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蕭張嘴挑破,兩人默不作聲,臉色卻是相同的緋紅。


    沈懷耳廓到脖頸一片通紅,俊臉看起來依舊是一貫的清冷,實則心口狂跳亢奮。


    深邃雙眼探向徐菲,沈懷飛快收回目光,薄唇張合幾度,最後輕聲打破寂靜:“你有什麽想問我嗎?”


    徐菲美眸閃爍,察覺自己臉頰過度發燙,不敢抬頭,生怕被沈懷發現自己害羞的窘境。


    紅唇翕動,徐菲佯裝風輕雲淡回答。


    “我在車上查看你的行程安排,你明天受國外貴族邀請,出國觀賞網球賽,緊跟著是小野對簽的海外商務宴會,時裝秀在月底,與下周的夏季畢業歌會不衝突。”


    沈懷皺眉,眼底騰升的期待光芒稍微黯淡,深吸口氣,不氣餒的繼續追問。


    “還有嗎?”


    徐菲垂頭咬著吸管,借冷飲來緩解身體陡然升高的溫度。


    很快,她恢複常色,笑吟吟地看向沈懷:“行程表裏麵,你還沒確定是否出席畢業歌會。”


    “你出現與否,影響不大,但你應該找一人幫你監督會場吧。”


    “出演歌會名單表裏,有你大學期間喜歡的偶像男團,你不想跟我出國,打算代替我當監工?”


    對上徐菲靈動明亮眸光,沈懷一眼看破她的想法,俊臉難辨喜怒。


    習慣沈懷冷漠臉色,徐菲膽子越發大,大方點頭承認。


    “我們畢業那年,不是因為一些意外,沒去成畢業歌會嘛。這場歌會是我們工作室聯合高校舉辦,網絡宣傳熱度持續本月第一,還有我追過的偶像,不去枉青春呀!”


    餘光波動,徐菲翻出一個正當原因,來說服沈懷。


    “我可沒不務正業。你出國有秘書跟隨,本來就不是我所屬的藝人助理職責。你不在公司,在辦公室坐著白拿錢,我心裏良心不安。”


    好話歹話,都被徐菲用來自圓其說,沈懷本沒有要拒絕,如今聽她積極爭取,似極其期待,他更加不會阻攔。


    “沒說不讓你去。但在現場不能隻顧著追星,要把工作放在首位。”


    一聽,徐菲忍不住手舞足蹈,興奮至極。


    沒想到她還能撈到公費追星的機會呀!


    注視著徐菲明亮欣喜的俏臉,沈懷眼底彌漫淺淡笑意,心之所動,抬手握住徐菲擱在桌麵的素手,薄唇再度張開,磁性嗓音透著溫柔。


    “菲菲,你不想談談我們的事嗎?”


    手背觸及沈懷滾燙掌心,徐菲隻覺心頭似瞬間被高溫灼傷。


    明明不適,她卻舍不得抽出手。


    她貝齒緊咬著吸管,臉上笑意緩緩減淡。


    在沈懷執著等待下,徐菲不得不正麵思索。


    半晌,徐菲放下冰飲,轉頭望向沈懷,神情嚴肅,一如他們當年在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的最後一刻。


    “沈懷,我們結過婚,又因我們雙方諸多瑣屑問題而離婚。你確定我們複婚後,不會再次離婚嗎?”


    話音落下一秒,悲涼痛苦氣息縈繞住沈懷。


    對徐菲聽似悲觀的預測,沈懷費力壓住驟然起伏的情緒,俊臉同樣肅穆,斬釘截鐵否定。


    “絕對不會。菲菲,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我不會再犯四年前的錯誤。”


    因為自卑,心底篤定自己不能給予她幸福,所以選擇放手。


    可他現在奮鬥到不菲的成績,他在經濟實力上,不需要她的幫助了。


    沒有經濟問題,他們再談感情,當然是順利無阻。


    然而,徐菲羽睫微顫,濃密的一片微垂,遮住眼底的黯然。


    同樣的錯誤?


    她難道要再次用法律道德來束縛他,逼他控製愛她人的心嗎?


    如此,他們和四年前又有什麽區別?


    深吸口氣,徐菲清淩淩目光望過去,坦白心跡。


    “我承認,再次見到你,我依然控製不住心動。但過往經驗已經告訴我們,興許在生活上不合適。”


    “我認為很適合!”


    沈懷眉頭擰緊,不悅徐菲一再而三地否定他們的結合:“我們互相深愛,既然相愛就該在一起。你說過,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人生最大美事。”


    驀然被沈懷告白直線球拋來,徐菲恍若隔世,錯愕地愣神,仿佛回到兩人確立交往的那晚。


    同樣的人,同樣的話,結果卻不盡人意。


    徐菲暗示自己剝離所有負麵情緒,理智對待沈懷,俏臉透出幾分冷意。


    “我們的人生不是愛情至上。是的,我承認當年的自己戀愛腦,但時境過遷,我們都已經成長。況且結婚也將你情我願,總不能結對怨偶?”


    沈懷直勾勾盯著徐菲,被徐菲堅持拒絕,打擾了艱難積累的自信,腦袋莫名閃過徐菲與霍豈和睦畫麵,眼底醞釀著慍色。


    “所以你現在可以愛我的同時,嫁給另一個男人?”


    徐菲震驚,眉心皺成一團,嗓音染上幾分凜冽。


    “難道我不和你複婚,就是罪大惡極,道德敗壞的女人嗎?”


    “沈懷,你現在無法冷靜,我們不要再談這個話題。或許,我們本就沒必要談。”


    說完,徐菲冷別過頭,低頭查看手機,完全漠視沈懷。


    室內氣氛冷沉,沈懷漸漸平複情緒,懊惱自己非但沒抓住機會與徐菲複婚,反倒惹怒對方。


    暗沉視線頻頻瞟向徐菲,沈懷欲言又止,生怕自己表達出錯,把兩人難得緩和的關係,一不留神就打入永不能翻身的地獄。


    許諾踩著時間,拉著司機在室外聊天,查看店內擺放的特產,遲遲再回到包廂。


    可他瞄兩人臉色不對,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按捺心裏頭發癢想問沈懷的衝動,許諾如常輕鬆調節氣氛。


    外人在場,徐菲總不能擺臉色,露出笑臉配合。


    沈懷默不作聲,但一貫給徐菲夾菜,賣力伺候徐菲。


    徐菲冷掃了眼碗碟,沒有拒絕,平靜地品嚐。


    現在緩過氣頭上,徐菲倒也明白自己是誤會沈懷。


    以他的為人,不可能那般輕視她。


    但他們似乎一旦轉到生活親近話題,理解上便是千差萬別,反正不在同一頻道。


    徐菲蹙眉暗想,直覺與沈懷夾著眾多誤會。在所有問題沒有解決前,他們壓根扯不到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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