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蕭夏來到了軍營,坐在自己位子上,對幕僚裴坤道:“把這個月平康坊一帶的違禁記錄簿拿來!”


    裴坤連忙將一本厚厚的記錄簿交給蕭夏,這是夜間違禁出行記錄簿,是朝廷很早就要求設置,但一直被形同虛設。


    蕭夏上任後,重新執行了朝廷的這條規定,抓到夜間違禁者,都要記錄,並由本人簽字畫押。


    但不會抓捕,也算是法不責眾,蕭夏一天一天的查找,很快便找到了宇文化及的記錄,有他本人簽字按手印。


    短短一個月內,居然抓到了十次,這些權貴子弟還真不把天子的禁令當回事。


    蕭夏冷笑一聲,收起記錄簿,又對裴坤道:“記錄簿我先用一用,去把竇德玄給我找來!”


    裴坤連忙去了,不多時,竇德玄匆匆進帳,單膝跪下行禮,“參見將軍!”


    “吃過午飯了嗎?”


    “回稟將軍,已經吃過了!”


    “手下呢?”


    “也吃過了!”


    蕭夏點點頭,“速去集合第三府一千騎兵,跟我去抓捕人犯!”


    竇德玄連忙去了,不多時,第三府的一千騎兵全部集合完畢,蕭夏既是右武侯衛將軍,同時也兼任第三府虎賁中郎將。


    蕭夏舉槊厲聲大喊:“跟我出發!”


    他率領一千騎兵向安仁坊疾奔而去。


    不多時,一千騎兵趕到安仁坊,分兵兩路,由蕭夏率領五百騎兵矗立坊門外的宇文府大門前,竇德玄率另外五百騎兵進入安仁坊,包圍了宇文述的坊內部分府宅。


    蕭夏奔至府門前,張弓搭箭,啪!啪!啪!三箭射中門大門,力量極為強勁,將大門直接射穿。


    這可是極具仇恨的挑釁,根本沒有回旋餘地,意思就是說,‘老子跟你梁子結定了!’


    向氏兄弟把自己扔進長江的深仇,蕭夏從來沒有忘記。


    馬遜在監獄要殺自己,蕭夏也沒有忘記。


    保泰武館砸自己的店鋪,蕭夏更不會忘記。


    現在宇文家族要搶自己的女人,這些帳該好好算一算了。


    門口守衛士兵見大批騎兵殺到,大驚失色,連忙回府去稟報大將軍宇文述,宇文述剛吃完飯,正在書房閉目小憩。


    忽然管家急匆匆跑來稟報,“大將軍,外麵來了好多騎兵,將我們府宅包圍了。”


    宇文述大吃一驚,一下子坐起身問道:“哪裏的軍隊?”


    “好像是右武侯衛,是蕭夏親自帶軍隊來了!”


    宇文述呆了半晌,他想不通右武侯衛來自己府邸做什麽?


    他披上一件外套,急匆匆向大門外走去。


    宇文述走到府門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隻見府門上透出三支箭簇,他有點嚇著了,要知道他的府門厚達四寸,是用幾百年的老梨木製成,能有效防止撞擊。


    這種堪比石頭的大門居然能被箭矢射透,這可是千斤之力,除了義子宇文成都外,宇文述想不到誰還能有這樣的力量,史萬歲年輕時或許可以,但他現在也未必能辦到了。


    宇文述在震撼的同時,也十分惱怒,竟然箭射自己大門,這種挑釁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宇文述快步走出大門,隻見蕭夏在數十步外騎馬提槊,殺氣騰騰。


    宇文述冷笑一聲,這種陣勢他見得多了,他才不會害怕。


    “蕭將軍用騎兵圍府,箭射我大門,威脅老夫,有什麽企圖,你就直說吧!”


    蕭夏冷冷道:“宇文化及欺君罔上,踐踏聖意,罪不容赦,我特來抓捕,請立刻把他交出來!”


    宇文述嚇一跳,連忙問道:“蕭將軍何出此言?能否說清楚,我兒究竟犯了何罪?”蕭夏哼了一聲,“開皇八年一月,天子下詔,違反宵禁一次者,訓誡警告,違反宵禁令兩次者,杖五十,違反宵禁令三次者,問罪流放,若官員違反則罪加一等,奪爵去職,抓捕查辦。


    在一個月內,宇文化及共違反宵禁令十次,皆有明確記錄,也有他的簽字畫押,這是本將軍的職責,特來執行天子詔令,限你半個時辰內,把宇文化及交出來,否則我們直接進府抓人!”


