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妹猛地轉過頭來,用一雙全是眼黑的雙眼,流出濃稠的血液,充滿怨毒地盯著陳獻!


    這雙眼睛,該怎麽形容,好像恨得要把陳獻的每一寸骨髓都嚼碎,好像要吸盡他的全身鮮血!而她的臉和脖子上,長滿了黑褐色的膿瘡,散發著腐爛的氣味!


    “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鄧小妹尖叫著,眼中的鮮血成河般流下來,瘋了般如閃電一樣撲向離她最近的陳獻!


    陳獻心頭“砰”地一跳,飛快朝旁邊一躲,險險擦過了鄧小妹的攻擊!


    鄧小妹見撲了個空,更加瘋狂,皮膚上的每一處膿瘡,都流出黑紅的膿液,像淋浴一樣流遍全身,再次朝更近的林歲撲去!


    林歲額頭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來,掏出刀具,向鄧小妹的脖子上劃去!


    “哢!”


    鄧小妹的脖子被斬斷半截,腦袋無力地垂落到胸前,欲落未落,看著十分瘮人,朝地麵上倒去......


    “嚇死我了......鄧小妹究竟遭遇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時鈺一陣後怕,便要離腳下的鄧小妹遠點。


    一雙冰冷的手,像詐屍一樣,猝然抓住了時鈺的腳踝!


    鄧小妹身體顫動,緩緩從地上站起來!


    “啊!”時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拿出刀子,拚命地往鄧小妹的腦袋上捅去!


    她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爛了,手上的動作又快又狠!


    她的應激反應還不錯,通常是自己還沒反應過來,肌肉記憶就已經將對手殺死。


    但鄧小妹的腦袋已經被她捅得腦漿都泵出來,可鄧小妹的雙手,依然在不停地收緊,好像要將她的左腳給掰下來!


    “啊啊啊!”時鈺無法忍受這種掰骨頭的痛苦,一邊虛弱地求救,“快點幫我......”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拿著自己手中的刀,向鄧小妹身上捅去!


    現在他們所有扮演者都在這裏,還沒到他們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時候。


    所以,他們沒有理由不團結起來!


    陳獻將刀子捅進鄧小妹握緊時鈺的手上,在眾人堅持不懈下,鄧小妹終於逐漸失去了生命力!


    “啊啊啊啊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們都要下地獄!!!”鄧小妹向的嗓子早就被他們捅成了一堆爛泥,最後用無比嘶啞可怖的聲音尖聲叫道!


    “呃......!”時鈺痛苦地悶哼一聲。


    隻見她的左腳,竟然在最後時刻,被鄧小妹掰斷了!


    隻剩最後的筋絡和皮肉相連著......


    時鈺疼得渾身發抖,重重跌坐在地上,疼得直吸氣。


    而不遠處,則是鄧小妹已經被捅成血桶的屍體......


    “鄧小妹......”陳獻止不住地歎氣。


    岑如歸看著時鈺的斷足,眉頭皺得打結:“你還能堅持嗎?”


    時鈺緩了一會兒,攥緊了拳頭,咬牙道:“不能堅持也要堅持,這可是最後一場了!”


    她狠狠心,一刀斬斷了剩下連著的筋絡。


    “我們出去說吧,如果鄧小妹再像之前一樣活過來,我們也能有個逃跑的準備。”林歲建議道。


    時鈺心裏充滿了緊張。


    如果鄧小妹再次活過來,她現在隻有一條腿,肯定要死。


    於是,她一邊忍受著痛意,一邊刷新著鬼物商城。


    在連續刷新五次後,她刷新到了一件恢複性鬼物。


    她決定,一旦出現特殊情況,就立馬購買!


    雖然她死魂紙捉襟見肘,但麵臨這種殘疾的情況,也不得不這樣了!


    他們來到了董宅之外,各自交流起白映如和許冠玉的記憶來。


    “什麽!?原來許冠玉不是負心漢!他死都沒有說出白映如在哪兒!?”這幾乎顛覆了林歲的世界觀,不可置信地道,“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世上真的存在這種傻子!?”


    “雖然我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陳獻滿腦子都是許冠玉接受酷刑的慘狀,而後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們懷疑,白映如之所以報複許青楊和白依依,就是因為,這二人都是許冠玉的後代。”


    “而張夢瑾也是許冠玉的後代,她也過得很慘,所以,我合理懷疑,白映如無差別報複了許冠玉所有的子孫後代。”岑如歸接著道。


    “對了,還記得許青楊和白依依的親生父母,因為落水去世了嗎?還有許青楊的養父母,因為火災去世,所以,所有與許冠玉的後代結親的人,也都被白映如報複了。”


    “所以,白映如所謂千年的複仇,根本就是一場可笑的誤會!?戲本子都不敢這麽演!”林歲忽然恍然大悟,又是一陣唏噓,而後忽然靈光一閃,“誤會......誤會......原來是這樣......”


