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叮呤咣啷一陣響後。


    一個長臉瘦高個的男人跌跌撞撞衝了出來。


    “槽你祖宗啊!!!”


    在武惟良懵逼的眼神中,男人猛地飛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然後衝上來騎在他的身上劈頭蓋臉就打。


    同時嘴裏汙言穢語吐個不停。


    武惟良被按在地上暴打,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欺人太甚!


    這是在我家。


    吃我的喝我的,現在連主人都要打?


    他怒中心起,掀翻男子與他廝打在一起。


    兩人撕扯了一會,房屋內傳出一聲厲喝,


    走出來一個身材稍矮的青年。


    “住手!不想活了嗎?現在是打架的時候嗎?”


    武惟良動作一滯,氣勢明顯不足。


    他的這位堂兄雖然官職不高,


    那也不是自己一介商人可以得罪的。


    他擦了一下鼻子處的血跡,低頭抱拳問道:


    “兄長,元爽憑白毆打辱罵我,這是何意?”


    武元爽打他累得直喘氣,眼神裏又怒又驚恐。


    真是造孽啊,自己一時貪心想借他之手逼死楊氏,


    怎料識人不善遇見這麽的混賬狗東西。


    他小心翼翼從吳元慶手裏接過金令,把一角放在武惟良眼前,指著金令上碩大的牙印問道:


    “這狗牙印,是你咬的吧。”


    武惟良憤恨的看著他,


    他最恨別人侮辱自己,


    這家人包括柴房那個丫頭都看不起自己。


    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武惟良梗著脖子:


    “不錯正是我咬的!你想怎樣?!”


    武元爽愣了一下都被他氣笑了。


    就這德行還敢自誇驚才絕豔,智比諸葛?


    真是蠢比個豬。


    武元爽抖著手指,指著令牌背麵的圖畫問道:


    “不識字,畫能看懂吧?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武惟良這下子有些反應過來了,事情好像有些脫離控製了。


    他有些忐忑的看著令牌:


    “這是一棵樹,巨樹。”


    “樹上刻的這是什麽?”


    武惟良眯著眼湊近看了一眼,自信的點點頭:


    “三!”


    “三你祖宗啊三!你這個蠢貨!這是震卦,震卦啊!”


    武元爽氣的四處環視,想找點可以砸死他的武器,但被兄長攔了下來。


    武惟良嘴硬道:


    “兄長莫再侮辱祖宗,我們乃是同族,祖宗同脈。”


    武元爽呼吸一滯,喘了一口粗氣繼續問道:


    “東方屬震,五行屬木,你還不懂嗎?”


    武惟良抬起頭看著他,露出清澈愚蠢的眼神。


    武元爽四處看看了,壓低聲音:


    “樹上盤的是什麽?”


    “大蟒蛇!”


    武惟良自信點頭,這下錯不了。


    “......”


    武元慶扶了扶額終於看不下去了,打斷發火的武元爽說道:


    “震卦巨木,盤四爪金龍,這是東宮令。”


    “東宮令?”


    武惟良愣了好一會,腦子翁的一下臉色變得煞白,兩條腿抖若篩糠。


    他驚恐的看著令牌上的牙印,險些被嚇尿出來。


    完了,全完了!


    就算是負荊請罪那丫頭願意接受。


    可這令牌被自己咬了一口怎麽辦?


    當時他鬼迷心竅,用了好大的勁,


    牙印正好咬在令牌右上角,一口把龍頭截斷...


    武元爽莫名其妙的爽了一下,嚇死你這個狗東西!


    但爽了沒幾秒,開始苦著臉欲哭無淚。


    “兄長,這令牌能修複嗎?”


    “誰敢給修複?不要命了嗎?”武元慶來回踱步了兩圈看著武惟良問道:


    “那丫頭拿出這令牌時說的是父親故人所贈?”


    武惟良回過神來,忽然眼前一亮:


    “對!兩位兄長都不認識什麽故人,這令牌一定是她偽造的!


    偽造太子令牌是死罪,我們直接打死她,死無對證?”


    “......”


    武惟良興奮的看著他們,被自己的計謀所折服。


    隻要這個小丫頭死了,不就死無對證了嗎?


    能想出如此大計,我武惟良果然是謀略平天下之人啊!


    武元爽有些心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果真是好計謀啊,流放改判誅九族了...”


    “以前父親說你蠢,不知廉恥我還替你說過話,我真該死啊!”


    偽造東宮令虧你說得出,哪位工匠偽造的?


    家裏人口太多想精簡一下嗎?


    死無對證?


    這特麽可是東宮令啊,東宮不是一個人,是一個龐大的機構啊!


    這令牌既然在那丫頭的手上,就一定是太子親衛交到她手裏。


    你以為令牌會憑空出現嗎?


    把她打死就是看不起太子,冒犯儲君威嚴!


    陛下不殺你滿門留著過年嗎?


    武元慶皺皺眉喝止武元爽的陰陽怪氣,他小心的接過令牌走向柴房:


    “去探探那丫頭的口風吧,隻要太子不計較還有回旋的餘地。”


    “如果太子計較呢?”武元爽起身問道。


    武惟良眼角抽搐的看了看被咬斷的龍頭:


    “兩個流放,一個砍頭。”


    “我選流放!”武惟良連忙舉手。


    “......”


    “選你祖宗!你還選上了?”


    ......


    柴房裏,紅袖哭唧唧的躲在小姑娘身後。


    一陣散亂的腳步聲傳來。


    她身子一顫,縮進牆角。


    小姑娘臉色一白,心跳加劇。


    武元慶率先走了進來,看到牆角的兩個小姑娘。


    他咧嘴笑了起來:


    “嘿嘿嘿嘿,阿妹。”


    “你別過來!”小姑娘嚇得舉起手中木棍。


    “......”


    武元慶尷尬了一下,連忙把躲在門外的兩個人拉了進來。


    他一腳踹在武惟良的腿彎。


    武惟良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跪倒在地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頓時哭的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


    小姑娘愣了一下,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眼神閃爍的兩兄弟。


    小姑娘眼眸突然一亮,她冷漠的抬起頭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我說了,你會後悔的。”


    小姑娘話一出,武元慶兄弟心裏那點僥幸蕩然無存。


    看來這丫頭的確是知情的,


    這下子小命被人家抓在手裏了。


    武元爽腆著臉湊到小姑娘的身前笑道:


    “阿妹,胡椒的事情,我們確實不知情,是這個狗東西擅作主張,阿兄已經打過他了。”


    “你看他鼻子裏的血,那都是我跳起來踹的!”


    “母親她老人家吃齋念佛,是心地善良之人,阿妹一定也是,你就原諒他吧。”


    小姑娘轉轉眼眸冷哼一聲:


    “我可不是什麽大善人,得罪我的人,誰都別想好過!”


    武家三兄弟身體同時一顫,陷入惶恐。


    “但此次我說了不算。”


    小姑娘頓了頓,語氣鬆動:


    “你們靜待發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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