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科技的轟鳴漸響漸輕,從天際滑落,平穩地下降到異國的跑道之上。


    周琴聽著中英雙語的機內播音,緩緩睜開雙眼,向身旁的窗戶看去。


    異國的機場與國內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至少,從進入機場的跑道看來,無非是規模與布局上的細微差異。


    周琴一手撐在雞蛋邊圓潤的飛機窗戶上,對來到敦敦的事實並無多少實感,“這就到了啊?”


    “對啊。再不到,小姨得變成木乃伊了。”


    聽見周琴輕若無聲的自言自語,宋雲陵在他身旁發出一聲慵懶的哼聲,於座位上舒展著十幾個小時沒有走動的身體。


    她轉動著疲憊的目光,最終與周琴的視線交匯在飛機窗戶外那一小塊狹窄而有限的景色之上。


    她凝望著這個代表她年輕時所有回憶的機場,情不自禁地向窗戶輕輕敲了一下。


    “臭小子,歡迎來到我和莎萊娜都曾經生活過的城市。”


    沿著離開機艙的通道前進,姨甥兩人朝著拿取行李的轉盤處走去。


    在等候兩人行李出現在轉盤上的這段時間裏,宋雲陵看著身旁的周琴。


    這臭小子固然是為情所困,卻又因那個回到過去的少女,開始懷抱著一份情愫,勇敢邁進。


    凝視著變得那麽有趣的大外甥,宋雲陵不禁好奇起他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大侄子呀,一會兒咱們先去我朋友家裏放好行李。之後呢,你有什麽具體的安排嗎?”


    周琴撫摸身旁這個被自己帶上飛機,仿佛代替莎萊娜陪伴著他的薄荷綠色行李箱。


    他抬頭看著懸於頂上的告示牌,稍作思考,“我想去莎莉以前去過的地方,還有她本來想去的地方看看?”


    考慮到自家外甥那位穿越者女友的曆史年齡,宋雲陵先是沉默片刻,然後忍不住低語道:“那基本算是看古董了啊......”


    “也差不多。”周琴微微一笑,視線望向從轉盤頂部掉落、穩穩當當地摔入傳送帶裏的灰色行李箱。


    那抹灰色逐漸接近,被他拿回手邊。較大的灰色與較小的薄荷綠色行李箱在十幾個小時後重逢,仿佛一個美好的幻想,寓意著兩人終有再會的一天。


    “那可以先去莎莉小時候住過的紅磚房看看嗎?她以前在實景地圖上給我指過路。”


    “先看看時間再說。”


    此時,宋雲陵也看見自己的另一個行李箱,並在周琴的幫忙下拿回箱子。


    拿到兩人的所有行李後,她在前方帶路,一邊替周琴介紹著這個自己從出國留學時便經常到來的機場,一邊在腦內思考著今天的時間如何安排。


    靠著半年起碼來一次的肌肉記憶,宋雲陵一心多用,愣是把周琴平安帶到了自己常來的租車點。


    在機場的租車處,宋雲陵用著比周琴更為流利且語速極快的英語與櫃台的工作人員溝通。沒過多久,她便向周琴招手,示意他跟在身後,一同走向機場的停車場。


    在前往停車場的扶梯裏,宋雲陵曲起手指,輕輕敲向周琴扶著的行李箱。


    “我先開車去朋友家裏,我們一人一個房間,把行李放一下,然後再出門。”


    她在扶梯的下方抬起頭,直視著周琴的雙眼,征求起他的意見:“這之後,我再開車帶你去莎莉小時候住過的紅磚房,行不行?”


