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靠近虛淵。


    立刻就感受到一股強大吸力憑空出現。


    這吸力極其強大,頭頂與腳掌所承受的吸力甚至足有上萬倍差距。


    若非三人都是渡劫天尊,肉身也都相當強勁。


    光是這等吸力,就足以將他們撕成碎片。


    這也正是不成天尊,不入虛淵的原因。


    “虛淵之中,凶險重重。”


    “八臂尊資曆最老,應該對虛淵最為熟悉吧?”幽鎖微笑,“還請八臂尊說上一說。”


    八臂尊此時已經將身軀縮小到了常人一般。


    此時隻是一個稍微高大些的魁梧漢子而已。


    不過,八條標誌性的臂膀還是依舊存在著。


    聞言,八臂尊輕笑,“不算熟悉,但確實來過好幾次。”


    “其中還有兩次是被古帝陛下帶著過來的。”


    “虛淵之中,其實不止有仙界蠱蟲、殘破陣法,最為可怕的還是龍吹風、龍吐水、龍翻身。”


    楚玄眉毛一挑,“這三樣是什麽?”


    幽鎖奇道,“我見過一次龍吹風,倒是不知道還有什麽龍吐水、龍翻身?”


    八臂尊笑笑,“那我就都解釋一遍。”


    “龍吹風是一種奇風,成因不明,它會憑空顯現,是足以將渡劫修士撕碎的可怕風暴。”


    “所過之處,廢墟崩壞,生靈碎裂,無一幸存。”


    “不過,龍吹風也會將許多深藏的寶物帶出。”


    “每次龍吹風之後,也是渡劫修士們爭奪寶物的大好時候。”


    “當初黃金大世之際,甚至能看到近千位渡劫修士同時出現,爭奪寶物的盛況。”


    八臂尊頓了頓,接著道,“相比於龍吹風,龍吐水就是純粹的破壞了。”


    “那等毒水極其可怕,腐身蝕魂,就連專精防禦的道寶也難以抵禦。”


    “除非有上品或極品道寶,才有抵禦毒水的可能。”


    “龍吐水所過之處,同樣是了無生機。”


    “有時候甚至還會把內淵的天尊殘影帶到外淵。”


    “所以,遇到龍吹風還能遠遠跟著,待風息之後獲取一些寶物。”


    “但遇到龍吐水,不要猶豫,立刻遠離。”


    八臂尊接著道,“最後便是龍翻身了。”


    “這龍翻身,是一等一的崩壞天災。”


    “一旦出現,我們已知的虛淵內的一切都會大洗盤。”


    “天空中的會墜落到大地,地底深處的會升至天穹。”


    “燃燒著的是水,流淌著的是火,肆無忌憚生長著的是金,堅不可摧的是木。”


    “光芒四射的,是可怕的陰影。”


    “深邃幽冷的,反而是熾目的光明……”


    八臂尊似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忽然住嘴,“不過,龍翻身極其少見,上古黃金大世出現過一次,虛空動亂時代出現過一次。”


    “除此之外,便再未出現。”


    幽鎖點頭,“我感應到小璿傳回的消息,虛淵內的景象與八百年前進入時大體一致。”


    “我們可以循著當初的地圖前進。”


    楚玄聽得若有所思。


    之前他在碎星海也遇到過相似的天地異動。


    後來才知,是因為碎星海中心有著一截墮龍遺蛻。


    墮龍遺蛻之中不僅有虛龍分魂,還有虛龍法、六道屍魔種。


    這才使得碎星海頻繁出現怪風、海震。


    如此想來,虛淵有這等龍吹風、龍吐水、龍翻身……


    會不會也是因為虛淵深處有其神異?


    楚玄忽然問道,“這名字是誰取的?難不成虛淵深處有活著的真龍?”


    八臂尊搖頭,“無人知曉。”


    “我隻知,龍翻身到來之際,仿若兩條無形之龍在虛淵之中翻動,這才取了此等名字。”


    “龍吹風、龍吐水,興許也是從龍翻身引申而來吧。”


    “古帝陛下認為虛淵是殘破仙界,既然如此,其中有諸多神異是我等難以理解,倒也實屬正常。”


    楚玄點了點頭。


    “走吧,希望一切順利。”幽鎖笑笑。


    八臂尊在前,楚玄居中,幽鎖最後。


    三人依次進入這條巨大裂口。


    嗡!


    好似隻是穿過了一層薄薄水膜。


    又像是極短時間內從天穹墜落大地,繼而跌穿了地底,重新回到天穹。


    當楚玄眨了眨眼之後,便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奇異的世界。


    破碎的宮殿廟宇、長可及幾十萬丈的巨大骸骨、橫截麵極其平整的大塊陸地……


    這些巨物皆被一條百萬裏寬、千萬裏長的龐然河流裹挾,自下而上流淌。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碎裂兵器、殘磚碎瓦,也在其中漂流著。


    它們有時還會閃爍一下,突然消失不見。


    楚玄知道,那是它們意外飄進了一條空間裂隙。


    說不定就會出現在某座界域、某座古地。


    出現在某個氣運逆天的幸運兒麵前。


    進而導致後世某一位絕頂強者的崛起。


    “這裏是……”


    幽鎖略一思索,立刻反應過來,“逆流河。”


    八臂尊撓了撓頭,“逆流河?我記得我那時候,這條河還是順著流的。”


    楚玄點了點頭。


    過去了這麽多年,虛淵內不知經曆了多少變動。


    看來老前輩的經驗也不一定有用。


    幽鎖接著道,“這地方距離那處仙宗廢墟相當遙遠。”


    “我們不能耽擱,趕緊過去吧,借助這條逆流河可以節約不少路程。”


    “二位腦海中也都有地圖,不必我多言。”


    楚玄、八臂尊點點頭。


    出發之前,三人都拿到了一份地圖。


    那是曆代渡劫天尊進出虛淵,總結出的地圖。


    甚至還把危險程度都標注了出來。


    可謂是詳盡至極。


    三人當即疾掠,直奔逆流河而去。


    楚玄還是煉氣小修時就深知望山跑死馬的道理。


    但如今已成渡劫修士,一身天尊手段。


    還是依舊如此。


    從遠處看這逆流河,隻是覺得壯觀而已。


    但越是靠近,就越是發覺自己的渺小。


    當他們來到逆流河下方時,他們已經仿若螻蟻。


    而逆流河則如同一道接天連地的巨幕,將前方、左右兩側都囊括入內。


    “這逆流河中有多種仙界蠱蟲。”


    “它們於此養蠱多年,存活下來的必定是蠱王。”


    “它們久違接觸生人,一旦嗅到我等氣息,定會蜂擁而至。”幽鎖低聲道。


    楚玄早知此地凶險,第一時間就已收起所有氣息。


    借助著逆流河的龐大推力,三人當即逆流而上。


    隻一息時間便騰空幾十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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