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帶著林廌和陸煒兩人來到教坊司的時候,陸煒完全沒了上次的拘謹,在教坊司官員的帶領下,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那棟極為豪華的閣樓之中。


    一時之間,教坊司的官員將最頂級的清倌人和紅倌人都叫了過來,陸煒看著那幾位熟悉的紅倌人,兩眼放光,那幾人也衝著陸煒拋媚眼。


    最終,陸煒點了三個紅倌人,林廌點了兩個,留下一個清倌人撫琴。


    “大人,小的這就是把柳思思帶過來。”


    教坊司的官員眼看著周楚對其他人無動於衷,頓時意識到周楚還是衝著柳思思來的。


    “不用了,我去找她就行。”


    周楚看著陸煒和林廌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覺得自己在這裏待下去,他倆未必放得開,索性起身離開了。


    周楚在教坊司之中隨意走著,後麵跟著教坊司的官員,生怕周楚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卻又不敢阻止這位,一時心情十分忐忑。


    周楚倒也沒亂逛,直奔柳思思住的地方就去了,這讓教坊司的官員鬆了口氣。


    柳思思此時還沒有入睡,正在房間之中拿筆寫著字,自從上次之後,柳思思在教坊司的身份就變的極為特殊了,即便是教坊司的這些官員,也要對她溫聲細語,不敢有絲毫責問。


    柳思思的吃穿用度,更是整個教坊司最頂級的。


    即便柳思思用的文房四寶,教坊司也特意給她購置了一批最頂級的。


    教坊司很清楚,要是伺候不好這位姑奶奶,到時候她在周大人身邊稍微吹吹枕邊風,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周楚來到柳思思門前,敲了敲門。


    “誰啊?”


    柳思思清脆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


    “是周大人,還不快開門。”


    身後教坊司的官員急忙說道。


    柳思思聽到這話,心中一喜,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就急忙來到門前,拉開門栓。


    “大人。”


    柳思思看到周楚,心中愈發驚喜,上一次周楚來這裏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原本柳思思覺得周楚隻是一時興起,以後還會不會來找她都說不定呢。


    所以這一個月的時間,柳思思患得患失,每天總期盼著周楚能來找她。


    沒想到今日周大人不期而至,這讓柳思思如何不驚喜?


    周楚信步走進柳思思的屋子裏,柳思思看了一眼後麵教坊司的官員,那些官員躬身對周楚的背影行禮之後,紛紛離去,柳思思這才把門關上。


    “大人今日怎麽有興致來教坊司了。”


    柳思思柔聲道。


    “閑來無事,想來就來了。”


    周楚看了一眼書桌上柳思思寫的字,拿了起來,仔細端詳。


    “大人,賤妾的字入不得大人的法眼,大人的字那才叫好看。”


    柳思思有些害羞道。


    “寫的倒也不錯,很是娟秀。”


    周楚說道。


    柳思思聽到這話,頓時喜上眉梢。


    另外一邊,陸煒和林廌在周楚離開之後,頓時鬆了口氣,周楚在這裏,兩人心理壓力太大,都放不開。


    林廌摟著一個衣衫半解的紅倌人,看著眼前的陸煒。


    “陸兄,你有沒有玩過東瀛的女人?”


    陸煒聽到這話,搖了搖頭。


    “倒是聽說這段時間京城各個青樓來了一批東瀛的女人,還沒有機會嚐試。”


    聽到這話,林廌一臉驕傲。


    “京城的那些東瀛女人,都是我們從東瀛抓了讓人運回來的,都是些普通貨色,真正的極品都在大名府。”


    林廌越說越興奮,似乎想起了自己在東瀛的光輝戰績。


    “大名府?那是什麽?”


    陸煒不解道。


    “東瀛是由一個個大名統治的,大名府大概就相當於王府吧。”


    林廌說這話的時候,他懷裏的紅倌人正端著一杯酒放在他的嘴邊,他一飲而盡。


    “你是不知道,我在東瀛的時候,大名府的女人都被我睡了個遍,不過睡多了也沒意思,東瀛女人看著都長一個樣。”


    林廌說著說著,頓時覺得東瀛女人索然無味,一把摟住另一個紅倌人。


    另外一邊,正在大同的林鹿收到了來自皇帝的聖旨。


    “著林稚心率領虎賁軍奔襲前往奴兒幹都司,將奴兒幹都司以南的區域盡數收歸我大明所有,犁清當地女真人,欽此。”


    宣旨太監高聲道。


    “臣林鹿接旨謝恩。”


    林鹿雙手接過聖旨道。


    “公公,陛下可還有什麽話沒說的?”


