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朝哪跑?”


    在餘秋堂緊追不舍下,猴子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已經能清楚看到猴子腹部橙黃色的軟毛。


    他的弩也已舉起,瞄準猴子。


    若不是那家夥總在各棵樹中間的來回亂穿,早就是被射死在弩下。


    然而。


    眼看著他馬上就能追上猴子。


    突然,猴子身形直接消失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排看起來有些年代,已經破舊不堪的舊房子。


    山裏會經常看到一些臨時搭建的房子,一般都是由竹子或者木頭,上麵搭一些塑料布,牛皮氈或者油布,甚至茅草簡簡單單的搞起來。


    這往往是路過的獵人,砍柴的樵夫,甚至還有一些趕山客臨時搭建,走的時候也不會拆除,方便後來的人繼續居住。


    至少臨時避避風雨,或者說熱的不行,可以在裏麵乘乘涼休息。


    眼前的這些房子顯然不是那種。


    這些房子建的相當結實,它們的牆甚至都是用石頭壘起來。


    雖然說年久未修,有一些房子的邊角已經塌陷,但是依然可以看出來,當初這裏是相當熱鬧,肯定是住了不少的人。


    餘秋堂經過短暫驚愕,立刻想到這邊的曆史,猜測這些房子大概是以前胡子的居所。


    胡子被滅掉之後,政府並沒有拆除房子,便這樣留存下來,山裏人進來的少,這邊又被冠以神秘色彩,願意來的人就更少,房子才得以保存。


    剛才那隻猴子消失的方向就是這裏,大概是藏在哪個房子裏麵。


    猜測出這些後,餘秋堂並沒有立刻衝上前去,反而冷靜下來。


    猴子這東西,和一般的動物有很大區別。


    很多人隻是覺得猴子長得像人,屬於靈長類。


    但實際上,猴子它也是野獸的一種。


    而且他們是一種群居,且智商高於一般動物的特殊野獸。


    野生的猴群非常危險。


    可以說,除了老虎這種戰力值絕對碾壓之外,其他所有的動物都很難是猴群的對手。


    隻要他們不落單,任何動物拿他們都沒辦法。


    他們身體靈活,能夠上樹,速度快,還能用靈活的上肢使用基礎工具,例如木頭,石子等等。


    或許草原上猴群因為樹木不多,且樹木之間距離遙遠,還是會被鬣狗,豹子等守株待兔。


    那森林裏,沒有老虎,猴子就是絕對的統治者。


    什麽財狼野豬狗熊,攻擊力要比它們強,但完全跟不上猴子節奏,能被它們戲耍至死。


    當然,同樣無法對抗的,還有人類。


    一隻野生獼猴,體重有二三十公斤,和孩童差不多體重,但他們的戰鬥力可是遠遠秒殺小朋友。


    如果幾隻一起上,即使體重是他好幾倍的成年人,依然是招架無力,隨時都有可能被它們一起拿下。


    餘秋堂肯定要比一般人強。


    他相信,隻要不是特別大群猴子,他應該是可以對付。


    製服猴子並不容易,但是殺死它們還是比較簡單。


    他擔心的是,如果說這個村裏麵,或者說這些房子裏麵是一個龐大的猴群,他進去之後一旦被包圍,扔石子都能砸死他。


    他可不像小說裏麵那些武林高手,能躲開猴子的所有暗器,即使砸不死,隻要砸到身上也完全受不了。


    於是,他隻能慢慢靠近房子。


    先去觀察觀察“敵情”。


    他一直在搜尋父親身影,一時半會並沒找到,也不知道這地到底多大,頓時為父親擔憂起來。


    他緊緊握著弩,神情肅然。


    箭矢一共二十支,應該足夠使用。


    猴子這東西看起來凶巴巴,實際上膽子小,隻要能將它們頭領搞死,剩下的猴子不足為懼,立刻會如鳥獸散。


    他靜靜蹲在外麵的樹下,仔細觀察房子,足足好幾分鍾,卻什麽聲音都沒聽到。


    猴子進去後,仿佛突然石牛落海,不見蹤影。


    這讓他一時拿不定主意。


    按理說,這裏麵如果是猴群的話,一定很聒噪,不可能這麽安靜。


    猴子最喜歡亂吆喝。


    可如果不是猴子,那……


    總不會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他不這麽認為。


    裝神弄鬼。


    他冷哼一聲,撿起一塊碗口大的石頭,猛然從窗口砸進最近的房子,順勢將短匕從褲腿抽出來,倒握手心。


    “砰!”


