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居住環境惡劣,徐菲半夜難得沉睡,忽而被陳舊房梁抖落的木灰嚇醒。


    小手抹向額頭,徐菲攤開手掌,全是木頭被蟲啃噬的黃灰色的灰屑。


    她連忙下床,掏出濕巾對著鏡子擦去木灰。


    美眸掃向四周,她看到簡易鐵架上的木盆,打算到門外的水井打水洗臉。


    突然,緊閉的玻璃窗外閃過一道黑影,徐菲冷不丁被嚇到,嬌軀繃直,兩眼瞪大地盯著窗外風吹草動。


    淩亂的腳步聲與幾聲口音極重的嗓音交錯,對方音量低,被夜晚雜音混合,傳到徐菲耳中,含糊不清,完全無法辨清。


    油燈從茂盛草木間閃過,徐菲既恐懼又好奇,站起去眺望,希望看清楚。


    對方似有所察覺,油燈忽然不動。


    漆黑夜幕下,隔著雜亂的草叢樹木,徐菲驀然察覺有幾雙眼睛犀利看向自己,渾身立刻驚起一片雞皮疙瘩。


    心頭發怵,徐菲胡亂地扔掉手中東西,快步奔回床上,拉高被子擋住臉,隻留下一雙眼睛露出來,警惕地掃向四處。


    半夜驚魂,徐菲腦袋裏充斥著各種鬼怪傳奇,下半夜不敢閉眼,直接熬到天亮,聽到雞鳴與逐漸增多的腳步聲,她才頂著一張疲憊俏臉出門。


    沈懷精神抖擻拿著木盆去打水,碰見徐菲蹲在水井旁,兩手掬水洗臉,清晰看到她眼底的紅血絲,蹙眉問。


    “你昨晚看到什麽嗎?”


    徐菲直覺沈懷從昨晚開始,莫名給人一種詭異感,不明反問:“我該看到什麽嗎?”


    沈懷不著痕跡隱藏眼底一掠而過的緊張,淡然抬手按壓水泵,恢複清冷的神態。


    “後天拍攝結束,你跟公司的車回海市,我和客戶有約,要去其他城市。”


    “知道了。”對於老板的安排,徐菲一向沒異議。


    況且,老板不用她跟著去應酬,她倒覺得省心。


    早餐後,沈懷一行人先進山,徐菲跟著其他工作人員隨後。


    山上看似凶險,實則山路平整,比姐妹山要安全。


    徐菲一開始惴惴不安,謹慎瞻前顧後,慢慢放鬆心態,輕鬆如同在公園散步。


    看到安夏,徐菲與她熟稔,自然湊過去,幫忙扛器械。


    兩天的拍攝順利結束,徐菲與工作人員歡呼著下山,率先回到菊婆婆家,大夥共同利用剩下的食材,做一頓殺青宴。


    徐菲自詡廚房黑手,沒想到安夏比她更厲害,她手起刀落切胡蘿卜,連砧板都砍成兩半。


    於是,徐菲與安夏被趕去看火。


    兩人蹲坐在小木杌上,安夏時而往後接過徐菲手上的碎木片或落葉,精準地撒入火爐。


    徐菲怕熱,往後避坐到牆角跟。


    可空間狹窄,安夏留意到徐菲畏縮畏腳,咧嘴笑開,往一旁挪坐,替徐菲擋住火爐噴出的轟熱。


    “徐菲姐,你明天一早就回城裏吧。”安夏主動找話題,回頭衝著徐菲又笑了笑,遺憾地嘟起嘴巴。


    “以後,咱們應該沒機會見麵了。”


    “世界再大,但交通發達便利,隨時可以見麵呀。我這輩子都住在海市,我把手機號發你,你有空來找我。”


    徐菲利索地把號碼發到兩人聊天賬號,沒留意到安夏眼底疾速掠過的暗光。


    兩人廚藝不精,自然要負責後勤。


    看到宛若孩子澡盆裏油膩膩的碗碟,徐菲兩手尷擱在半空,無從下手。


    旁邊,安夏麻溜地拿起碗,搓著泡沫情洗刷,扭頭看了眼徐菲,登時笑噴,但依舊友善替她分擔。


    “徐菲姐,你把洗幹淨地碗摞起來,搬回廚房吧。”


    一聽,徐菲連忙彎腰去疊起碗碟。


    徐菲邁入裏屋,碰到菊婆婆背著竹筐,好奇問:“婆婆,這麽晚去哪兒呀?”


    “東邊幾間舊牛棚崩塌,我讓狗剩替我收拾,現在給他送飯。”


    “我們今天下山回來經過那幾處,天黑,路不好走,我替你跑一趟吧。”徐菲看到菊婆婆腰壓彎,似背上物品沉重,思量村裏沒路燈,油燈光亮不足。


    菊婆婆抬手拂開徐菲,笑吟吟地擺手。


    “我這兒住了幾十年,眼瞎也照樣走,但你不熟悉,容易迷路。你去看看其他有沒需要幫忙地方吧。”


    說完,菊婆婆步伐穩健地跨過門檻。


    徐菲看他身腰略顯佝僂,但每一步都極其踏實,頓時放心。


    留在村子最後一宿,徐菲難得生出些不舍。


    用專業攝像機記錄下屋裏屋外每一處,徐菲看到殘破陳舊用具,轉頭問安夏:“村裏條件落後,你們選址前,有勸說菊婆婆他們搬到城裏嗎?”


    地段偏遠,地大人少,萬一有村民出事,離開鎮上最近的衛生所還有一段遠距離,人還沒送到就涼了。


    “有啊,節目組籌資,他們不肯搬走。他們自願留在村裏,寧可死在村裏,也不想去適應城裏的生活。”


    安夏忙著整理行李,頭也沒抬,把聽到的消息告訴徐菲。


    “他們的孩子應該都在城裏,難道他們不記掛孩子們嗎?”徐菲聯想到姐妹山的李老頭夫婦,他們在山裏獨居,可時刻想念兒女。


    “聽導演說,他們孩子似乎全都意外去世,他們就不肯外出。他們大概心裏把村子當做一個念想,寄托他們的精神吧。”


    一聽,徐菲不禁唏噓。


    翌日,徐菲心疼菊婆婆,臨走前特意幫菊婆婆做點力所能及的家務活。


    “徐菲姐,你們公司的車快到了,你還要走一段路才能上車,我來幹吧。”安夏突然冒出,笑著推著徐菲往外走。


    “小妮子,等一等咯,婆婆給你們打包了零嘴,你們到屋裏拿。”


    菊婆婆邁著小碎步,笑嘻嘻地扯住徐菲,另一手握住安夏的手,將兩人帶到放置雜物的的房間。


    方桌上,疊放著一袋袋鼓囊囊的布袋。


    菊婆婆牽著她們走過去,將布袋掛在她們肩膀上,又分派到兩人手裏。


    “你們人多,但我一雙手有限,隻能盡點心意。來,你們嚐嚐。”


    菊婆婆掰開一塊糖糕,直接遞到徐菲兩人嘴邊。


    兩人隻能含著吞咽,隻是眼前的景象忽然越發扭曲。


    “好孩子,糖果甜吧。”


    徐菲最後聽到菊婆婆笑眯眯的聲音,接著陷入無邊無盡的黑夜。


    與此同時,開到村口的公務車司機接聽一個電話,掉頭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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