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聲在山間回蕩,震散了雲霧。


    院子裏的張臨淵一臉錯愕,很是納悶。


    “你們聖城的修士都這麽勇嗎?”


    “好像確實挺勇敢的。”尹美心想了想,認真回答。


    在聖城,除了隻聽過名號沒見過真身的幾位聖人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見過。


    聖相境,禦相境,喚相境....比比皆是。


    “通風報信的沒說我們這裏也出聖人了麽?”


    “我怎麽知道?又不是我在報信。”


    “我以為你清楚。”


    清楚個屁。


    在太幻妖山裏受了大半個月的氣,好不容易挨到出去準備回家,結果人被扣下來了。


    雖說沒被關進水牢,但在院子裏也不好受,每天都是絞盡腦汁想著關於聖城的事情。


    為了滿足張臨淵的求知欲,尹美心把自己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都說出來了。


    “看來今天聽不了故事咯。”張臨淵起身說道:“你在這裏待著吧,有消息會通知你的。”


    說著一步踏出,人已經消失在院子裏了,隻有被腳掌踏出的勁風圈緩緩散去。


    雲渺宗之外的天上,十幾艘浮空飛艇飄在半空中。


    每艘飛艇的最邊緣位置都有一位修士矗立,麵容肅殺。


    在浮空飛艇左右兩側的空域,還有乘坐靈獸的修士。


    近萬人的修士隊伍,還有十幾艘浮空飛艇,氣勢洶洶,大有攻破山門的架勢。


    “雲渺宗的鼠輩,把我族人和附庸家族放了,不然今天就攻破你們山門,殺個片甲不留!”


    “放人!放人!放人!”


    萬千修士齊聲高喝,如驚雷在耳畔炸響。


    張臨淵掏了掏耳朵,雙眼微眯:“沒發現啊,聖城修士的嗓門倒是挺大的。”


    “跟我們差不多,隻不過這些聲音經過元氣秘法的加持,才有了現在的效果。”


    “長老你怎麽來了?”看到身旁站著的陳誌學,張臨淵一臉驚訝。


    敵人都到宗門外了,你這位管事兒的太上長老不去坐鎮大後方,竟然跑到最前線來。


    怎麽?要帶頭衝鋒啊。


    “宗主回來了,我還去做什麽。”


    “那你也不應該在這裏。”


    “為什麽不能,你看看那邊。”


    順著陳誌學手指的方向,張臨淵看到了執法堂的長老,負責對外禦敵的白廣。


    “你再看那邊!”


    又轉頭看去,張臨淵看到了跟聞人天雄小聲說話的西流火。


    “孩子,你隻聽過聖人的名號,還不知道聖人的手段吧?”


    “真不知道,長老說說唄。”


    “你且記住,聖人之下皆螻蟻。”


    陳誌學的話就像進攻的號角,剛說完,壓在身上的氣勢威壓瞬間消失。


    下一瞬,漂浮在半空中的浮空飛艇全部落下。


    就像是被透明的巨型手掌壓住,連船上的修士都沒跑出來,在觸地瞬間就被火焰吞噬。


    一艘,兩艘,三艘.....


    浮空戰艇紛紛墜毀,恐懼在聖城修士的隊伍裏蔓延。


    那些搭乘靈獸的修士爭先恐後往外跑,可他們屁股下麵的畜生根本就不聽話。


    像是得了失心瘋,亂飛亂跑,撞到同伴也不回頭。


    也不知道這是聖城集結多久的營救隊伍,在一瞬間就被打散了。


    “應宗主,停手吧。”


    與其頗為無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位須發皆白,身著青色長袍的老者踏雲而來。


    “我道是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膽子,原來是你!”


    一聲冷哼,應三虎陡然在眾人視野中露麵。


    “卜景程,十六年前你是聖人我是聖相,那時候我就不怕你,現在更可以殺你!”


    “應宗主莫激動,老朽並非要跟雲渺宗為敵,往日的恩怨早就煙消雲散了。”


    “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是應了不能推掉的請求,來做和事佬。”


    “和事佬?”


    應三虎都笑出聲了。


    “真想解決事情,直接挨打立正不就完了,非要找一幫子人過來試探。


    想看看老子的雄風還在不在是吧?把你家裏的女眷送來,老子展現給你看。”


    這般虎狼的叫罵聽在耳中,讓大部分女弟子都紅了臉。


    陳誌學倒是早就習慣了,一臉平靜說道:“宗主從小到大經曆諸多磨難,可身上的匪氣痞氣從未消失過。”


    “能理解。”


    有時候罵人的確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很爽啊!


