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抓錯了?”


    “什麽,不是你剛剛......”


    範無咎微微俯下身去,“有人交代我,讓你提前受苦。”


    說完,不顧男人的慘叫,他衝一邊招了招手。


    黑暗裏,緩緩走出兩個小鬼。


    在他們身後,跟著一群打打鬧鬧的惡靈。


    “黑無常大人。”


    那兩個小鬼衝著範無咎拱手,餘光卻不受控製地看向地上癱軟的男人的魂魄。


    眸中閃爍著饑渴。


    這可是生魂。


    生魂對地府的鬼來說,當真是大補。


    多吃兩個,堪比仙丹啊!


    明眼都能看出來,這小子惹了黑大爺。


    要是一會兒黑大爺賞了我們,那不得是天大的好處?


    他們眼中的渴望太過於明顯,隻要不是個傻的都能看出來。


    “救,救......”


    男人踉蹌著,下意識看向相比較安全的範無咎。


    卻被後者渾身的寒意嚇住,不敢動彈一下。


    “可覺得眼熟?”


    男人隻是朝著那些惡靈方向看了一眼,便自欺欺人地捂住了眼睛。


    “看樣子那就是認得了。”


    範無咎蹲下身子,擼了一把繞著自己腿撒嬌的幾隻貓狗。


    “想好了,真的要親自複仇?”


    “你們身上並無罪孽,但也並無功德相抵。殺了他沾了血腥,也是要入獄受苦。”


    那隻剛死不久的小土狗伸出舌頭舔了舔範無咎的指尖,嗚咽了兩聲。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範無咎微微歎氣,“也罷,大不了閻羅王處,我為你們說情。”


    說罷,他站起身,指了指被粗大鎖鏈鎖起來的身體。


    “隻是不可碰他的魂魄,那屍體任由你們發泄。”


    “去吧。”


    一聲令下,那些貓狗兔子瞬間變了臉色。


    各個凶惡地朝著他的身體撲上去。


    範無咎看著鏡頭淡淡解釋道:


    “因為他如今並不算真正的死亡,肉身的痛苦會連接到靈魂,感覺還會更甚。”


    【原來如此!】


    【這就像是兩個機器沒有被完全剝離開,感覺還是相通的,甚至因為魂魄算是主機,所以感覺會更強烈一點?】


    【懂了懂了,但就憑這些我覺得還是不夠解氣。】


    【是啊,這樣隻是為那些惡靈出了一口氣,但我們這些被他侮辱了眼睛的人該怎麽辦啊?】


    【讓他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


    【就是,必須得是魂飛魄散,這要是投胎去了誰家,那不得膈應死!】


    【......】


    直播間一呼百應,紛紛強烈要求把這個男人搞得魂飛魄散才能解氣。


    看著網友們的話,範無咎隻是淡淡地笑著。


    隨意瞥了一眼已經血肉模糊到處碎肉橫飛的身體,估摸著還得一會,便打了個招呼,轉身出去買新法器去了。


    留下網友看著地上碎成幾大塊的屍體,興奮地討論著。


    範無咎看著領取法器處的外麵貼著的價錢,暗自歎了口氣。


    嘟囔道:


    “地府當真還是窮著啊,到現在法器還需要自己掏錢買。”


    “放心吧,前一段時間得到的那些銀錢已經在用於這些事情上麵了,想必過一點時間這法器就降價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範無咎聽著熟悉,在自己腦袋裏回憶出是誰之後,趕緊回身拱了拱手:


    “原來是五爺六爺。”


    五爺六爺,便是之前牛頭馬麵提到的金枷銀鎖。


    金枷將軍,赤麵獠牙,麵相凶惡,頭戴金箍,著紅袖袍。


    銀鎖將軍,青麵獠牙,麵相可怖,著藍袍。


    兩位爺法力高強,卻又謹慎低調。


    隻有凡間有大奸大惡或者罪孽深重的人死去的時候,再早一些時山野精怪的死亡,也歸他們兩位管轄。


    這也是為什麽,當牛頭看見範無咎拿著罪孽深重之人的魂魄時,會懷疑是不是金枷銀鎖偷懶了。


    金枷銀鎖擺擺手,看著範無咎手裏的號碼牌。


    金枷笑道:


    “還記得上次見你來兌換新的法器還是百年前的事情。難得在這裏見到你啊。”


    銀鎖調侃道:


    “沒想到我等也能在這裏遇見對自己法器愛護有佳的黑爺。”


    範無咎無奈道:


    “都是謔稱,一些小鬼對我的稱呼罷了。兩位爺怎麽也跟著開起玩笑來了。”


    “這不是聽說黑爺主動為我們承擔任務量,心中歡喜嗎。”


    範無咎苦笑一聲:“哪來的什麽主動啊,我自己的事情還沒做完呢,不過是齊小姐要求的。”


    “齊小姐?這是什麽人物?”銀鎖最近一段時間都忙著公務,根本還不知道齊修的事情。


    如今咋一下子聽到齊小姐的名頭,納悶了。


    到底是什麽人物,能讓地府的鬼差寧願放棄自己手裏的事,也要越權去做別的事情。


    更何況,這消息都傳到他倆耳朵裏了,怎麽說閻王爺也該知道了啊。


    到現在都沒消息,難道這也是閻王爺允許的?


    金枷反倒是有所耳聞,“難道齊小姐已經插手地府的事情了?”


    “那倒不是,齊小姐隻是讓我幫忙處置一個奸惡之人罷了。因為隻留給了齊小姐我與必安的腰牌,便隻得找到我倆。”


    範無咎說著,小心看了眼閻王殿的方向。


    他這個暗示,兩人都看懂了。


    顯然這個腰牌的授予,是上頭的安排。


    “所以這個齊小姐到底是什麽人物?”


    銀鎖還是不明白。


    “你等會我給你細講,先讓黑爺忙別的去吧。”


    金枷看出來範無咎有些焦急的樣子,一把攬過銀鎖的肩膀,“走,先去換個法器。”


    “也好。”


    範無咎看著兩人交談著遠去的背影,心中鬆了口氣。


    匆匆忙忙拿了新的法器回到了鏡頭麵前。


    此時,男人的屍體已經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他趕到的時候,正見到那兩個小鬼正在舔舐著地上的血水喝。


    而那些惡靈,早就不見了蹤跡。


    “咳。”


    範無咎微微咳嗽了一下。


    趴在地上舔來舔去的小鬼瞬間一個激靈站起來,衝著範無咎就是鞠躬:


    “爺,那些惡靈心願一了,已然去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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