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


    冷無凝等了不到一個時辰,趙嬤嬤就送來了兩名乳娘,似乎生怕孩子不夠吃的。


    看來,厲君漓雖然在做夫君這方麵差了點兒,但好在說話算數,還真把乳娘給找來了,這下她總算不用夜以繼日地看孩子了。


    “王妃,您要的乳娘已經給您送過來了,老奴就先告退了。”


    經過昨夜了冷無凝的收拾,趙嬤嬤明顯是怕了她了,連忙轉身就要離開偏院。


    “且慢,”冷無凝慵懶地半躺在床榻上,“這幾日本王妃的窗外總有鳥叫,叫得實在是令人心煩,就勞煩趙嬤嬤設個抓鳥的陷阱了。”


    趙嬤嬤幹笑道:“這種體力活,老奴一個婦道人家也幹不了,不如老奴去找幾個侍衛來幹?”


    “大膽!趙嬤嬤你是何居心!”


    冷無凝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語氣嚴厲道:“你明知道王爺昨夜因齊侍衛一事心中多有介懷,竟然還想找侍衛來本王妃的院子,是想離間本王妃和王妃的感情不成?”


    趙嬤嬤:“……”


    她尋思王爺和王妃之間已經夠不和的了,應該也用不著再離間了吧?


    不過,隨即趙嬤嬤又想到,若是讓王爺知道有侍衛來王妃的院子,難保王爺不會因此動怒,王爺不舍得殺王妃,可輪到她就不一定了。


    一想到這裏,趙嬤嬤連忙應道:“是是是,王妃提點的是,老奴這就去布置陷阱。”


    “雨玳。”


    冷無凝抬了抬下巴,示意雨玳去監工。


    經過醫治雨玳肩膀處的傷已經不疼了,隻要再養一個月骨頭就能長好,她按照冷無凝原先交代她的,找了把鋤頭遞給趙嬤嬤。


    “趙嬤嬤,就辛苦你了。”


    接下來的時間,趙嬤嬤又是挖坑,又是削竹子,又是布置漁網的,忙活了大半天的時間,期間連頓晌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呼呼……”


    灰頭土臉的趙嬤嬤,累得直喘粗氣。


    她看著自己在窗邊挖好的深坑,裏頭插滿了削尖的竹子,這麽大的坑都能用來抓人了,捕鳥簡直太浪費了。


    不過忙活了這大半天,趙嬤嬤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為了盡快離開,她又找了幹樹枝和稻草鋪在上麵,不細看的話還真看不出來窗口有這麽大一個陷阱。


    “嗯,趙嬤嬤你這陷阱布置得很不錯,可以離開了。”


    一聽冷無凝發話,趙嬤嬤趕緊飛也似地離開了,生怕王妃再讓她挖個坑,那可真就要累死她老婆子。


    雖然趙嬤嬤是答應顧紫雲,要幫她盯著冷無凝這邊,但是由於她實在是太累了,想著明日再去回稟也是一樣的,連飯都沒顧上吃,就趕緊回自己的住所睡覺去了。


    是夜,書房。


    厲君漓躺在床榻上,和衣而睡。


    昨夜的事讓他頗為介懷,於是今日便抽空去了趟兒宮裏的太醫院,讓太醫為他診治,結果太醫說他的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太醫都這麽說了,厲君漓也不好主動說自己有難言之隱。


    不過,倒也不是全無收獲,他出府前采了枚冷無凝喂給寶寶的果子,仔細詢問了太醫。


    這才知道這種果子名叫牛乳果,無毒,嬰兒也能食用,隻不過此地鮮少種植,也就很少人知道此果能食用。


    厲君漓這才知道是他誤會冷無凝那女人了,若是冷無凝真的不在意孩子,也不會三令五申地讓他準備乳娘。


    一想起冷無凝脖子上鮮紅刺目的印記,厲君漓心裏不免有些內疚。


    “齊熠!”


    厲君漓猛地坐起身來,朝門外喊道。


    很快,門外響起齊熠的回應,“屬下在,王爺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


    厲君漓皺了皺眉,有些別扭道:“去準備一罐上好的去淤傷膏,本王要去送給冷無凝那女人……算了,還是你去送。”


    齊熠遲疑道:“呃……如今天色已晚,屬下去怕是不妥吧?”


    “讓你去你就去!”


    厲君漓的語氣中夾雜了一絲不悅。


    齊熠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好聽從厲君漓的遵從吩咐,去庫房裏拿了一瓶去淤傷膏,送去冷無凝所在的偏院。


    然而,在齊熠走了後,厲君漓竭力地想要將冷無凝的身影驅趕出腦海,卻還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叮當——!


    一個小瓷瓶從床榻上掉落在地。


    厲君漓撿起一看,隻見上麵寫著生肌膏三個字。


    他這才想起是皇兄送他的禦用藥膏,說是塗上後就能不留疤,宮裏隻有兩瓶,彌足珍貴。


    攥了攥手中的瓷瓶,厲君漓的內心掙紮片刻後,還是起身往外走去。


    不是他在意冷無凝,隻是今日之事確實是他誤會冷無凝了,將此藥膏親手送給冷無凝,就當是給她賠禮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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