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柳妖兒的追問,劉羽不予理睬。


    他記得在太師府外的樹林裏,沉魚曾提醒白夜華,柳妖兒可能與倭寇有所牽連,白夜華卻不相信。而劉羽則深信不疑,畢竟,太子一黨手段卑鄙,害死了眾多忠臣義士。


    如今,他成為對抗倭寇的羽將軍,必須打贏這場仗,才能在朝中站穩腳跟,重振國公府,保護沉魚。


    沉魚心中明白,劉羽就是對抗倭寇的不二人選。想必他為了解藥,先是解了官家的燃眉之急,官家才有心思理會白家的宅鬥。


    想到劉羽的用心,她不禁再次心酸落淚,擦掉眼淚轉抬頭看去,隻見柳妖兒轉身欲走。


    她指向柳妖兒的背影,高聲下令:“柳小娘以下犯上,謀害當家大娘子,將其軟禁牡丹苑,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眾人離去後,院中隻剩下劉羽、慕南風和沉魚。


    慕南風看著蒙著麵巾、額頭上滿是紅疹的沉魚,仍然無法消氣,一掌拍在石桌上,歎息道:“魚兒,你太傻了。昨夜你受白家欺辱,就該告訴大哥哥。若不是劉公子尋來告知,恐怕此時你我已陰陽兩隔了。”


    沉魚連連點頭,淚水又濕了眼眶,抬眼看去,劉羽緩緩靠近,她連忙勸阻:“劉公子即將出征,莫要靠近沉魚,以免染病。”


    劉羽頷首,嘴角微揚,流露出一抹無奈的淡笑,同時不忘打趣沉魚:“大娘子縱然身染疾病,仍不失聰穎。官家封我為羽將軍,慕公子隨我一同,我們明日就要出征了。”


    沉魚含淚而笑,因心中不舍,哽咽不已:“沉魚曾說過,以劉公子之才智,必能成就一番事業,不想這麽快就有了機遇。”


    劉羽點頭之時,不覺眼眶濕潤,不舍與沉魚分離。


    咚咚咚……


    有人敲門,左雷前來稟報:“一切準備就緒,隻待將軍和慕副將親自點兵。”


    ------


    劉羽匆忙離去,由於擔心沉魚敵不過左家和高家,特意將官家賜予他的尚方寶劍偷偷交給了九兒,還留下四名精幹的丫鬟和四名暗衛。


    九兒攙扶著沉魚下了轎子,四名丫鬟緊隨其後,她們名叫東橋、西橋、南橋、北橋,是劉羽訓練的女暗衛,劉羽臨走前,特意叮囑她們保護沉魚。


    白家大門速速打開,劉嬤嬤迎了出來,又躲得遠遠的俯身行禮,“大娘子,您回來了。”


    沉魚點頭。


    九兒將手中的紙包遞給劉嬤嬤,解釋道,“劉嬤嬤不必恐慌,大娘子已服下解藥,此次回白家就是給容嬤嬤和翠竹送解藥來了。”


    劉嬤嬤沒有接著紙包,吞吐道,“劉公子已經派人送來了解藥,隻是容嬤嬤……翠竹……”


    看到劉嬤嬤欲言又止,沉魚恐慌,忙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果真出事了,柳妖兒為了坐實沉魚和劉羽通奸,逼迫容嬤嬤和翠竹做證人,容嬤嬤是看著沉魚長大的,翠竹從小和沉魚一起吃住,倆人自然不會出賣沉魚。柳妖兒便命人嚴刑拷打,看似身子壯實的翠竹卻沒經得住杖責,斷了氣。


    聞此噩耗,沉魚踉踉蹌蹌地來到牡丹苑,扯著嗓子怒喊,“牡丹苑所有的人都給我出來領罰!”


    柳妖兒領著一眾仆從來到院中,仆從們紛紛跪地,她卻安然自若地立於沉魚身側。此時,她方知腹中胎兒的重要性。官家寬厚仁愛,對有孕在身的女子網開一麵,縱是有罪,也會從輕發落。即便她打死了翠竹,沉魚也不敢要她償命。


    沉魚氣得喘息不止,連連頷首,父親在白夜華手中,她確實不敢動柳妖兒,但是,翠竹不能白死!


    她怒視柳妖兒,厲聲下令:“昨日,柳小娘自行撞樹,險害腹中胎兒,為保白家子嗣,即日起,將柳小娘軟禁,牡丹苑諸事由東橋和西橋處置。”


    東橋和西橋趕忙回話:“是!”言罷,帶柳妖兒回房。


    柳妖兒在房內坐立難安,趴在門縫向外張望,院中跪著的二十名仆人皆是她從左家帶來的,藍兒和紅兒與她一同長大,更是她的得力幹將,正是藍兒和紅兒打死了翠竹,恐怕沉魚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沉魚行至藍兒和紅兒麵前,這兩個賤婢先前作偽證,汙蔑她推柳妖兒撞樹,若不是高妃出麵,她早已將這兩個賤婢杖斃。


    她凝視著跪地的仆人,發問:“你們可願跟隨我?”


    “小人願意。”


    “大娘子,奴婢願效犬馬之勞……”


    “求大娘子饒命……”


    沉魚接著問道:“是誰打死了翠竹?”


    眾人皆將手指向藍兒和紅兒。


    “好,將紅兒和藍兒活活打死,棄於亂葬崗,我便饒你們一命!”


    話未說完,一眾仆人便將藍兒和紅兒團團圍住,拳腳相加。陣陣擊打聲中,傳出了慘絕人寰的求救聲,“姑娘,救救藍兒……”“姑娘,紅兒不想死……”


    柳妖兒悲痛欲絕,癱倒在地,透過門縫向外窺視,心中暗呼老天開眼,白夫人來了。


    “慕沉魚!你這是在做什麽!莫非真把白家當作了屠宰場?住手!統統給我住手!”


    眾人住手,循聲望去,白夫人站在沉魚麵前,滿臉怒容,鼻孔朝天,看到奄奄一息、口鼻流血的紅兒和藍兒,更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慕沉魚!你如此草菅人命,心腸狠毒,對得起夜華對你的信任,將白家托付於你嗎?”


    沉魚嘴角輕揚,輕蔑地斜視白夫人,質問道,“紅兒和藍兒打死了翠竹,這難道不是草菅人命嗎?白夫人可知,是誰給沉魚下毒?是誰故意毀了沉魚的容貌?又是誰火燒聽雨軒?您年歲大了,真的老糊塗了嗎?”


    說罷,她摘下臉上的麵巾,露出那條長達中指的傷口。


    白夫人見狀,不禁一驚,下意識地後退。


    她罩上麵巾,掃視一眾仆人,高聲大喊:“我慕沉魚絕非狠辣之人,但善惡分明。誰毀我容貌,誰殺了翠竹,誰擾白家安寧,我必讓其以命相償!動手!”


    眼看著兩名丫鬟即將喪命,白夫不再阻攔,緩緩道:“一切依大娘子,但我要保柳小娘及白家子嗣。”


    “好!那就請白夫人看顧好白家,勿讓任何人探望柳小娘,也不必懼怕高家和左家的權勢,官家說了,白家的事由我慕沉魚全權做主。”


    白夫人慚愧低頭,隻怪她懼怕柳小娘背靠皇後和高妃,才縱容柳小娘欺壓沉魚。


    “魚魚。”


    隻見嫣然疾步跑來,拉著沉魚便走,還附耳低語:“官家下令,命我大哥哥出征之前與顧家靈容定下親事,大哥哥還未回來,母親派我來找你,說是讓魚魚想個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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