    宇文述驚得目瞪口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惹上大麻煩了,天子的詔書禁令有幾百條,如果不執行,啥事都沒有,一旦認真追查,每個人的屁股上都是一堆屎。


    “不對!”


    宇文述忽然醒悟,蕭夏絕不是為此事而來,他隻是拿這件事做借口,他必然是另有所圖。


    宇文述走上前陪笑道:“蕭將軍,我們從前確實有些誤會,我也割發代首向你賠罪了,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負荊請罪,再次公開向你道歉,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明天上門請罪!”


    蕭夏冷冷道:“你讓馬遜在監獄裏殺我,又指使向氏兄弟把我推入長江害我,還讓保泰武館砸我的店鋪,雖然害我者已死,但你是主謀,這個仇恨我不會忘記,我送你三支箭,就代表這三件事,但今天我是秉公執法,和過去仇恨無關,我給你半個時辰,把宇文化及交出來,否則,他就是蔑視天子聖意,再罪加一等。”


    宇文述臉一沉,“蕭夏,你以為老夫好欺嗎?老夫南征北戰數十年,戰功赫赫,為大隋的建立功勳卓著,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竟敢在我頭上拉屎,你以為我會被你嚇倒,我會找聖上討要公道!”


    蕭夏從懷中取出‘如朕親臨’的金牌,在他麵前展示,“你以為你麵對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現在我用天子金牌向你下令,令你一刻鍾之內把宇文化及交出來,否則我我們進府搜查。


    宇文大將軍,你可以向天子求救,我也相信你一刻鍾之內可以走到皇宮,但最好你府中不要有什麽違禁品,最好你兒子屁股幹淨,否則,你們宇文家族今天死定了!”


    宇文述望著蕭夏手中的金牌,臉刷地變得慘白,他想到了自己藏在地下室內的數千件兵器,那可是謀反之罪。


    宇文述隻得低下了頭顱,抱拳哀求道:“蕭將軍,老夫認栽,懇求將軍給我一條生路。”


    蕭夏見火候到了,便冷冷道:“我本來不想和你翻臉,但奪妻之仇不可戴天,宇文述,你既然敢做,我就奉陪!”


    宇文述嚇得臉都變色了,他以為是長子搶了蕭夏的妻子,他結結巴巴道:“蕭將軍,我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你去問問你兒子,他心如明鏡,我說的是你的次子宇文士及,我奉勸你快一點,你隻有一刻鍾時間!”


    宇文述轉身就向府中走去,他心中震驚異常,原來是自己的次子惹禍。


    他走進大門,一指躲在門後的宇文士及怒道:“你這個混蛋,給我出來!”


    宇文士及戰戰兢兢走出來,“父親,出了什麽事?”


    宇文述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背著我在外麵胡作非為,搶了蕭夏的妻子?”


    “孩兒怎麽能做這種事情?”


    宇文士及忽然臉色一變,他頓時明白了,“父親,我知道了,他是為崔家之女而來!”


    “什麽?”


    宇文述瞪大眼睛,“他和崔家之女有什麽關係?”


    “我昨天聽崔羽妹妹說的,蕭夏是崔羽的情郎,他們私下有了婚約。”


    宇文述氣得就想給兒子一記耳光,他重重一推,“混蛋!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宇文士及簡直要哭了,他怎麽會知道蕭夏竟然會帶兵來拚命。


    “我我.”他哆嗦著不知該怎麽說。


    “好了!”


    宇文述臉色鐵青,他既然知道知道病根了,就能下解藥。


    他轉身又來到府門外,抱拳對蕭夏道:“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蕭將軍和崔姑娘已有婚約,我向蕭將軍保證,我會立刻取消求婚,保證宇文家和崔家之女再無任何瓜葛!”


    蕭夏豎起一根指頭,“限大將軍一個時辰之內解決這件事,否則我會立即抓捕宇文化及,我可以保證他一定會拒捕力戰而死,相信宇文大將軍一定會算清這筆帳。”


    說完,蕭夏喝令道:“傳令撤退!”


    一千武侯衛騎兵瞬間撤退得幹幹淨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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