    林歲後知後覺地張大嘴巴,看向陳獻:“是啊!馮煙堂,你之前不是告訴我,張夢瑾進入泰安大戲院,在看了一封信後,悔恨地說,這一切都是‘孽緣’嗎?”


    陳獻點點頭:“你記的不錯。”


    “其實張夢瑾早就暗示我們了,所有的仇恨,本來就是一場誤會啊!”林歲也十分悔恨,怎麽當時就沒能得到張夢瑾的暗示,而緊接著,他又瞪大了雙眼,喃喃自語些什麽,然後給了自己臉上一巴掌!


    “紫色鳶尾!!”林歲滿臉的悔恨。


    “紫色鳶尾?什麽紫色鳶尾?”岑如歸趕緊追問。


    “我曾經看過張夢瑾年輕時的照片,張夢瑾抱著的花,是紫色鳶尾!”林歲痛心疾首,“我竟然遺漏了這種細節,真是該死!”


    “花語是愛意和吉祥,有什麽特別的嗎?”岑如歸疑惑。


    “我來說吧,”陳獻也有些遺憾。


    如果林歲早點說的話,真相就會解鎖得更多,而他們也會度過劇本的時間就會更快。


    就比如說,如果林歲早點察覺到紫色鳶尾,他們現在很可能已經進行到第四場的末尾,而不是像現在,才剛剛出於第四場的開始。


    也就是說,他們對於真相的探索度,就等同於劇本的進行程度。


    真相挖掘得越好、越快,劇本進行得就越快,劇本時間也就越短,他們的生存率也就越高。


    “對於鳶尾,有一個傳說。”陳獻娓娓道來。


    “傳說,鳶尾是一個美麗的姑娘的名字,是一個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她16歲時,喜歡上了給她家幹活的英俊長工,但是在舊社會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想要一起私奔,可是,長工害怕鳶尾隻是一時衝動,吃不了苦,最後還是拒絕了鳶尾,從此鳶尾不再快樂,在一片白色花海中自殺了。”


    “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暗示的話,就能明白,千金小姐白映如,和地位低下的許冠玉,才是真正的一對......”林歲真想給自己兩個巴掌。


    他們當時完全走了錯誤的方向啊!


    如果走對方向,現在說不定他都結束劇本了!


    “不用再悔恨了,這個不怪你,你當時夜裏獨自前往護城河,已經很勇敢了。”陳獻安慰道。


    “現在,我們知道了白映如的記憶,也知道了許冠玉的記憶,我合理懷疑,鄧小妹很可能以某種方式,接受了董念祖的記憶。”時鈺強忍痛苦。


    一想到鄧小妹,她就一腔憤怒。


    真是死了都要拖一個人下水!


    “可是......我們接受記憶時,並沒有什麽危險,為什麽隻有鄧小妹遇到了危險呢?”陳獻困惑。


    “我有個不好的猜測。”岑如歸摸了摸下巴。


    其他人認真去聽。


    岑如歸道:“難道......鄧小妹接觸到了更深的真相嗎?畢竟,離真相越近,危險一般越大。”


    “什麽!?還有更深的真相!?我覺得,我們接觸到的,已經差不多是全貌了吧!?”林歲很是驚訝,“想不通啊......整天猜來猜去,腦仁疼......”


    “好了,先不想了,未必是我說的這樣。”岑如歸話鋒一轉。


    陳獻在腦海中梳理了一下所有線索:“之前我們不是說,白依依和許青楊的親生父母,很可能在董宅那個圓湖中嗎?”


    其他人點點頭。


    “我覺得,劇本可能是在誘導我們去調查,許冠玉的其他後代子孫,都在什麽地方。”陳獻眼睛微眯,“你們有誰知道,許冠玉後代的墳墓,也就是白依依和許青楊祖輩的墳墓,在哪裏?”


    “據我所知,應該都在董宅附近的一座荒山上,他們好像建了一片祖墳,將屍骨都葬在了那裏。”岑如歸翻了一下手機記錄。


    “我們走。”陳獻站起身。


    “幹嘛去?”其他人異口同聲。


    “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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