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聽著,麵上帶著慈愛的笑容,目光又自然地落在蘇棠梨的肚子上,頓時知曉她祈福想做什麽,便笑著點頭。


    "好,明日咱們去城北的土地廟。"


    "嗯。"


    蘇棠梨還沒有去過土地廟呢,蠻好奇土地廟會是什麽樣子,便和薑氏說起明天祈福的事情。


    白屹洵就在一旁聽著,時不時插上幾句話,白老太太他們也說著家裏的事情。


    大家就邊吃飯邊嘮家常,這頓飯半個時辰才吃好,蘇棠梨幫著一起收拾,就和白屹洵回屋。


    她的刺繡還差一點才繡完,便先清洗換了幹淨的衣服,就坐在凳子上做刺繡。


    白屹洵是等蘇棠梨都弄好了,才進的淨房清洗,換了一件青衫長袍,如今十一月,天色逐漸轉涼。


    他出來見蘇棠梨隻穿著淡薄的衣服,就去了衣欄裏拿了一件外衣給她披上,見她驚訝地看過來,便說。


    "夜晚冷,別著涼了。"


    "嗯,謝謝夫君。"


    蘇棠梨剛剛洗完澡身體還是暖和的,不覺得冷,但白屹洵的好意,她不會拒絕,且外麵的冷風呼嘯著呢。


    她待會兒也要冷了,那就先披著,不然感冒了可不好受。


    "你就坐在這裏做刺繡嗎?",白屹洵看向蘇棠梨手上的扇麵,已經繡了一大半,依著她的繡藝,估計還需要一個時辰才能完全繡好。


    可桌子和他的書案有牆麵擋著。


    蘇棠梨聽著,卻是一愣,不解道,"不在這裏繡,我還能去哪?"


    "雖然點著燭燈,但桌子的方位光效不好,不如書案上的光效好。"


    白屹洵同蘇棠梨說,"這也是鄉下的習俗,入了夜,大家是不吃東西的。"


    "所以就把桌子放在光效最差的位置,這樣即便點了蠟燭,有牆麵擋著,也會有些模糊。"


    "就是避免晚上起來,又坐在桌子上吃東西。"


    蘇棠梨聽著怔住了,又恍然大悟,難怪呢,她就說一到晚上,桌子這邊點著燭燈也覺得不夠亮。


    這古人的講究還蠻多的。


    "你這樣在有遮光的地方做刺繡,極其傷眼睛的。",見蘇棠梨放下針線,白屹洵就指著他的書案說。


    "書案的擺放位置,是屋子裏聚光效果最好的方位,且避開風向,燭光就不容易閃動,棠梨還是在書案旁做刺繡為好。"


    "嗯,好,我還得全神貫注繡一個時辰,不能傷了眼睛,。"


    蘇棠梨聽著,當即點頭,就收拾繡籃,去書案上,就見白屹洵走來拉開椅子,又把他的枕頭放在椅背上,同她說。


    "棠梨,你明日去繡樓不如買一個靠枕,最好是羊絨的,這樣靠著舒服。"


    蘇棠梨聽著,揉了揉腰,是有些酸痛,便坐下來,靠在枕頭上,笑著點頭,"好,不過我打算自己買羊絨回來做靠枕。"


    "也好。"


    白屹洵隻是微笑,也拉開椅子,就坐在蘇棠梨的邊上,將燭燈朝著她那邊移動,就聽她笑著說。


    "果然書案這邊的光芒好,同樣的燭燈,但這可比書桌那裏亮多了,且不刺眼,這燭光還暖暖的。"


    "那你下次晚上做刺繡的話,直接就坐在書案這裏繡。"


    "好。"


    蘇棠梨笑著點頭,看向白屹洵,瞧著他拿著書,知曉他明天就要考試。


    按照書上的內容,明天是盛燾的死期,也是白屹洵牢獄之災的劫難。


    她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怎麽了?"


    白屹洵見蘇棠梨一直盯著他,有些詫異,不解地問,"我可是有那裏不妥當?為什麽你眼中有顧慮?"


    "很明顯嗎?"


    "嗯。"


    蘇棠梨挑眉,見白屹洵放下書看向她,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同他說,"我還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麽?"


    "我第一次遇到刺殺的,上次還差點死了,每每想起來,就心悸得很。那些殺手看起來很厲害,我擔心夫君也會受到牽連。"


    竟是擔心這個。


    白屹洵的眉心擰了擰,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說,"不用擔心,知府大人還想我修補秋山鳳鳴畫,所以派了暗衛暗中保護我。"


    "還有清平侯和溫公子,他們也想著我製鹽,定然也不希望我輕易死了,所以必然也會派暗衛相護,"


    蘇棠梨聽著,先是一愣,隨即驚喜地說,"知府大人派人保護夫君嗎?"


    "嗯,上次去知府大人的府上,知府大人同我說的。"


    "那就好!"


    蘇棠梨當即就放心了,又想到溫言柒,這倒也是,此人最是惜才。


    都知曉了白屹洵的本事,必然希望能夠招攬,所以又怎麽會讓夫君出事?


    "可還擔心?"


    "不擔心了,有人保護夫君,我就心安多了。"


    聞言,白屹洵卻是擰眉看向欣喜的蘇棠梨問,"我在棠梨的眼中就這麽柔弱?"


    蘇棠梨一怔,眨了眨眼睛,對視到白屹洵溫和的目光,卻是心中一跳,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怎麽會覺得夫君柔弱。"


    將來權傾朝野的內閣首輔怎麽能弱?


    她擔心的是白屹洵受苦啊,能避開的劫難,當然要避開。


    "我就是關心夫君,不希望夫君受到傷害。"


    白屹洵的眉心動了動,隨即笑得溫柔,瞧著蘇棠梨麵上的關心,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由得挪到她的手上,伸手握了握,搖頭說。


    "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


    感覺手心的溫度,蘇棠梨的眉目也不由得柔了柔,嗯了一聲,又笑著說,"好,那我就在城北等夫君來接我。"


    白屹洵應著,感覺到手上的嬌柔,他一時不舍得鬆手,但知曉她還要繡扇麵,還是鬆開了,又溫聲道。


    "做刺繡吧,別胡思亂想了。"


    "嗯噠。"


    蘇棠梨點頭,就拿著針線繼續做繡活,早些做完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拿去繡樓,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繡品做。


    白屹洵瞧著蘇棠梨認真刺繡,盯著她好一會兒,就收回了目光,開始溫書,可抬眼看著牆上的兩個影子,不禁翹了翹嘴角。


    又轉頭看向蘇棠梨,目光從她披散著的秀發,移到她嬌柔的臉上,後又落在她白澤的脖頸上,尤其是弧度明顯的那處,心中忽地動了動。


    耳根子也不由得熱了熱,忽然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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