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池站在台階上,揚聲道:“諸位莫亂!太醫院還在裏麵全力診治,大家各在其位,各司其職,不得有誤!”


    大皇子站了出來,引導眾人,大家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紛紛看向大皇子。


    “敢問大皇子,皇上情況如何?”


    “唉,這兩個月來,皇上身體狀況接連愈下……”


    楚淵池道:“上蒼保佑,父皇定會康健!”


    “是。”


    眾人低頭,不敢再多言。


    寢殿內,諸位禦醫神色凝重,一個兩個都搖著頭,那束手無策的樣子、無聲宣告著情況的嚴重性。


    這樣關鍵的場合,隻有皇上最信任的五位內閣老臣在裏麵,就連皇後都隻能在門口等著。


    楚狸也站在外麵。


    隻是,她神色平靜,對此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與驚訝,仿佛隻發生了一件最尋常不過的事。


    時間流逝。


    人心惶惶……


    終,足足三個時辰後,門打開了。


    “魏院判!”


    “張閣老!”


    “秦閣老!”


    眾人立忙看過去。


    魏院判搖著頭,雙目滄桑,“皇後娘娘,臣與整個太醫院全力以赴,皆未能救回皇上,皇上的身體已經動不了了,餘生都隻能躺在床上過。”


    眾人神色一凜,隨即,最關心的莫過於皇儲之問。


    皇上癱瘓了,便代表皇權即將易主。


    新帝登基,權柄交接,最是血雨腥風之時!


    一位大臣當即道:“皇上龍體抱恙,可國不可一日無君,為了江山與社稷,還請大皇子上位!”


    大皇子是長子,能力才行也出眾,最適合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掌握大局。


    另一位大臣立即反駁:


    “王大人此言荒謬!前段時間,傳出那麽多大皇子草菅人命、私授官職的罪行,大楚未來的君王豈能是這樣的人?依臣之見,三皇子最為穩健!”


    旁邊,另一位大臣道:


    “通過重陽祭禮一事,便可看出皇上對三皇子早有不滿之心,且這兩個月下來,召五皇子回宮,加以重用,不難看出,五皇子才是皇上最屬意的人選!”


    頓時,一群大臣爭了起來。


    他們擁戴各自的主子,甚至都不管還癱在寢殿裏的楚皇。


    權勢紛爭,吵紅了眼。


    諸位皇子互相對視,也是在暗裏過招,蠢蠢欲動了。


    楚狸平靜的站在那裏,看著這混亂的畫麵,忽然覺得很好笑。


    皇室之中,親情果然是最可笑的東西。


    皇上隻是癱了,還沒死,這些人便露出了最原始的嘴臉,爭議不停,不知皇上聽見,會是怎樣的心情?


    五位內閣老臣喝了一聲,製止這番混亂的場麵。


    吵什麽?


    像什麽話?


    張閣老拄著拐杖,佝僂的背像駝峰,彎彎的,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皇上健在,諸位皇子、大臣如此爭執,就不怕寒了皇上的心?不過,老臣也理解你們的急迫,在此不得不提一句,皇上是在擬聖旨時,突然暈厥過去,導致的癱瘓。”


    “而他所擬的那封聖旨上已經言明,立……九皇子為儲!”


    什麽!?


    九皇子?


    登時,所有目光齊刷刷看去,烏泱泱一大片人裏,最不起眼的楚狸頓時如同鶴立雞群,脫穎而出。


    對於此事,她略感意外,卻又滿心複雜。


    父皇竟然說到做到。


    可她……


    卻把那致使癱瘓的藥下在了他的茶水裏。


    “九皇子,還請上前接旨。”張閣老取出那封還未寫完的聖旨。


    眾目睽睽之下,楚狸屈膝,跪在地上。


    聖旨的內容在耳邊回蕩,她耳邊卻是一陣嗡鳴,好像靈魂脫離了軀體,令她十分清晰的看清在場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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