    特別是現在這種一手遮天的時候。


    先把你罵得狗血淋頭,再把你打得遍體鱗傷,你還得笑著說謝謝,給賠償。


    這才是最爽的!


    “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就會派你去聖城的,別想著自己偷偷跑去。”


    “什麽?”


    張臨淵聽清楚了,想再確認一遍。


    這時候,應三虎罵爽了,進入正題了。


    “讓那幾隻老烏龜滾出來,再不出來老子飛到聖城踢爛你們的靈房,讓你們歸魂的地方都沒有!”


    “出來吧。”


    卜景程說完,四位老人就從後邊飛來。


    他們臉上有怒色,但眼裏的畏懼更甚。


    “應宗主,老朽現在是聖殿學宮的人,出發的時候,殿主也允許我用聖殿學宮背書。


    所以我可以替他們承諾,隻要能夠解決這件事。”


    “四個老不死的,生而不教教而不善....“


    “應宗主,我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您罵我們罵了足足一刻鍾,差不多了吧。”


    中間的老頭有點忍不住了,開始抱怨。


    但他抱怨也不是指責,而是卑微的懇求!


    這便是實力在手的好處,哪怕敵人再不滿意再不願意,也要坐下來同你好好說!


    “罵你怎麽了?看看你們教了什麽畜生!”


    應三虎直接把留影石丟給卜景程,四大家族的人都看向他,眼裏閃爍著懇求。


    “我不公開放,這件事不會結束的。”


    說著,卜景程灌入靈力,人間慘劇再次上演。


    怒吼聲,求饒聲,咒罵聲,還有那兩道尖銳笑聲。


    看到此處,卜景程揮手打散畫麵。


    應三虎眉頭一皺,喝道:“你關了做什麽?”


    卜景程回應道:“看到這裏,是非對錯已經明了!”


    “所以你打算怎麽處理?”應三虎反問道。


    “死有餘辜,但不是所有人都必須死,還請應宗主給出您的條件吧。”


    “行,那你聽好了!”


    賠償的事情早就定好了,而且是跟其他千山域的宗門協商後定下來的。


    一名弟子的死亡,賠償一本玄階元氣秘法,一百瓶丹藥,一萬顆元晶。


    而且四大家族必須上門賠禮道歉,還要到死者的墳前磕頭,向死者父母認錯。


    前麵的物質條件不重要,對四大家族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後麵的條件才是殺人誅心,完全是把四大家族的尊嚴放在地上踐踏。


    聽到這規則,有人直接不幹了。


    “不可能,就算不救人,我們也不會給那些人低頭!”


    “隨便你們咯~”


    應三虎說道:“反正水牢裏的人死光了他們還不消氣的話,我就帶他們打進聖城,讓你們四家血債血償了。’


    “應宗主,我們可以向貴宗低頭,但他們不行。“


    “向我低頭就是認可我,認可我就要認可生我養我教育我的人。


    我應某人父母早逝,靠乞討為生,吃百家飯長大。


    那些接濟過我的人,如今都是千山域各大宗門的宗主長老和管事。


    他們的仇,就是我應某人的仇。”


    聽到這話,後方觀戰的張臨淵肅然起敬。


    一直聽陳誌學說宗主的年少時期過得不好,沒想到比他還困難。


    雖說他也是父母早逝,但好歹有地方住有飯吃,不至於流落街頭。


    什麽叫男人?


    這才叫男人!


    陳誌學悄悄靠過來,說道:“別當真,他為了報複敵人,已經認很多幹爹了。”


    張臨淵整個人都是無語的。


    剛剛還在敬佩應三虎的為人,轉眼就被打假了。


    “長老,那他....”


    “出身修士家族,小時候的確過得不如意,那是他自己調皮搗蛋,怨不得旁人。”


    陳誌學小聲說道:“宗主說話你別當真,聽聽就得了。”


    “那他什麽時候的話能當真?”


