的,赫然是龍頭。


    畫龍點睛,夢境內五條光柱化作遊龍,飛向蘇賢,最終懸繞其後。


    蘇賢身上衣服懸空自焚,等光焰散去,布以灼燒成金鱗龍甲,烈炎作毛絨,雷霆使作槍!


    雙目一睜,萬鈞雷霆作伴。


    煌煌大勢呈現複眼麵前,被一雙耀眼盯著的複眼居然渾身顫抖,泛起雞皮疙瘩。


    不止是驚訝,更有莫名的惶恐。


    吸收眾多華國人的情感,此時虛弱的他還是被這情感所影響。


    那是刻在華國人基因當中的對於龍與神明的敬畏!


    “怎麽可能!?”複眼失聲道,然後突然察覺自身的不對,用盡全力讓自己停止顫抖與恐懼,克服情感的影響。


    蘇賢歪嘴一笑,模仿出龍王的一絲神韻。他剛才能忍受複眼bb那麽久,就是為了裝這一下。


    不過效果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邪神也會怕嗎?你這可不像演的。”蘇賢聲音與天地同頻,話語仿佛是大道之音。


    蘇賢居高臨下的藐視正正好戳在複眼的痛處上。可他卻無法反駁,因為此時的他還未壓製住情感翻湧,身體還在顫抖。


    複眼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生理、心理上的雙重畏懼,讓他很難承受。但不滅的意誌卻讓他在下一秒發現了盲點“隻能凝聚規則,卻吸收不了,對吧?”


    五條遊龍在空中環繞,每每要接近蘇賢,卻又突然遠離。蘇賢內心清楚,他有工具【催眠術】可以凝聚這夢道規則,但他自身卻無法吸收。


    “是又怎樣,你也不像之前說的那般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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