    “嗯,就這麽辦吧。”


    汽車發動,然後迅速駛出機場。


    周琴坐在副駕駛位,看著路上那些滿是英語的指示路牌、身旁那些普遍性狂野時速,綠燈一亮便接近油門到底的汽車,這才有了出國的實感......還有一丁點用不著自己開車的慶幸。


    穿行於敦敦的道路中,宋雲陵連汽車的導航都懶得打開,隻是順手開啟了某個電台頻道,讓音樂代替無處不在的空氣,充填在兩人前往住宿的路上。


    “接下來,請聽由克裏斯·波堤為我們帶來的:shape of my heart。”*


    he deals the cards to find the answer


    (他欲在牌局中尋求答案)


    the sacred geometry of chance


    (神秘幾何中的偶然)


    the hiddenw of a probable oute


    (可能結局背後隱藏的規律)


    the numbers lead a dance


    (卡牌上的數字引領著一幕舞蹈。)


    概率所能計算的,隻是最為可能發生的結局。總有一些愚昧、卻對明天懷抱希望的人,會不遠千裏到來異國,追尋著偶然發生的奇跡。


    if i told her that i loved you


    (若我坦然說出愛你)


    you''d maybe think there''s something wrong


    (你也許會略感詫異)


    i''m not a man of too many faces


    (我並非一個善變的人)


    the mask i wear is one


    (我遮掩著真心的麵具,始終如一)


    一副虛偽的麵具連接著屬於兩個時代的他們,為年輕的兩人架起橋梁,傳遞著遲來的心意,始終如一。


    音樂與汽車的引擎聲近乎同時停歇,車輛亦停穩在路邊一座毫不起眼的獨棟房屋旁。


    宋雲陵向後一仰,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緊接著,一陣混雜著英語方言口音的聲音便從她嘴巴裏傳出。


    她就這樣與電話對麵的人半罵半聊地聊了兩三分鍾,最後硬生生把汽車旁那一道緊閉的家門氣得猛然炸開。


    一位滿頭銀絲的外國老奶奶怒氣衝衝地站在門口,大聲吼道:“凱絲琳!你前兩天明明說今晚才到的,你看看現在才幾點?”*


    “哎呀~我怎麽猜得到這次飛機沒晚點的啊。”*


    宋雲陵死皮賴臉地推開車門,在後備箱裏提出行李箱就往別人門口擠,“我這不就提前來了嘛,你應該高興啊~surprise!”*


    周琴尷尬地緊跟在後,看著小姨和麵前這位外國老奶奶談笑風生,自己倒是像個局外人一樣無所適從。


    有那麽一個瞬間,他差點有了把自己塞進行李箱裏,好讓大家當他不存在的念頭。


    然而,那位外國老奶奶實在抵不住宋雲陵的臉皮厚度。無論她如何咒罵,宋雲陵仍是大搖大擺地擠進門內,輕車熟路地朝著樓上的房間走去。


    就在宋雲陵剛剛抬腳準備邁上樓梯時,一隻略顯幹枯但卻有力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外套。


    老奶奶扶著鼻梁上的眼鏡,目光如炬地將周琴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看得這位年輕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個就是你的外甥?”*


    “對,叫周琴。”*


    說話間,宋雲陵試探性地掙紮了一下,卻發現那麽多年過去,利茲的手勁依舊強悍,令她拚盡全力仍是無法戰勝。


    在掙紮無果後,她轉頭望向在門口不知所措的周琴,連忙用中文向他介紹起身旁的老奶奶:“她是我留學時候的房東,快叫一聲利茲奶奶。”


    周琴如夢初醒地看向利茲,卻也被利茲看了回去。


    在她眼裏,凱絲琳的外甥扶著兩個行李箱站在自己家門口,活像一個傻乎乎的愣頭青。


    然而,周琴接下來的行為,令這個傻子的形象在利茲心裏又鞏固了幾分。


    他微微低頭,禮貌地鞠了一躬,向利茲打了個招呼:“利茲奶奶好,我是周琴。”


    見此,宋雲陵下意識眨了眨眼,然後被逗得笑了出來。


    她無奈地扶著樓梯旁的護欄,喊了一句:“......用英語。”


    周琴:“......”


