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祖:......


    “那不也被你烤了嗎?”


    齊修好笑地挑眉看他:“那我是叫你張師祖好,還是叫你張蘇安好?”


    後者歎了口氣,一副拿齊修沒辦法的樣子:


    “想叫我什麽,不是你自己就能決定的事情嗎?”


    他指了指椅子:“這個不是幻術,坐吧。”


    齊修沒理他,走過去伸手戳了戳椅子。


    確認是真實存在的之後,才坐了下去。


    張蘇安無奈地笑道:


    “不是吧?我就騙過你一次,至於一百多年了還記得嗎?”


    齊修麵無表情:“是啊,一百年前的那場慶功宴,我可是因為你如此戲弄我,才選擇成為魔修的。不然怎麽記得那麽清楚呢?”


    張蘇安:......


    當他就沒說話。


    他輕咳一聲: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你也來這裏了?”


    齊修白了他一眼:“想弄死老魔尊的時候被人偷襲了。”


    張蘇安歎了口氣:“怎麽理由也比我帥氣?”


    齊修嘲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頂著一張絕世強者的臉說這種話很違和啊?”


    張蘇安捂住胸口:“你變了,曾經你不會這樣陰陽怪氣別人。”


    齊修滿臉“嗬嗬”:“是啊,之前我隻會捅人家刀子。”


    張蘇安順著就張嘴了:“那還是現在好,文明。”


    齊修:......


    張蘇安:......


    好了,暴露自己來這裏多久了。


    齊修眯著眼睛看他:“所以,那一次宴會之後你就沒消息了,是來這裏了?難怪我四海八荒發布懸賞令都抓不到你人,當時我連怎麽安排你都想好了,你現在想聽聽看嗎?”


    “當時”和“現在”,齊修著重地加重了語氣。


    張蘇安心虛地眨眼。


    齊修臉上的笑容殺氣更甚:


    “我是不是可以以為,你就是故意把我引向魔修這條路子然後逃走的?”


    “我沒有......”


    齊修盯著他的眼睛:“你還是想為你的徒弟報仇,是嗎?”


    張蘇安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麽。


    又頹敗地低下頭。


    “張蘇安,當初可是你我一起拜入師門。”


    齊修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你同我差不多大!當時旁人怎麽欺負你的你都忘了嗎?到底是誰一直都在幫你?哪怕我也根本不受師尊喜歡?”


    “說到底,還是你那個半路徒弟更招你喜歡,竟然就這麽蒙住了你的眼睛!不過是殺了一個該死的徒弟,你竟要害死我!”


    說到後麵,齊修眼中怒意翻滾。


    絲毫不掩飾自己語氣裏的諷刺。


    張蘇安小聲辯解:


    “不是這樣的......”


    “那你告訴我,是怎麽樣的。”


    張蘇安低著頭,頭上的銀發也跟著散落下來。


    遮住了他的臉。


    再抬頭,齊修驚訝地發現,他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明朗模樣。


    隻是左半張臉,一道猶如蜈蚣一般的疤痕縱橫在上麵。


    駭人的厲害。


    “這,這是......”


    張蘇安苦笑一聲。


    那道疤痕是他半張臉的皮膚都皺在一起,笑起來的時候一麵是陽光少年郎,另一半,則像是深淵下的惡鬼。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疤痕,聲音低低地:


    “這是仙器所傷,傷痕永不可痊愈。”


    “齊修,當年的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其中很多緣由我無法告訴你,但......我沒有故意引你墮入魔修。”


    他嗓音低低的為自己辯解。


    像是一隻困獸在向路人求救時,發出低啞又不敢抱有過多期望的嗚咽。


    齊修別過臉去,沒有看他。


    “沒有故意,也是做了。”


    張蘇安的眼神黯淡一瞬。


    就聽齊修的話再次響起:


    “那當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你又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張蘇安張了張嘴,詫異地抬頭看她。


    似乎是好奇對方輕拿輕放的態度。


    後者撇撇嘴,“齊修早就不是之前的齊修了。”


    “一味執著到死的東西,早就不是一開始想要的東西了。”


    她眯了眯眼,懷疑地看著他:


    “不過,你不告訴我,不會是覺得我實力不足,不夠解決仇人吧?”


    她眼神裏明擺著威脅。


    但張蘇安卻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被你猜對了。”


    齊修:......


    見她周身魔氣翻騰,張蘇安趕緊正色道:


    “但是齊修,我真的沒辦法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去涉足這些。”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聲音苦澀:


    “這僅僅是我探聽後的下場。以你的性格,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可是,就憑你一個人,你又怎麽可能做得到? ”


    齊修嗤笑一聲,眼中隱約閃過一絲落寞。


    “我怎麽不知道,我這麽有正義感啊?”


    張蘇安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像是在說著這世間的真理。


    “因為你永遠是你。無論你是劍修,還是魔修,你的心都是一樣的。不然你也不會,在我第一次被宗門弟子欺辱的時候,擋在我前麵。”


    齊修微微愣住。


    他繼續道:


    “但我又害怕你這心,這會給你帶來災禍。齊修,原諒我,當時我隻有那一種選擇能保下你。”


    “為什麽?”


    “在肮髒之中,隻有你也是髒的,才能保護你自己。”


    齊修嗤笑一聲。


    “怎麽?你把我弄髒是保護我,然後你自己幹幹淨淨地落在這裏,結果隻是毀容一下?


    而我卻要背負著背叛師門、殺死昔日同窗愛徒、最後還要投身魔道的罵名,快坐上魔尊的位置的時候,還要被人用仙器轉移到一個不知名的位麵裏,讓一切都煙消雲散後,當做他們戰爭勝利後狂歡的犧牲品?”


    張蘇安痛苦地雙手掩麵。


    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他隻能哆嗦著開口:


    “我的懲罰,遠比你想象中沉重......”


    齊修看著他這樣痛苦的樣子,原本還想繼續刺他的話也沒再說出口。


    她站起身,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卻被他迅速躲了過去。


    麵對齊修疑惑的表情,張蘇安隻是笑笑,淡淡解釋道:


    “我剛修煉了一身髒汙,還是不要碰我的好。”


    齊修雖然好奇這不是一個清潔術的事情嗎?


    但還是沒有多留意,隻是點點頭。


    轉身看向窗外。


    那裏,依稀能夠看見剛才的那個小道童正在拿著鋤頭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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