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隻是事情並沒有司思想象中這麽順利。


    蕭若衡這具身體被太多的藥物侵蝕過,雖然他吃藥是為了自己的身體,但是俗話說得好——“是藥三分毒”,長期服用藥物讓他的臉跟人皮麵具產生了抗性,隻要戴上人皮麵具,蕭若衡的臉就會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雖然蕭若衡的忍耐力比常人厲害,但是一直這樣也不是一個辦法。


    “小神醫……”


    蕭若衡看著眼前的司思,眉眼帶著幾分愧疚,他低聲道:“對不起,可能要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


    “沒事。”


    雖然眼前的情況超出了司思的想象,但是他還有備用方案:“還有別的辦法。”


    在蕭若衡困惑的目光下,他拿出了一張嶄新人皮麵具,接著又將麵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司思的臉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蕭若衡看著跟自己如出一轍的“司思”,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怎……麽能做到這麽相似?”


    “這……這……”


    因為震驚,他說話都有些結巴。


    隻見眼前的司思在戴上這張人皮麵具之後,變成了跟蕭若衡一模一樣的長相。


    雖然眉眼間還是有細微的差異,但若不是非常熟悉蕭若衡的人,是不會發現的。


    司思不僅替蕭若衡準備了人皮麵具,還為“別人”準備了一份人皮麵具。


    “這也太厲害了。”


    在看到人皮麵具的一瞬間,蕭若衡就猜到了司思想做什麽:“你是想讓人假扮我?接著我們倆再神不知、鬼不覺溜之大吉?”


    “嗯。”


    司思做事情喜歡做兩手準備。


    既然蕭若衡沒有辦法佩戴人皮麵具,索性就尋找一個人來假扮他,反正千機閣裏麵的人這麽多,蕭若衡的身份又比較尊貴,找出一個人來假扮他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你可以找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代替你躺在床上,我的人皮麵具做的十分逼真,除非那人的醫術在我跟師父之上,否則不可能發現人皮麵具的破綻。”


    “行。”


    蕭若衡接受了司思的提議。


    為了驗證“人皮麵具”的辦法是否可行,他還特意尋找了自己的至交好友。


    蕭若衡跟這位好友沈君相逢於少年時期,那會的他是被保護的很好的三皇子,而沈君卻是備受欺淩的小侍衛,蕭若衡看不慣宮裏的人欺壓弱小,便將沈君救了下來,兩人就此結緣,沈君從此變成為了蕭若衡最忠心的貼身侍衛。


    說是“貼身侍衛”,其實兩個人更像好朋友,蕭若衡在宮裏麵能夠相信的人屈指可數,而沈君就是其中一個,沈君這個名字是他的父親給他取的,他希望沈君能夠做一名正直、善良的君子。


    “他應該不久後就會到。”


    蕭若衡藏在了司思的床下麵。


    司思:“……你不用這樣。”


    “主要是你這間屋子實在是太小了……”


    蕭若衡趴在了司思的床底下:“我想親眼看看沈君的反應,但是他這個人太敏銳了,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床底下這個位置是最好的。”


    司思:“……”


    他不想跟蕭若衡爭辯這些無聊的事情,留下一句“隨便”,就安靜的坐了下來。


    如蕭若衡所言,沈君確實很快就到了。


    在他給沈君發出信號的一刻鍾後,沈君就匆忙的趕到了司南所在的屋子:“主君。”


    蕭若衡侍衛在外都稱呼他為“主君”。


    沈君名義上是蕭若衡的貼身侍衛,但是私底下也會幫蕭若衡辦其他的事情。


    司思沒有說話。


    而是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手中的茶杯。


    “您讓我調查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司神醫沒有親人,他的師父也在三個月前去世了……”


    司思握著茶杯的手忍不住收緊了幾分。


    “你不是主君……”


    沈君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將匕首抵在了司思的脖頸處:“你是誰?我們家主君呢?”


    司思沒有說話。


    匕首逐漸往裏深入,隱隱有紅血絲滲出來。


    “自己人……自己人……”


    眼看著沈君要鬧出人命,藏在床底下的蕭若衡連忙爬了出來:“沈君,別動手,那是小神醫。”


    蕭若衡在床底下待的時間有些久,爬出來的時候比較費勁:“咳咳咳……”


    司思大部分時間都在城門樓看病、救人,打掃房間的次數比較少,所以床底下積了不少灰塵,蕭若衡在站起身體之後,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聽到“小神醫”這三個字,沈君連忙將匕首放下,單膝跪在了司思的麵前,“抱歉,多有得罪。”


    他將匕首遞給了司思:“請神醫責罰。”


    沈君知道這次蕭若衡前來是有求於司思,所以對他不敢有絲毫怠慢,他恭恭敬敬用雙手捧著匕首,等待著司思對他的處置。


    司思沒有理會沈君,他的目光落在了蕭若衡身上:“你調查我?”


    “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到你的地方。”


    蕭若衡本來也沒想瞞著司思,如果他不想讓司思知道,大可以在沈君開口的一瞬間就打斷他,但是蕭若衡沒有這麽做,這就代表他已經將司思當成自己人了。


    “我之前聽千機閣的人說,你什麽都沒有要就離開了,所以這才特意派沈君打聽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現在不用打聽了。


    蕭若衡已經知道司思想要什麽了。


    隻是看著跟自己一樣的臉,他還是有些不適應:“沈君,你看小神醫的醫術如何?”


    蕭若衡一邊說,一邊拿了一塊紗布。


    司思的皮膚本來就比較脆弱,被沈君用匕首輕輕這麽一抵,就有鮮紅的血絲滲了出來,好在蕭若衡有隨身攜帶藥品的習慣,看著司思脖頸的傷口,便將宮裏太醫給他治療外傷的藥拿了出來。


    沈君再笨,這會也意識到了司思用了特殊的辦法,變成了“蕭若衡”的模樣。


    他先是看了一眼蕭若衡,又看了一眼假扮蕭若衡的司思,這才道:“毫無破綻。”


    即使是沈君這種非常熟悉蕭若衡的人,也無法在第一眼就辨認出來他是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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