    在這場小插曲過後,利茲一臉無奈地帶著宋雲陵和周琴上樓。


    三人沿著樓梯拾級而上,腳步與行李箱輕輕磕碰在梯級裏的聲音相互影響,在空曠的房屋中回蕩。


    走到二樓,利茲讓姨甥兩人分別住入空餘的兩個房間。


    在向周琴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項後,她便慢悠悠轉身向宋雲陵的房間走去。看那樣子,似乎是去找小姨敘敘舊,嘮上一小會兒家長裏短。


    周琴合上房門,坐在房間中央那塊整潔的地毯上,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他伸手拉開薄荷綠色的行李箱,裏麵將近一半的空間都被莎萊娜以前整理好的衣服與旅遊出行必備的物品所占據。


    周琴的視線停留在某個可愛的貓咪包包上,輕柔地撫摸著那毛茸茸的質感。


    “你還沒背過呢,溜得真快。”


    周琴捏了捏那隻總是麵帶微笑的小貓,然後把包包重新放回行李箱,開始收拾起自己隨身攜帶的單肩包。


    不久之後,一陣輕微而有節奏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宋雲陵站在門外,輕聲問他:“周琴,準備好了沒?我們出發去莎莉小時候住的紅磚房了。”


    周琴當即給出答複,背著單肩包便走出了房間。


    眼見姨甥兩人背著個袋子就步下樓梯,向門口走去。利茲坐在樓下客廳的搖椅上,將正在閱讀的書本合起,放在膝上,“今晚回來吃飯嗎?”*


    “肯定回來啊,很久沒吃你做的飯了。*”宋雲陵期待地回過頭,並詢問起細節:“你最近有幾個租客啊?晚飯時間還是那個點嗎?”*


    “最近就我一個人住,時間可以放鬆一點。*”利茲將鼻梁上的眼鏡放回胸前的衣袋,緩緩站起。


    “你們快回來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


    宋雲陵向她比了個ok,然後帶著周琴推門離開,“行,今晚等著我們兩個回來陪你吃飯。”*


    汽車再次啟動,卻在引擎的轟鳴聲中夾雜起屬於導航的語音。


    用了半小時左右,兩人便轉入一條堪比曆史保護區的紅磚房大道。


    千篇一律的紅磚房在古物保護的規矩下,被統一保護起來,基本沒有經曆過多的破壞與改造,依舊保留著屬於那個時代的風情。


    停好車後,周琴對照著手機上的照片,緩緩站穩在馬路一旁。他的視線向側望去,看向道路對麵那所初次看見,卻顯得親切的房屋。


    “這就是莎莉住過的房子?”宋雲陵陪在周琴身邊,好奇地觀察起那家一樓居然改成了雜貨店的紅磚房。


    通過櫥窗看去,她甚至能隱約看見兩根大火腿在天花板上晃晃悠悠。


    宋雲陵疑惑得手都差點抬起,意圖在頭上撓幾下,“莎萊娜以前說,她家這個紅磚房直到她穿越過來之前,都是空著的吧?好像,就他們一家子偶爾回去住一晚?”


    看著在櫥窗上方晃單杠的大火腿,周琴也陷入了沉思,“對,應該是這樣沒錯。”


    “有點背景啊......”宋雲陵摸著下巴,腦子裏開始回憶起這個國家的古跡保護法律,“這種維多利亞時代的房子,居然有本事申請到開店的許可,把一樓改成了店鋪。”


    如果說一開始隻是想帶周琴過來彌補遺憾,宋雲陵現在倒是真來了點興致,自己也想進去望幾眼。


    “進去看看?”宋雲陵向街道對麵一指,扭頭望向周琴。


    “嗯......”周琴有些猶豫,腳步停在馬路這邊,似乎無意跨越眼前的距離。


    看見周琴那副退縮的模樣,宋雲陵鼓勵道:“都到小莎莉的老家門口了。就這樣回去,你不會覺得遺憾嗎?”