    石頭應聲砸進屋內,卻隻有破窗的聲音,卻沒如願聽到落地聲。


    取而代之,是沉悶的痛呼聲。


    餘秋堂頓時全身繃緊,進去十二分防禦狀態。


    竟然能在這種地方碰到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可是深山。


    他和父親也是偶然才來,這些人應該不是因為他們。


    難道是暫時在這裏歇息的過客?


    好像也不對。


    這裏麵的人明顯在躲避什麽,要不然不可能這麽久不出聲。


    他之所以躲著,肯定是不希望暴露身份。


    餘秋堂腦子飛速轉動。


    這個地方原來是土匪窩,死過很多人,所以一般人都不會過來。


    那誰會來呢?


    可能是對這地方的曆史感興趣,或者是趁著這個地界人跡罕至,搞什麽不正當事的人。


    不管是那種,大概率都不是啥好人。


    他決定多個心眼。


    “裏麵有人嗎?”


    既然聽到聲音了,再躲著也沒意思,他索性喊出聲。


    打草驚蛇。


    裏麵稍微頓頓,才有人答複,“有有,哎喲,是誰拿石頭砸我!”


    說著,一個瘦小精幹的中年男人從裏麵出來。


    上身穿著黑色棉衣,外麵套著件貂毛的馬甲,頭上帶著兩扇門的棉帽子,腳下蹬著棉靴。


    他一臉苦相,胡子八叉,給人一種很苦澀的感覺。


    餘秋堂打量對方,對方也在打量他。


    別看那小子不斷揉大腿,但眼睛可沒閑下來,隻是一個照麵,就將餘秋堂看個透徹。


    目光落在呀的重弩上,眼神微微一窒。


    “是你砸得我?”男人埋怨道。


    餘秋堂看看房子,又看看這人,心裏的壓力微微有點提升。


    果然如他所料,這夥人不止一個。


    這家夥,可能是為讓自己放心,手裏沒有家夥。


    這非常不尋常。


    但凡在山裏行走,誰不帶個家夥事兒,就這樣空著手過來,還躲在這裏麵,鬼才信你們是好人。


    東西大概率讓同伴拿著。


    餘秋堂不想多囉嗦,直接問:“剛才一隻猴子進去咯,是伱們養的嗎?”


    “怎麽會,我們養猴子幹嘛,你是進山的獵人嗎,為什麽會來這裏,這裏又沒有什麽像樣的獵物?”


    餘秋堂沒有回答,反問:“那你呢,你是來做什麽?”


    “我…我啊,是在山裏挖點草藥,對,我是個赤腳醫生來著。”


    “原來如此。”


    餘秋堂點頭,表示認可他的說法,隨機笑道“那真不好意思,剛才一隻猴子偷走我水壺,跑進這裏麵,我其實砸的猴子,到沒注意砸到你,真不好意思。”


    餘秋堂說著,慢慢身體靠前,臉上還帶著笑容,“我是個木匠,住在離這裏十幾公裏的大劉村,聽說這裏的老樺木不錯,質地好,這不過來碰碰運氣。


    不成想,木頭還沒有找好,水壺倒是被這該死的猴子偷跑了。我緊趕慢趕追到這裏,發現猴子跑到房裏麵去了。”


    “是這樣啊。”


    那人若有所思應了一聲,卻沒有表明他的態度,更沒有說讓餘秋堂進去抓猴子的意思。


    很顯然,以他站立的位置,說明他此刻把這些房子當成他的領地,並不想讓餘秋堂這樣一個陌生人進入他的空間。


    但餘秋堂卻笑嗬嗬地朝前繼續走著,嘴裏念叨:“你不怕您笑話,這要是一般的東西,被偷走就偷走了也無所謂。


    這個水壺是我娘留給我的,我我不能把他就這樣丟了,要不然,我娘肯定從墳裏麵爬出來,要揪我的耳朵,把我的屁股打爛。”


    嘴裏這麽說著,他手也沒有放棄動作,不住的比劃,弩也被背在身後,隻是利用袖子的掩飾,反握著短匕。


    “要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山裏猴子最喜歡搶東西。它已經都搶走了,不知道藏在哪裏,你一時半會肯定找不到。在這兒呆久了,反而浪費時間。


    那你今天可什麽都搞不到了。


    你不是從那麽遠的地方來嗎?可不要到時候水壺沒了,人也兩手空空回去,那才算真的虧大了呢。”


    餘秋堂若有如思,笑著點頭,腳下卻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而是準備越過那人去裏麵。


    “站住!”