    林鹿說著拿出一塊銀子遞給了宣旨太監。


    太監不著痕跡地將銀子收了起來,頓時露出了笑容。


    “林大人放手去做就是,這次的事,是周大人和陛下一起謀劃的,周大人覺得蒙古人已經不成威脅了,當年成化帝清理過一次女真人,卻也沒有完全清除,為了防止這些女真人再次做大,順便將奴兒幹都司收複,這對大人而言是大功一件。”


    太監低聲道。


    林鹿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這件事還是周大人謀劃的。


    果然,周大人的眼光永遠看到自己的前麵。


    現在整個大明以北的區域大半都被林鹿收複了,而且各地藩王所屬的商人已經逐步湧入草原之中,開始在草原上大規模養羊了。


    奴兒幹都司自從當年被仁宣父子放棄之後,一直都沒有歸附大明,原因是奴兒幹都司是苦寒之地,駐軍所需花費的資金是巨大的。


    這個問題林鹿也想過,不隻是林鹿,嘉靖也想過,甚至還問過周楚。


    “陛下,那奴兒幹都司隻是冬天冷罷了,那山上可到處都是寶貝,先把奴兒幹都司收複,然後告訴我大明底層的百姓,奴兒幹都司的山上到處都是寶貝,不過也很危險,臣相信願意去闖一闖的大有人在,長此以往,那裏不就都是我大明的子民了嗎?”


    周楚這話,讓嘉靖打開了新的思路。


    於是才有了毛紀被流放到寧古塔,如果嘉靖不準備收複奴兒幹都司的話,也不會暗示楊一清等人將毛紀流放到寧古塔,畢竟寧古塔早已不在大明的版圖之內。


    但現在不同了,等到毛紀走到寧古塔的時候,恐怕奴兒幹都司都已經被林鹿收複了。


    林鹿帶著虎賁軍,講究的就是一個兵貴神速,從不拖泥帶水。


    如今又是夏天,天時地利人和全在大明這邊,此時不趁機收複奴兒幹都司,更待何時?


    如今的虎賁軍由原本的兩千人,在周楚和皇帝的授意下擴充到了三千人,再多就不好擴充了。


    每一個虎賁軍,無論是盔甲亦或是各方麵的花銷都是極高的,單單是戰馬的養護和消耗,都是極其驚人的。


    當然,現在有了草原這個天然牧場,戰馬方麵的消耗反而變得微不足道了,蒙古人的馬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耐力十足,草原上養一匹馬的成本極低。


    這也是為何擴充虎賁軍的根本原因。


    虎賁軍三千人已經是目前的極限,再多了就很難保持如此高的軍事素質和高機動性,甚至到了以後沒那麽多仗打的時候,虎賁軍人數過多,消耗的也會很多。


    雖說如今大明有錢,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不斷地拿出錢來供養這麽一支軍隊的。


    所以周楚才會一直給虎賁軍和玄武軍一直預留軍費,為的就是防止以後有人對這兩支軍隊動手。


    ...........


    京城之中,即將迎來科舉大考,原本科舉的主考官應該是禮部尚書夏言的,但毛紀出事之後,夏言低調的可怕,科舉一事更是直往外推。


    “臣這些天身子骨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越調養越差了,這科舉可是個體力活,臣恐難勝任,還望陛下另選賢能。”


    朝會上,夏言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公謹既然身體不適,那就算了,這次的主考諸位覺得由誰擔任最合適?”