    “總覺得......要是不進去,我就可以幻想莎莉在房子裏等著我,好像隔著窗戶就能看見對方。”


    周琴微微歎氣,患得患失,“但是,如果我真的走了進去,我就隻能麵對現實,好像又一次失去了她。”


    宋雲陵揉了揉他的頭,把本就整齊不到哪兒去的發型撓得更亂。


    “你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我姐夫雖然悶葫蘆,但沒你那麽多小心思。我姐更是狂野得像個西部牛仔,從小替我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他們兩個居然能生出你這種性格,怪得要死。”


    宋雲陵用力拍了下周琴的後背,讓他被迫向前邁步。


    “把那些無聊的幻想從腦子裏去掉。”


    “你自己說過的。無論花多久,你都要親手把莎莉帶回來。”


    “所以別做夢了,麵對完了現實,再好好想辦法。”


    周琴揚起一抹微笑,將視線微微抬起。


    “偶爾做個白日夢,怎麽了嘛......”


    櫥窗上屬於莎萊娜的模糊幻影,似乎變成一陣漣漪,從自己眼中悄然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清晰的世界。陽光於麵前灑落,照亮搖曳的枝葉,來去的人群。而他向前邁步,融入其中。


    走進店裏,稀疏的客人不過一手之數。


    當電子的門鈴音樂響起,櫃台後方那位男性店主抬起頭,看著兩位有著東方麵孔的人走進店裏。


    他卷起舌頭,當即開口:“你們好啊,來自東方的客人。”*


    聽到這像喝醉酒的口音,周琴居然感到了一絲別扭。


    自從被莎萊娜嚴格教導並培養出標準的貴族口音之後,他便對各種不同尋常的發音和語調變得尤為敏感:“這口音......”


    相比周琴過激的反應,宋雲陵倒是相當淡定。雖然敦敦並非老黴,國籍不至於湊出一頓百家飯來,但曾經在此生活多年,她也習慣了多種多樣的異國人。


    她輕輕拍了拍周琴的肩膀,用著異常接地氣的說法向周琴解釋道:“不要介意這些破事。要知道,歐洲本質上是一棟樓裏的鄰居,就跟珠三角那幾塊地兒相互串門一樣。”


    看見那兩位東方人用普通話聊著天,店主探頭探腦,倒是對他們兩個感興趣起來。


    “你們可以隨便看看店裏的貨物,拍照也沒關係的。*”店主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並伸手在空中比劃出一個相框的形狀,“隻是拍完照,發社交媒體之後,記得帶上我們的店名。”*


    麵對如此熱情的招待,宋雲陵顯得落落大方,習以為常地應了一聲。


    “好的,我們隨便看看。”


    禮貌地回應過後,她便自顧自地走了起來。


    店鋪的麵積頗大,商品的種類固然是琳琅滿目,更有著許多歐洲地區獨有的貨物。


    懸在天花板上的火腿自是不必多提,它們在宋雲陵的頭頂搖晃,呈現出紅褐色的誘惑,晶瑩剔透的脂肪如同教堂的彩繪玻璃般華麗,讓人垂涎欲滴。


    靠近牆壁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國外常見的糖果,分別裝在不同的玻璃罐裏。而櫃台前方還專門劃分出一個區域,用於擺放精致的手工巧克力,獨特的口味與造型在展示著工藝者的奇思妙想,令人讚歎。


    而另一側牆壁的大型木架上,擺放著一排複古的唱片,甚至夾有為數不少的黑膠。在唱片之外,還有各種精致的手工藝品,如木雕、陶瓷和刺繡,令這家雜貨店更具獨特的美感。


    “這位年輕的客人,你來自東方的哪個國家啊?”*


    周琴回頭看去,店主居然站在了自己身邊,向他搭起話來。


    “鍾國來的。”*


    初次聽見周琴的英語,店主被嚇得脖子都向後一仰:“客人的英語不錯啊,居然是本地的口音......”*


    周琴的眼神不自然地向上一蕩,不知該如何向對方描述莎萊娜剛來自己家時,玩了命調教自己口音的經曆。


    “是我的嚶國女朋友教的。”*


    “有品,*”這位店主疑似找到了男人間的共鳴,突然就和周琴勾肩搭背,“我們歐洲的女孩,比老黴的棒。”*


    你們不是脫歐了嘛......


