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有一些,是違反了《匹配者行為規範》的。”


    果然,別人都沒異議,隻有薑晏這麽說。


    他這個人不懂得圓滑,既然成為了匹配者,就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匹配者行為規範》。


    “那你聽《匹配者行為規範》的,還是聽我的?”


    “嗯——”薑晏竟然一時沒回答上來,畢竟《匹配者行為規範》裏也沒有一條規定家主的要求與之衝突應該先聽家主的。


    “你得聽我的,因為隻要我不說,你不遵守《匹配者行為規範》沒人知道,但你不聽我的,就會遭殃!”宋嶼說,她直接給了薑晏答案,然後揮揮手,“行了,你們回去吧。”


    唐之書笑著湊過來,在宋嶼耳邊說:“那今晚,就小薑留下吧,畢竟今天是他重新結契的第一天。”


    說他爭,他主動提出薑晏留下,說他不爭,他強調了重新結契。


    薑晏伸了伸手,似乎試圖阻攔唐之書,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他就收了動作。


    “行,那就薑晏留下。”


    宋嶼沒來由地湧上一陣羞恥,這種當著自己伴侶的麵,跟另外的伴侶過夜的行為,她始終沒能特別坦然地接受。


    她感覺自己像是清宮劇裏的中年油膩皇帝,麵對著滿屋子妃嬪還一心想著外麵的美女。


    宋嶼進了浴室,洗澡水早有仆從打好,淡淡地精油香味在浴室裏散開,舒緩的音樂讓人為之放鬆,更令人驚喜的是浴室裏沒有那種潮濕憋悶的感覺,反而自然風模擬係統給人一種身處大草原的感覺。


    今天真是不錯,薑紅蓮的事情解決了,她也與薑晏重新結契,從明天開始可以恢複一個學生該有的生活了。


    這半個月,她竟然很想念之前每天訓練到快昏倒的日子。


    她在熱水環抱中閉上眼,把半個頭都沁在水裏,享受著水流劃過頭皮時細小的麻癢感。


    但很快,她聽見了浴室門開關的聲音。


    轉頭,薑晏隻穿了一條灰色睡褲進來。


    “有事?”宋嶼往水裏縮了縮,雖然水很清澈擋不住什麽,但她的感覺是不同的。


    上次在死亡威脅下,又在那種幽暗的山洞裏,宋嶼沒有機會害羞或者有什麽別的情緒,但這次完全不同。


    薑晏臉上微紅,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了幾步蹲在浴缸旁邊,“今晚,我、我來伺候家主。”


    嗯?可她還在洗澡,難道要搓澡嗎?


    隻見薑晏抬起手,在宋嶼的頭上開始按揉,然後是臉、脖子,再到手臂……


    慢慢地,二人越來越近,宋嶼借著幾根枝條的力量,把薑晏給拽進浴缸,一時水滿四溢。


    最後是小腿……


    “你居然真的會。”


    “我父親會,他教過我一些。”


    薑晏的手很靈巧,隻是過於粗糙。


    “你父親的事……”宋嶼記得趙強是宴會那天被殺的,到現在也才半個月,“你節哀。”


    薑晏似乎還在認真地幫宋嶼按揉,“沒什麽,自從我離開家後,就很少見到了。您那天──”


    其實那天的事有很多可疑之處,比如連薑晏都不知道趙強找到了薑紅蓮的罪證,也不知道這次生日宴邀請宋嶼,其實就是在給薑晏設局。


    那麽,宋嶼是怎麽知道的呢?她好像一下子對薑家的事了如指掌。


    隻有唐之書知道這些跟那個神秘人有關,但薑晏卻想不通。


    “或許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宋嶼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解釋,“這是一個挺長的故事。”


    說完,宋嶼拿了個浴巾,就在水裏把自己裹嚴實,然後才出來。


    腳帶著水一起邁出,踩在柔軟的毛巾上,這才發現原來薑晏已經幫他鋪好了,他手裏還拿了一塊浴巾,沒有起身,就蹲在那幫她擦腳。


    像一個,卑微的仆人。


    “你……”


    宋嶼有點猶豫,說實話這個舉動一點都不薑晏。


    “怎麽了?”薑晏起身,將浴巾擺放好,並不介意宋嶼的身上還在不斷的淌水,“您先去躺著,這裏我來處理。床上有準備好的巧克力和紅酒。”


    “嗯。”


    宋嶼飛快地換了幹浴巾,心裏的怪異感覺也隨著薑晏的起身消失,她進入臥室,躺在床上休息。


    很久沒睡過這麽舒服的床,沒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她發現薑晏沒在她身邊。


    還以為他走了,結果一轉身,他就坐在床前地毯上。


    “你怎麽在這兒?”


    宋嶼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怎麽了?”


    薑晏對宋嶼的問題也有點意外。


    “你不睡覺,坐地上等什麽呢?”


    “等您醒。”


    “等我幹──”


    沒說完,宋嶼明白了,這算是新婚夜吧,那還能幹嘛?


    她有點不好意思,“薑晏,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吧。再說剛剛都已經……”


    “家主睡吧,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守在這兒。”


    “你守在,地毯上?”


    宋嶼不明白這謎一樣的做法這是什麽特殊癖好嗎?還是在前線久了,不習慣讓自己睡得太死?


    但薑晏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母親從不讓匹配者睡在她的床上,誰晚上跟她一起,就由誰負責守夜。”薑晏說:“我父親每次回來,都非常疲憊困倦。”


    “那是你母親,又不是我。”宋嶼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睡吧。”


    “但……”薑晏遲疑,“《匹配者行為規範》裏說,匹配者應當比安撫者低一個等級,我、我父親說,這也是遵守《匹配者行為規範》的表現。”


    就像第一次見唐之書時,那因為多了一片檸檬而顯得更高貴的果汁。


    說到這兒,宋嶼沒了睡意,因為她能感覺到薑晏內心裏的掙紮,他恐怕這輩子都沒蹲地上給誰擦過腳,也沒睡過地毯。


    他跟唐之書那種優雅的謙卑不同,他明明從骨子裏抗拒,但還是會下意識以一種很卑微的姿態來麵對安撫者。


    這是薑紅蓮和趙強給他打下的烙印,也是他抗拒安撫者的原因。


    宋嶼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拔除。


    她拉著薑晏的手,“那是你父母的相處模式,但我們不是這樣的,如果一定要安撫者比匹配者更高級,那我占大半床,你占小半。”


    “不需要守夜?”薑晏問。


    “薑紅蓮自己做了虧心事才連臥室裏都要守夜,我又沒做過虧心事。再說外麵有很多人守著呢,你就聽我的,安心睡覺吧。”


    薑晏終於湊到宋嶼另一邊的床上,這床本來就很大,兩個人睡綽綽有餘,但他真按著宋嶼說的,隻占了一小半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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