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蘇安,你也還活著?”


    狄連成一愣,目光掃在他身下的輪椅,臉色古怪的笑起來:“看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張蘇安笑嗬嗬地,一點也不介意他的話。


    “嗯,是啊,就比你多活幾年而已。”


    看著狄連成突然黑下來的臉,他得瑟地一甩袖子,嘴巴又吐出來三個字。


    “別嫉妒。”


    直接殺人誅心。


    狄連成彎著腰,又開始噴血。


    山有色臉色也很不好看,看著齊修,“你想要整個宗門的命嗎?”


    “為什麽不呢?”


    齊修一臉理所當然。


    “他們不過都是新收的弟子,並沒有參與當年的事情!”山有色急切道,“你何苦要他們的命?”


    “進了你十方宗,便有義務為宗門付出一切。”齊修麵不改色,“這不是你當初,拿來搪塞我的話嗎?山長老莫不是忘記了?”


    山有色一愣。


    記憶瞬間回籠。


    是。


    這句話,確實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而且......還是齊修找他求救的時候說的。


    當初。


    齊修跑到他煉丹的地方,跪了整整三天。


    才求來與他見麵的機會。


    她求自己救救她,說方攸寧對她心有不軌,求他庇佑。


    憑當時方攸寧與他們長老殿的關係,當真是他幾句話的事情,就可以護住她。


    而他,看著眼前哭的滿臉是淚的少女,卻無法控製地想起方攸寧愈發高調與長老殿唱反調的行事。


    同樣的。


    他也不願意幫助一個由方攸寧帶過來的弟子。


    所以他隻是平淡的,近乎是一種殘忍的冷漠的語氣。


    說了這句話。


    見他回憶起來了,齊修唇邊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既然我可以,其他人也一定可以。”


    “方攸寧沒有對你下手......”


    看見一縷魔氣隻朝著一個小弟子襲來,山有色也顧不上什麽了。


    情急之下,直接喊了出來,“你何必要衝弟子們動手!”


    “長老,您這話什麽意思......”


    距離山有色比較近的一些人,都是齊修還在宗門時的同門。


    聽見山有色這話,都覺得不對勁起來。


    “什麽叫做,下手?”


    最先發問的,是一個女弟子。


    她看著山有色,後者錯愕地別過臉去。


    又將視線投向方攸寧。


    方攸寧隻是抬頭看著齊修,似乎一點都沒聽見剛才山有色說了什麽。


    “宗主,山長老的話是什麽意思?您曾經對齊修師姐做過什麽?”


    眼前這情況,大家再蠢的也能猜到個大概。


    看來,肯定是方攸寧這個宗主曾經做過什麽讓齊修非常憤恨的事情,才會想著屠殺宗門複仇。


    隻要方攸寧承認了,或者是認錯了,也許自己就不用被殺了。


    一捋清這個關係,幾乎所有弟子的視線都落在了方攸寧身上。


    一股無聲的,渴望生存的逼迫。


    壓的方攸寧根本無視不了。


    他心理能力再強大,也做不到在這麽多宗門弟子視線的逼迫和猜疑中,繼續保持無動於衷。


    不過,局勢並不是完全偏向於齊修的。


    他慢慢眨了眨眼睛,向前走了一步。


    見他似乎想要開口說話,齊修隻是淡淡一笑。


    隨後瞬間出手。


    魔劍就這樣飛刺出去。


    目標正是方攸寧的眉心!


    說話?


    現在誰有心情和他閑談。


    死,才是最標準的道歉方式。


    齊修出手太快了。


    饒是身處化神修為的方攸寧,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是0.1秒,亦或者是更短。


    強者之間的對決,都是瞬息萬變。


    魔劍的劍尖在方攸寧的眉心刺破一個淺淺的傷口,就被他躲過去了。


    他的速度太快,魔劍隻來得及刺穿他的虛影。


    “你竟敢殺我!”


    方攸寧瞪向齊修。


    血從他眉心流下來,像是一道可怖的疤痕。


    襯得他的一雙眼眸再不似之前偽裝的那樣溫潤,而是猙獰如野獸。


    “這才是你的真麵目才對。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要在我麵前端什麽前師尊的架子?”


    齊修嗤笑一聲,伸手操控著魔劍飛回來。


    朝著方攸寧的後心窩刺去。


    見齊修來真的,方攸寧也放棄與她多費口舌的打算,言簡意賅道:


    “你我之間,淪落不到如此深仇大恨的地步。”


    “哦?”


    見又被他躲過去,齊修眉心蹙起,多了幾分不耐。


    “我從未真正對你做過什麽。”


    “沒做過,和還沒來得及做,是兩碼事。”


    齊修衝著身邊的羿清和何沐朝使了個眼色。


    兩者瞬間飛身而起,從左右兩邊包抄過去。


    “不過兩個築基,也想要攔我?”方攸寧毫不在意地用餘光掃過去,嗤笑一聲,“齊修,你未免太過小瞧我這化神修為了吧?”


    “本來也沒打算讓你死在別人手裏。”


    “去!”


    齊修眸光發冷,魔氣化為四條黑龍,簇擁著魔劍。


    朝著方攸寧飛來。


    方攸寧雙手結印,口中念訣,周身泛起一層青光,將自己籠罩其中。


    黑龍撲至,與青光碰撞,發出轟然巨響。


    齊修見狀,毫無意外。


    但隨即催動更多的魔氣匯入黑龍之中。


    羿清和何沐朝趁機發動攻擊,槍法淩厲,配合默契。


    竟也能遲鈍他幾息。


    方攸寧身陷圍攻,卻絲毫不亂,他身形一閃,避開黑龍的衝擊,同時揮出一道劍氣,將羿清逼退。


    “你這是從何學來的招式?”


    “覺得眼熟?”


    齊修微微眯起眼睛,並沒有直接回應。


    方攸寧一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齊修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身邊並沒有會這招式的人啊?


    眼熟什麽?


    “嘖嘖嘖,認不出來沒關係,再多來幾下就認出來了。”


    似乎是在迎合齊修的話,那幾條黑龍猛地又龐大了幾倍,衝著天空發出幾聲龍嘯。


    直衝方攸寧而來。


    魔劍也緊隨其後,突然加速,突破了他身前青光的防禦,直刺方攸寧的胸口。


    方攸寧大驚失色,連忙側身閃避。


    但魔劍如影隨形,緊追不舍。


    身前有魔劍,身後有黑龍。


    兩方夾擊。


    “助我!”


    他側頭看向山有色,語氣急切。


    現在這個時候,隻有山有色可以幫他了!


    後者也明白現在不是和他內訌的時候。


    將狄連成交給一邊的弟子,自己一躍而起。


    選擇直麵那幾條黑龍。


    “我隻能幫你擋住這一次!這些黑龍,我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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