    麵對這種外國地圖炮,作為東方人的周琴一時間無話可說,“......也許吧。”*


    “你對什麽商品比較感興趣啊?我給你介紹一下。”*


    也許是客人太少,閑得店主無事可做。他如今就愛纏在周琴身邊,仿佛這個朋友他非交不可,整得周琴被莎萊娜給治好的社恐又有點發作的苗頭。


    見對方如此熱情,周琴也隻能實話實說:“其實我是對這種維多利亞時代的紅磚房感興趣,所以想順便進來參觀一下。”*


    “這樣啊......”*


    店主倒不覺得奇怪,可能是經曆過不少相同的情況。


    熱情好客的他向牆壁的角落看了一眼,然後朝周琴微微招手,將他呼喚到牆角來。


    “如果是這樣,我給你看一個有趣的事情吧。”*


    周琴好奇地跟上了他,學著他的樣子微微彎腰,注視著牆壁的角落。


    店主用手輕輕點在牆上,然後扭頭向側,留意著周琴的表情。


    “看見這些劃痕了嗎?”*


    順著店主的手指,周琴能清晰看見牆壁下方的幾道用刀輕輕擦過的劃痕。


    “嗯,看見了。”*


    聽見周琴的回應,他便興致勃勃地向這位來自東方的客人介紹起自己的曆史發現。


    “我剛從屋主手裏接下這個鋪位的時候,就看見這些劃痕了。雖然我不知道,但應該是用來記錄孩子身高的痕跡。”*


    “你看,這裏寫著的名字是波莉,而旁邊的是......”*


    “莎莉......”*


    周琴麵帶微笑,拂去微微覆蓋於曆史之上的塵埃,露出那個屬於她的昵稱。


    店主詫異地望向身旁,不由得對周琴的觀察力感到驚訝。


    “你視力可真好,我剛剛都沒記起來。”*


    “我女朋友的昵稱也叫莎莉。*”周琴伸出手指,溫柔地擦拭著莎莉這個名字上的灰塵。


    沿著這個名字,周琴往上看去,仿佛陪伴著曾經年幼的莎萊娜一同長高,在仍未成為雜貨店的紅磚房裏經曆著那個時代的生活。


    聽清對方說的話後,店主心裏的浪漫開關仿佛被周琴所觸動。他用手按在自己胸前,感受著心跳的節拍,“那可真是美妙的緣分啊。”*


    “確實,是很美妙的緣分。*”周琴向他報以微笑,然後向牆壁指去,“我想自己看一下這些痕跡,可以嗎?”*


    店主識趣地點頭,然後走到宋雲陵的身邊,又開始找人帶薪陪聊。


    撫摸著屬於莎萊娜的名字,周琴於心中幻想著她小時候不安分地靠在牆上,由她曾說過的波莉姐姐,或是作為媽媽的安妮提著一把小刀,在頭頂輕輕一劃,記錄著女孩成長的每個時刻有多麽美妙。


    撫摸著那些刀刃的劃痕,屬於戀人的昵稱,周琴渴望再次見到她的想法變得越發堅定。


    在某個朦朧的瞬間,琥珀色的光輝似乎跨越了時間,在思念著愛人的他眼前一閃而過。


    相同的右手一虛一實,輕輕重疊刻寫在牆上的昵稱之旁。


    十指交疊,仿佛正在相握。百年的時光衝破了真實與虛幻的界線,輕撫在同一堵牆上。


    “房東?”


    相同的溫暖回歸彼此的指尖,令兩人下意識呼喚著對方。


    “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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