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真的吧。”


    “真的,我可是看著小汽車停在裴鐵牛家裏的。”


    “那怎麽辦,裴崢就真的成了那…………那什麽……什麽……”


    “什麽個啥啊?說了大半天也沒說出個啥。”


    “我知道,我知道,叫植物人。”


    蘇家人一來到裴鐵牛家門口,就聽到此起彼伏的交談聲。


    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多,知道的也越來越多。


    王秀麗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慌亂了起來。


    林玉珍緊張地拉著蘇和平的胳膊,“這可咋辦呀,真的成了植物人,以後裴崢可怎麽辦啊。”


    蘇和平皺起眉頭,深吸一口氣:“先別急,咱們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蘇山和周翠芬的臉色,也是難看的不行。


    一家人剛來到堂屋。


    就看裴鐵牛的大兒媳婦劉紅霞迎了上來。


    “蘇…………”依次喊過人,蘇家人走到了房間裏。


    進到房間裏。


    就見大隊長蘇抗戰,會計喬聰都在。


    蘇安安幾人連忙依次打過招呼。


    “堂叔……”


    通過眾人的說話,蘇安安知道。


    送人的軍官已經走了,走之前交代了大隊幹部一番。


    也說了自己會時時過來看裴崢。


    “唉,”蘇安安忍不住歎了口氣。


    再多的交代,再多的探視,也擋不住黑心之人。


    視線忍不住轉移到坐在床邊,看上去十分傷心的李娟身上。


    她嘴裏念叨著:“我的兒啊……”


    “我的兒啊……”


    依次看過去。


    那些曾經叫囂著讓裴崢去死的繼弟,這會兒也是傷心的不行的模樣。


    個個都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但眼底的那抹笑意,那些人根本就掩藏不住。


    望著虛偽的裴家人,蘇安安眼底忍不住浮現冷意。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裴崢身上時,那絲冷意被不忍所取代。


    “這躺在床上就跟睡著了一樣啊。”


    “是啊,植物人就跟睡著了一樣,隻是永遠無法醒來罷了。”


    “那得給家裏帶來多大的負擔啊。”


    眾人的議論聲,讓王秀麗終於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怎麽辦啊……”


    她的女兒怎麽辦啊。


    她女兒可是工人,可不能嫁給裴崢這個廢人啊。


    李娟還在不停地哭訴著:“我的兒啊,你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麽會這樣?這到底是誰幹的?我要找到他們,讓他們付出代價,”


    蘇安安忍不住想。


    她們青山大隊真的有很多人。


    入錯了行當。


    這演技,去演戲,才不算浪費。


    會記喬聰還在安慰裴鐵牛,“鐵牛啊,裴崢是保家衛國的軍人,國家是不會放棄他的。”


    蘇安安都沒眼看。


    李娟還在抽噎著演戲:“他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就是,唉,醫生說了照顧植物人要…………”


    不停地表現自己這個後娘有多好,照顧一個植物人有多辛苦。


    但就是不說出,部隊給了六百塊錢的事。


    不少眼睛不太靈光的人,還在給李娟搭台子。


    “唉,以後隻能躺在床上,需要別人照顧,李娟可真是太辛苦了。”


    “是啊。”


    “這植物人能活多久啊。”


    “這要是活得多長,這李娟的日子得多難過啊。”


    李娟一邊抽泣,一邊堅定地說:“他是我的兒子,無論如何我都會好好照顧他的。”


    望著躺在床上的裴崢,蘇安安忍不住想起自己的靈水。


    會是一線生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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