    “這個隻能意會不可言傳,多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就分得清了。”


    陳誌學也是跟應三虎相處了很久才摸清對方的性格,才總結出辨別之法。


    他也嚐試過把方法分享給別人,但應三虎是看人下菜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後方的議論在持續,前方也在衡量取舍。


    應三虎已經表明態度了,你們必須低頭丟臉,要千山域和聖城的修士都知道。


    但這結果太嚴重了。


    現在四個老頭正在抉擇,是救下嫡係的命,還是保全家族的名聲。


    畢竟祖宅在聖城的學宮邊上,應三虎再能撒潑,總不能打到那邊去吧?


    沉默許久,項家的老頭子說道:“應宗主,我想先見見我那孫兒。”


    “可以,祁家要不要看小公主啊?”


    “要的,麻煩應宗主安排。”祁家老者拱手點頭。


    虞家老者說道:“應宗主,把我孫女一並送來吧。”


    “你孫女成灰了,仔細找找,說不定你腳底下就有。”


    “你....”


    聽聞此言,虞家老者當即瞪大眼睛!


    應三虎不甘示弱瞪回去:“別看你爹,有本事找聖火堂長老去,他燒的!”


    聖火堂?更惹不起!


    虞家老者說道:“既然如此,那勞煩應宗主幫我把那些人也一並料理了吧,告辭。”


    “還真是條冷血蛇,別人替你們虞家賣命,現在嫡係沒了就不管,真不是人!”


    虞家老者充耳不聞,朝著卜景程拱手後快步離去。


    這時候,尹家老者說道:“應宗主,我那孫兒....”


    “那小孽障死在秘境裏麵了,建衣冠塚吧!”


    尹家老者滿目震驚,手都顫抖了。


    “沒...沒人告訴我啊!”


    “誰他娘有閑心管這個啊!”


    應三虎吐了口唾沫,冷著臉說道:“死在秘境裏真是便宜他了,落在我手裏,我會讓他體會什麽是人間痛苦!”


    虞青是作惡,但尹誌明才是真的壞到骨子裏!


    這種畜生就不配當人!


    “那我女兒尹美心...”


    “那丫頭沒作惡,活得好好的,給我小徒弟當侍女呢。


    要不別見了,反正你們也不待見她。”


    “要見,那是我女兒!一定要見。”


    “也行,你們三個等會,我去安排。”


    很快,祁文萱,項安和尹美心被帶過來了。


    尹美心動靜最大,看到他爹就哇哇大哭。


    祁文萱也有點不淡定,可能是被關在水牢裏十幾天,每天都挨罵,快崩潰了。


    倒是項安出奇的平靜。


    “爺爺,孫兒給您添麻煩了。”


    “孩子,你老實講,那些事情你參與過沒?”


    “我隻跟千山域修士交手,並沒有抓人也沒有虐待,萱姐手裏的留影石能作證。”


    項家老者欣慰點頭,隻要沒犯下跟虞青和尹誌明那樣的罪孽,這孩子就可以帶回去繼續培養。


    當即找到祁文萱,從她那邊尋來了留影石。


    看了裏麵的內容,應三虎的態度也沒變。


    “雖說你孫兒沒故意作惡,但他縱容了他的未婚妻,而且間接害死幾名修士。”


    “應宗主,我願意親自跟那幾個宗門談,無論是磕頭認錯還是賠償,我都行!”


    應三虎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道:“如果你真能做到,我可以讓你去。”


    “麻煩引薦。”


    債主們早就留了人馬在雲渺宗內,應三虎馬上把相關的人都喊過來。


    剛處理好項安這邊的事情,祁文萱跑來了。


    “應宗主,您剛剛說的條件不會改變吧?”


    “這是當然,你又想說什麽?”


    “那你放我走吧,我沒有參與那些惡心的事情。”


    “誰說沒有了,你那兩位表哥和你家的附屬家族都抓過我宗的弟子,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知道這個,那你更應該知道這不是我的主意,而且我被此事牽連,給張臨淵當了八天的侍女,受盡屈辱!”


    “啊?還有這事情?”


    應三虎嚇了一跳,他真沒聽人提起過!


    侍女?受盡屈辱?


    這小子可以啊,比老子當年還猛!


    應三虎年輕那會,也想過抓幾個聖城家族的女修當小妾。


    但沒想過抓一流家族的女修,那是真的惹不起也打不過。


    祁文萱被應三虎看得頭皮發麻,雙手抱著自己退到後麵。


    “別亂想,他沒把我怎麽樣。”


    “我倒是想,那夯貨也要做得出來啊!”應三虎問道:“你說的受盡屈辱是什麽意思?”


    “他借切磋的名義揍我!”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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