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起秦湘湘家裏的慘狀,險些哽咽出聲,是真的痛女友所痛,心甘情願地在為對方奔走,哪怕這違背他以往在公司裏的行事準則。


    他還不知道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周嶼徹。


    譚惜想,秦湘湘不把周嶼徹英雄救美的事告訴他,固然是不想男友誤會,卻也錯過了看清周嶼徹真麵目的機會。


    那一天也許永遠都不會來了。


    譚惜理智地分析起了現狀:“秦湘湘的父母有醫保嗎?”


    徐肯懊悔地搖頭:“湘湘以為他們交了醫保,直到這次出事才發現,他們為了省錢供她繼續讀書深造,根本什麽保險都沒有,這次進醫院,所有治療都是自費,手術需要一大筆錢。”


    他的積蓄根本不夠,非得把明年的工資一起算上才行。


    “這件事的話……”


    譚惜想說她可以幫忙想辦法,不等把話說完,身側的辦公室門被人倚靠著叩響了。


    周嶼徹以一個慵懶的姿勢靠在門上,麵無表情的吩咐:“譚惜——”


    徐肯聽到他的話音,下意識地側首看了過去,驚訝道:“周總?你不是在開早會麽?”


    “應該是開完了吧。”譚惜硬著頭皮截走話頭,又問周嶼徹,“周總,你來這邊是有什麽事?”


    明明語氣和態度都如常,可聽起來就是有種微妙的冷淡,讓周嶼徹心裏很不舒服。


    周嶼徹故意沒搭理譚惜,目光微眯的看向徐肯:“徐總監,稀客啊,沒想到會在人事部遇到你這麽個大忙人。啊,不對,你最近應該是這裏的常客才對。”


    他有事安排譚惜時,直接打內線電話的情況居多,親自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僅僅就是這幾次,竟然遇到了徐肯兩回。


    周嶼徹冷血多疑,淡漠的目光越發不善。


    徐肯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他,可到底有求於他,不得不好聲好氣的解釋:“不好意思周總,我隻是有點急事需要找譚經理幫忙而已,不會耽誤工作的。”


    周嶼徹一言不發,也沒問具體是什麽事,單就是目光銳利地來回打量著他們。


    兩個人四目相對,卻沒擦出任何火花,連滿腹心事的徐肯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張了張口想問是怎麽了,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他總覺得周嶼徹和譚惜之間暗流湧動。


    周嶼徹像是壓根不在意徐肯出現在譚惜辦公室裏的原因,他保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抬手往譚惜桌麵上輕佻地敲了一下。


    譚惜因此將目光定在了他身上,又問了一遍:“周總,您找我有什麽事?”


    周嶼徹這才屈尊降貴地開口:“去定一束鮮花,半小時後送到樓下。”


    他一如既往地有時間觀念,如果要求的不是別人就更好了。


    不等譚惜答應,他身形瀟灑地出了辦公室。


    徐肯像空氣一樣被無視了。


    譚惜苦笑:“徐總,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找機會跟周總提的,不過現在我可能要去忙一下。”


    徐肯希望破滅,連苦笑都扯不出來了,他神情頹唐地說:“謝謝你,譚經理,我要預支的工資確實不是小錢,你會感到為難很正常,所以我就先不打擾你工作了。”


    想讓周嶼徹點頭同意他的要求,根本是不可能的。


    方才那份莫名其妙的敵意讓他費解的根本沒空去想原因。


    她什麽都知道,可是不能說。


    千言萬語,隻能化作一句:“不好意思啊。”


    徐肯再次會錯了意,誠懇道:“真的沒關係,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強人所難,你幫不了我很正常,倒是你接下來有的忙了,周總連要訂什麽花都沒告訴你。”


    訂花不難的,難的是照著周嶼徹的心意去訂,並且在半小時內親自送到樓下。


    換了旁人或許是真的做不到,但譚惜沒少幫他給別的女人訂花,直接跑腿送到對方住處去的次數更是不少,頻繁的都快變成慣例了。


    她唯獨沒給自己送過花。


    譚惜在微信裏給距離公司最近的花店老板發消息、轉賬,等處理完了這些,又一氣嗬成地掐點去停車場,然後趕在距離周嶼徹限定的時間還差五分鍾時,急匆匆地懷抱大捧鮮花回來。


    花束是盛放著的九十九朵紅玫瑰,嬌豔欲滴,香氣撲鼻。


    這花夠貴,寓意也浪漫,但卻唯獨不需要訂花的人用心,是周嶼徹每次哄女人時必備的法子,沒想到這麽快就用在了秦湘湘身上。


    譚惜心情沉重,在停車場裏望見不遠處的周嶼徹和秦湘湘,自覺地放緩了步子。


    秦湘湘似乎正在哭,巴掌大的小臉上,紅了一圈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像是引人憐惜的小白兔,清純無辜,需要一個能替她遮去風吹雨打的人保護她。


    周嶼徹如願扮演了這個角色。


    這一次,他循序漸進,沒有直接靠秦湘湘太近,而是同她麵對麵地站著,一邊說安慰她的話,一邊遞紙巾給她擦淚。


    “別哭了,伯父伯母都還需要你照顧呢……”


    他不出手的話,他們原本不需要任何人照顧。


    譚惜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周總,你要的花。”


    一大束玫瑰將他們的視線隔絕了開來。


    秦湘湘見她來了,啜泣著說:“譚惜姐。”


    譚惜壓下心中複雜情緒,輕聲對她說:“你家裏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周總說的對,先不要哭了,照顧好你父母才最要緊。”


    她不動聲色地刺了周嶼徹一句。


    秦湘湘對她隻有感激,哭著點了頭。


    周嶼徹看一眼腕表,接過玫瑰花對譚惜冷聲吩咐說:“去開車。”


    譚惜剛邁出去的步子登時頓住:“周總,我還有其他工作要處理。”


    為了能在一個月後幹脆利落的離職,她主動加大了自己的工作量,能勻出半小時已經很不容易,若是再去忙旁的事,今晚絕對又要加班。


    周嶼徹從來不在意這些,他自顧自地說:“我拿著花不方便開車。”


    難道這花不是送給秦湘湘的?


    譚惜一頭霧水地將沒出口的問句咽了回去。


    這種時候她隻需要照著他的吩咐去做。


    譚惜開了周嶼徹的車,他則是抱著花,跟秦湘湘一起坐進了後排,然後滿眼關注地看著身邊人,對前方的譚惜冷聲說:“去醫院。”


    他沒講明是哪家醫院,可譚惜仍舊能夠清楚他的意圖。


    他就是去秦湘湘父母所在的醫院探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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