    嘉靖看著朝堂上的官員,說道。


    “臣覺得由楊閣老擔任最合適不過,以楊閣老在文壇的地位,擔任主考官,綽綽有餘。”


    韓玠直接出列道。


    這個楊閣老自然說的是楊慎,而非楊一清。


    “臣也覺得用修合適,以用修的才華,主持這次大考還是手到擒來的。”


    楊一清也出列道。


    楊一清這也算是投桃報李了,之前毛紀的事,楊慎替他說過話,這對楊一清而言至關重要,楊一清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自然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幫楊慎一把。


    更何況滿朝文武,像楊慎這般身居高位還是孤臣的少之又少,又有誰比他更合適當主考官呢?


    實際上不隻是楊一清,如今朝堂的形勢很多官員已經看不清楚了,所以很多人都不敢胡亂站隊,但他們能看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主考官推薦楊慎,那是絕不會犯什麽錯誤的。


    於是一個個官員紛紛站出來,舉薦楊慎擔任此次科舉的主考官。


    “既如此,用修,就麻煩你了。”


    嘉靖看著楊慎,說道。


    “臣自當為陛下分憂。”


    楊慎出列道。


    “公謹,這次科舉你也要監考,畢竟考題是你們禮部出的,你身子骨不好,倒也不用過於忙碌,隻需要在國子監待著就行。”


    嘉靖看著夏言道。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題目是你們禮部出的,你夏言休想在科舉期間拋頭露麵,必須一同監考,否則泄了題,就是你的問題。


    “臣明白,理當如此。”


    夏言躬身道。


    八月份的天氣異常的炎熱,這對要持續考好幾日的仕子是一個巨大的考驗,特別是對那些年紀大的考生,像文徵明這樣的,對他們而言,這場科舉恐怕異常的難熬。


    “老師,冰袋多帶些,放在最底部,這樣化的慢一些,熱的時候拿一袋出來消暑。”


    周楚說著看向春蘭,春蘭急忙將一袋袋冰塊裝入文徵明的書簍之中。


    這些冰袋都是用皮袋裝起來的,倒也不用擔心化了之後漏的到處都是水。


    文徵明此時也感到壓力很大,這次可以說是他最後一次參與科舉了,要是還考不中,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的好友唐伯虎該如何嘲笑自己。


    “老師不必過於擔心,以老師的才學,科舉是難不住老師的。”


    周楚看著文徵明有些驚慌的模樣,出言寬慰道。


    周楚這話並非空穴來風,如果還是夏言為主考,周楚還不敢說這話,雖然文徵明的字很有代表性,但閱卷之前會有專門的人將所有試卷謄抄一遍,文徵明的試卷和其它仕子的試卷沒有什麽區別。


    更何況原本夏言這些人的閱卷標準,更多的是以功利性為目的,不是為了朝廷,也不是為了百姓,而是為了確定這些仕子的站隊問題。


    那麽仕子寫的策論是否能治國,文學性如何,都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


    但楊慎不用,楊慎本就是大明文壇的泰山北鬥,閱卷的時候肯定更注重文學性和治國這兩方麵。


    這對文徵明無疑是很有利的。


    每一個主考官喜歡的文章側重點都是不同的,範進的文章在其他人眼中一文不名,但在另一個主考官眼中卻是難得的好文章。


    科舉本就是時也運也,遇不到合適的主考官,可能會蹉跎半生。


    “衡器,你說我要是考不上,伯虎不會笑話我吧?”


    文徵明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地看著周楚,問道。


    “不會,他老人家現在連考都沒得考,怎麽會笑您,更何況您這次肯定能考上。”


    周楚笑道。


    “哎,當年他就是太過狂放,整日流連青樓,因為這事我也勸過他,他卻是聽不進去,否則也不會有當年的禍事了。”


    文徵明歎了口氣道。


    “老師何必再提這些,他老人家如果想考的話,學生還是有辦法的,隻是他已經沒了那個心思,人的命,早就注定了,改不了的。”


    周楚說著將一塊冰鎮寒瓜遞給了文徵明。


    “老師先吃幾塊瓜消消暑。”


    文徵明接過寒瓜,不再多言,開始吃起了瓜。


    吃完瓜之後,文徵明在婢女的伺候下洗了洗手和臉,隨後出了周府,直奔考上而去。


    “二哥,你說徵明先生能高中嗎?”


    一旁的雲瑾看著文徵明離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大明千千萬萬舉子的一生,不禁有些感慨。


    “應該可以。”


    周楚有些不太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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