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餘暉如洶湧澎湃的血海,肆意地潑灑在山穀之中,將整個山寨吞噬在一片詭譎的殷紅裏。林若雪和小萱在山賊的押送下,腳步沉重而遲緩地朝著那仿若巨獸之口的山寨挪移。


    那山寨遠遠望去,恰似一頭在黑暗深淵中蟄伏已久、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簡陋的圍牆由一根根粗細不均、歪歪扭扭的木頭拚湊而成,風一吹,木頭相互碰撞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是巨獸痛苦的呻吟,又似是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號,仿佛下一刻就會轟然倒塌。圍牆周邊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與血腥交織的氣息,絲絲縷縷如同惡魔的觸手,無孔不入地鑽進鼻腔,刺激著感官。門口兩個身形魁梧如熊的守衛山賊,滿臉橫肉堆積,猶如兩尊凶神惡煞的雕像。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如野狼般凶狠的光,又帶著狐狸般的警惕。看到頭目歸來,其中一個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老大,您回來啦!”那聲音仿佛能衝破雲霄,驚起林裏幾隻飛鳥。


    山賊頭目雙手叉腰,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去,下巴高高揚起,如同一頭驕傲的公雞,揮了揮手示意開門。隨著那破舊木門緩緩打開,一陣沉悶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是打開了通往無間地獄的大門。


    山寨內,混亂嘈雜的聲響如洶湧潮水般撲麵而來。受傷山賊們的痛苦呻吟聲、惡狠狠的咒罵聲、器物碰撞的聲響,混合在一起,奏響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樂章。那些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山賊,宛如戰場上被遺棄的殘兵,有的傷口處鮮血如泉湧般汩汩流出,將身下的泥土浸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紅色;有的則滿臉猙獰,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大聲叫嚷著汙言穢語,空氣中濃烈的酒氣和酸臭的汗味彌漫開來,幾欲令人窒息。


    林若雪看到這一幕,心髒猛地一縮,雙腳如同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她深知,一旦踏入這虎穴狼窩,想要全身而退便如同登天一般艱難。她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但多年的曆練讓她迅速冷靜下來,大腦如飛速運轉的精密儀器,思索著脫身之計。


    小萱緊緊地拽著林若雪的衣袖,身體抖如篩糠,牙齒上下打架,發出清脆的“咯咯”聲。她的雙眼瞪得滾圓,恐懼如同泛濫的洪水將她淹沒。“師父,我怕……”小萱帶著哭腔的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仿佛一片飄零的落葉在狂風中瑟瑟發抖。


    林若雪微微側身,輕輕拍了拍小萱的手,目光堅定而溫柔,盡管她的內心也如驚濤駭浪般翻湧著恐懼與不安。“別怕,小萱,有師父在,不會讓你有事的。”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毅,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


    山賊頭目猛地回過頭來,那眼神猶如餓狼一般凶狠,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走!趕緊進去!若是敢耍什麽花招,哼,你們知道後果!”說著,便伸出粗糙的大手用力推搡著她們往山寨裏走去。


    林若雪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和心中的極度不適,邁著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山寨。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山賊們那如餓狼般不懷好意的目光在自己和小萱身上肆意掃來掃去,仿佛要將她們生吞活剝。


    “喲,老大帶回來兩個娘們兒啊!長得還真是水靈。”一個受傷較輕的山賊坐在角落裏,一邊晃悠著手中的酒葫蘆,酒水濺出不少,一邊不懷好意地笑著,嘴角還掛著一抹令人作嘔的口水。


    “閉上你的臭嘴!這是給你們找的大夫,要是再胡言亂語,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頭!”山賊頭目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怒吼道。


    林若雪和小萱在山賊們或戲謔、或凶狠的注視下,緩緩朝著那些受傷的山賊走去。地上的血水和汙泥弄髒了她們潔白的裙擺,但此刻她們已無暇顧及。


    “師父,我們該怎麽辦啊?”小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幾乎要哭出聲來,她的手緊緊抓著林若雪,仿佛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林若雪心中焦急如焚,但她明白此刻絕不能自亂陣腳。“先看看他們的傷勢。”她輕聲說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自若,可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就在她們靠近一個受傷的山賊時,突然,一隻灰黑色的老鼠從角落裏竄了出來,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她們腳邊掠過。小萱嚇得尖叫一聲,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小鹿般高高跳起。這一叫,引得周圍的山賊們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林若雪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緊緊地拉住小萱的手,心中充滿了屈辱和憤怒。但她深知,在這個時候,必須忍耐。她們在這危機四伏、充滿未知的山寨中,就如同風雨中飄搖無助的兩片樹葉,不知接下來還會遭遇怎樣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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