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萬裏無雲,陽光正好,蘇賢覺得今晚就不用挪窩了。就在這過一晚,要是晚上下雨就到附近的小橋洞避雨。


    蘇賢嗦完方便麵,將麵湯給喝完。他便脫光衣服,將身體完全浸入溪水。


    溪水冷冽,刺激著他的感官,也將一天的疲憊與汙漬衝刷幹淨。


    「希望下流沒人。」蘇賢祈禱道。


    他躺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些許碎石磨不破他厚實的皮膚。


    看著湛藍天空,心情十分舒暢。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也不用怕辜負他人的感覺真的爽。明明之前渾渾噩噩的時候一直過的都是這種生活,怎麽現在才感覺到幸福呢?


    「難道是我之前太在乎別人的想法了?」蘇賢摸摸自己的胡子,有種“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的感覺。


    感覺也衝得差不多了,蘇賢起身,消瘦的身體上已經呈現出些許肌肉。蘇賢不怕著涼,任由風吹幹身上的水漬。


    摸摸口袋,數數還剩11張紅票子,之前一天搬磚搬300,今天用了些還剩許多。


    看著天上星辰,蘇賢覺得先拿著這筆錢走走,找找看報紙上的人物,為什麽自己會覺得似曾相識。


    天為帳幕地為氈,日月星辰伴我眠。這就是流浪漢的人生,如果不是他身體莫名的棒,估計撐不了多久。


    ……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蘇賢就走到小溪邊用溪水洗漱。


    他早早起來是想趁著太陽還沒將大地熾烤,走起來比較涼爽。還有就是這裏睡得很不舒服,蚊蟲極多,蘇賢評價道不如睡橋洞。


    檢查一遍火堆,用水淋濕,方便麵和飯盒也不拿走,轉身走人。


    郊區的公路上車水馬龍,是沒有人行道劃分的。蘇賢就貼著樹木走,走到橋上又貼著鐵圍欄走。


    一路走走停停,問路改道,不覺得辛苦,也不覺得無聊。從清晨走到中午,從郊區來到市區。免不了沾染一身塵土,但蘇賢不在乎。


    “j市特理局……應該就是這吧。”蘇賢看著眼前的建築,對著報紙上的圖片。


    蘇賢走上前去,指著眼前的建築向保安大爺問道“大爺,這裏是特理局嗎?”


    保安隔著玻璃回道“走走走,沒有工作證不能進。”


    “不是,大爺,我就問問這裏是特理局嗎?”


    “這棟樓是市政府,特理局在地下,但特理局不接受外人探訪的。”保安擺擺手,有些不耐煩。


    “哎,好的。”


    蘇賢回了一聲,在門口找了塊地方坐下。他的目標是見到陳誌,又不是一定要進特理局,他有的是時間等。


    他攤開新一期的報紙,是2026年7月第二周的。


    「喬詩雅案最新進展……」


    「j市一中學子鍾馨在公交上見義勇為,榮獲獎學金……」


    看著報紙蘇賢突然想到“他不會在後門上下班吧?”


    好巧不巧,就在這一念頭剛升起的時候,一輛黑色麵包車從外麵駛入市政府。


    而蘇賢想要找的陳誌正坐在副駕駛上回頭和後座的人談論。


    陳誌身著製服,裝備好防彈衣,儼然一副特警執行任務的模樣。


    不知怎地,看到這個陳誌活得好好的,蘇賢安下心來。好像此程隻是為了見他一眼,看他過的怎樣。


    此時了然,也不沒有上前搭話,起身走去下一個目的地。


    “陳哥,喬姐那單事怎麽辦?我們要執行嗎?”


    “想什麽呢!事要一個一個做,手上的單子還沒完成,先做好手上的事再說。”陳誌揉了揉鼻梁,曾經的好友突然被官方通緝,他夾在中間也很難辦。


    “那二組那邊的調查我們要阻止嗎?”


    “他們做他們的,我們別多管閑事。”


    陳誌回頭,不再和組員說話。他餘光一瞥,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像許久未見的老友,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車輛沒有停下,他也懶得多想,要真是朋友不會沒他聯係方式。


    ……


    j市一中,蘇賢在校門口等待,旁邊還有許多家長。他們一起等待學生放學。


    蘇賢豪擲千金,用五元買了兩串糖葫蘆。隻能說現在的物價漲了許多,以前一元一串的糖葫蘆現在賣三元一串五元兩串。


    蘇賢蹲在一旁,吃著糖葫蘆,像一個該溜子。但沒人把他當做混混,都覺得他是個好人。


    從遠處高樓傳來下課鈴,不一會兒就有學生跑著來到校門口。


    蘇賢多等了一會,看見一個漂亮的女生,和同伴並排走出校門。


    蘇賢一眼就認出這是報紙上說的鍾馨。雖然名字沒有熟悉的感覺,但看到他在報紙上的樣貌,蘇賢就有種過來看看的衝動。


    想摸摸她的頭,送些禮物給她,想看到她長大成人。


    這種奇怪的念頭並沒有讓蘇賢喪失掉理智。看到這個鍾馨過得好好的,蘇賢決定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鍾馨與朋友聊完天,坐上家人的汽車回家。朋友路上和她談及家裏的笨蛋老哥,她心裏莫名的羨慕,也想有個哥哥。


    本是孤兒的她被養父母收留,隻有一個弟弟叫鍾明逸。已經有如此幸福的人生,她還有什麽好奢求的呢?鍾馨如此想到。


    車上,她看到一個身材消瘦的身影。


    「若是有哥哥的話,應該和他差不多吧?」鍾馨沒來由地想到。


    ……


    走一趟市區,找到想見的人。但蘇賢心裏莫名地不想與他們見麵、認識。


    明月當空,蘇賢走了許久,隻剩最後一段路程就回到自己的小窩了。


    他視力很好,借著月光也能看清前路。


    走上山野小徑,蘇賢聞到一股令他反感的氣味。他快步向前,看到小溪旁的草叢沾染著深色液體。


    「是血。」


    蘇賢平淡地想到,眼睛盯著周圍,慢慢往後退去。


    一陣夜風飄蕩,周遭的草叢與樹葉都被吹動。


    風停,葉止。一把寒刃抵在蘇賢脖子處。


    “你對我做了什麽?”


    如鈴鐺般清脆的聲音響起。蘇賢這才看清麵前站著個人。


    霜白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淡雅純潔。


    正是通緝犯——喬詩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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