    就在他身體擦肩而過的瞬間,那人突然伸手拉他,而原本還笑嗬嗬的餘秋堂瞬間爆發出驚人力量和速度,直接順勢拽過對方手臂,直接將他如死魚一般摔在地上。


    一把匕首這才從那人袖子裏掉出來。


    餘秋堂一把踢開匕首,也不囉嗦,直接用腳踩著那人的背,放聲喊道:“裏麵還有什麽人,都出來,要不然我先弄死他,然後一個個弄死你們!”


    餘秋堂剛才動作麻利,如行雲流水,直接將那人搞個沒反應,待清醒過來,就已經被踩在腳底下。


    他倒是想翻身來著,可餘秋堂一腳的力氣,一般人哪能撐得起,他掙紮幾下後。也就徹底放棄,隻能呼哧呼哧喘粗氣。


    “我數到三……一……二……三!”


    三聲剛出,裏麵窗戶裏露出個腦袋,是個大光頭,斜戴著頂和外麵人相同的帽子,手裏還端著一把槍。


    竟然是五六半。


    這讓餘秋堂不得不警戒。


    能有這種武器的團夥,肯定不是一般人,他猛然想起這個年代經常有些流竄全國的違法分子,或許這些人就是。


    “把人放開,自己滾蛋!”


    光頭明顯走的和瘦子不是一個路線,看到被踩在腳下的瘦子,臉色立刻變得陰鷙,槍口也對準餘秋堂。


    餘秋堂此刻已知道今日很難善終。


    運氣不好,偏偏碰到這些人。


    他同樣清楚,此刻他們狹路相逢,已沒有退路。


    他不會天真以為,放掉腳底的人,他就能活著離開。


    能躲在這種深山裏的亡命之徒,怎麽會仁慈到講信用,可能他放掉這人的同時,就是他被槍殺的時刻。


    他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深吸一口氣,對著光頭喊道:“讓你們的老大和我談談吧。”


    “什…什麽老大?!”


    光頭下意識反駁,但同時卻潛意識朝身後轉頭看眼。


    而餘秋堂等的就是這種機會。


    “咻!”


    他重弩直接射穿光頭的手掌,將他手臂釘進旁邊的石頭縫隙裏,與此同時,他飛速上前,趁光頭沒反應過來時,一把將五六半拽在手裏,槍口壓在光頭腦袋上。


    “不出來,我就打死他們!”


    “等下。”


    這時候,房間裏終於傳出第三個人聲音。


    隨之,一聲輕微的猴子嘶叫。


    餘秋堂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矮小老人從陰影裏走出來,身旁就跟著搶他水壺的猴子。


    那猴子在明暗交錯的光線裏顯得更為猙獰,對餘秋堂不斷呲牙咧嘴。


    老人背著雙手,站在房間中央,和餘秋堂經過一番對視後,說道:“年輕人,這是一場誤會!”


    “誤會?”


    餘秋堂並沒有絲毫放鬆。


    這個老頭雖然年齡大,但說話底氣充沛,走路步伐鏗鏘有力,一看就不是普通老頭。


    他越是客氣,可能心裏更冷漠。


    他不能有絲毫放鬆。


    “對,確實是誤會,我們並不是壞人,而是尋寶客。”


    餘秋堂微微一怔。


    尋寶客這個說法,其實是相對文雅的詞匯,民間有更合適的稱呼,“發死人財”。


    這種人餘秋堂是聽過的。


    他們和盜墓賊還是有很大區別,盜墓一般會進入別人墓地,拿走陪葬物品,或者交給國家,或者也可以交給國家。


    而尋寶客,則更像是一種探險。


    因為這個年代剛經曆大折騰,很多民間的寶物遺留在外,並沒有全部收攏,尤其是很多值錢的好玩意兒,沒被抄走,都遺落民間。


    尋寶客們就是各種探尋和搜索。


    至於搜索後,得到東西怎麽分配,顯而易見。


    這麽說起來,他們能出現在這個地方也可理解。


    畢竟是胡子待過的地方,誰知道當時有沒有埋下什麽稀奇古怪的好玩意,萬一搞點出來,都是不俗的財富。


    “能不能,先放掉我的晚輩?”老人指指手掌還被洞穿的光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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