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蓁蓁想跟著去看熱鬧的心情迫切地都沸騰起來了,不好意思直說,拉著莊敬的胳膊說自己管理一個幼兒園感覺挺難的,想跟著去觀摩學習一下危機事件如何處理。莊敬點點頭:“用別人的教訓長自己的見識,去看看吧。”


    李自勤和張之義隻好一起跟著去,他們倆個大男人不好意思跟進去,就在車裏等。秋天的太陽曬得車裏暖洋洋的,張之義困意上頭,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莊敬趕到的時候,發現金樹理和他的夫人莊傑都在現場。莊傑正在柔聲細語地勸說付小金回家。


    付小金歇斯底裏地嚷著:“我以前經常不上班,一分錢都沒少過我的,怎麽現在我這樣了,竟然隻給我發一千多塊錢,欺負我是嗎?怎麽我和潘誌鋼離了婚,就不是公司職工了嗎?”


    莊敬心想以前不管你表現怎麽樣,有潘誌鋼在,誰好意思扣你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逼不得已的事。現在這種情況,按管理製度來更沒毛病。


    高永潔脾氣暴躁,滿腔怒火又不能發作,坐在一邊生悶氣,臉都氣成了紫色。莊敬看看一言不發的金樹理,用手指點了點高永潔的手掌,示意她說話。


    高永潔誇張地張大嘴深呼吸三口,閉了閉眼,無奈地說:“小金,咱不能胡攪蠻纏,你也說那是以前,以前的事情有以前的道理,現在你不上班,隻能按病假給你發工資,這是公司管理製度規定的。你也知道,長期休病假的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公司必須一視同仁,你說對不對。”


    付小金拍了拍輪椅扶手:“那我要求上班,還在原來的部門上班。”


    高永潔還沒有說話,金樹理慢條斯理地說:“行,那就這樣,今天周末,明天星期一,你來上班吧,還在原來的部門,原來幹啥現在還幹啥。”


    付小金和高永潔都傻眼了。付小金原來在基地房屋管理部上班,每月到月底收幾天房租,平時一點兒事沒有,說白了,以前這就是為付小金專人設置的崗位,實際並不需要這麽一個人這麽一個崗位。她出事以後,這項簡單的工作移交到財務部,由財務人員直接收取。


    高永潔想解釋一下情況,莊敬按住她的手:“聽金總安排。”


    看著一行人走出食堂,高永潔安排人收拾被砸壞的櫥窗玻璃,邊收拾邊罵人。食堂經理安慰她:“付小金也可憐,一個人在家裏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她不是缺那點兒錢,就是想找事,想讓大家關心她。以前多風光的一個人啊,天天打扮得跟個小公主一樣,到食堂來買點兒包子饅頭都是昂著頭來昂著頭走。”


    高永潔想起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心裏的悶氣散了一點,管不了那麽多,上班就上班吧,潘誌鋼照顧過那麽多人,兩萬多人的單位,不差她一個人的工資。


    莊敬把張之義從車上叫下來,給他和金樹理做了相互介紹。金樹理握著張之義的手說:“咱們倆連襟兒一起喝幾杯?”


    張之義不知道連襟兒從哪算起,轉臉看一下莊敬。


    莊敬又給張之義介紹了金樹理的夫人莊傑,張之義急忙說:“金總,今天晚上無論如何我請你,感謝這些年你對莊敬的照顧,她很喜歡這份工作,也工作得很開心。”


    金樹理擺擺手:“今天晚上我請蓁蓁和女婿,你們兩個作陪。蓁蓁結婚的時候,我正好去越南出差了。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遇到了,我就請蓁蓁吃飯,祝賀孩子大婚之喜。”


    莊敬就近訂了一家東北菜館,金樹理說這就是我們單位的第二食堂,中午一樓大廳裏坐的多數都是我們公司職工。張蓁蓁笑著說:“我小時候周末跟到單位媽媽加班,也經常吃這家菜,不過上大學以後就沒有來過了。”莊傑溫柔地笑著:“蓁蓁上幼兒園的時候,經常從欄杆縫隙裏鑽出去找莊敬,找不到她,把老師嚇壞了,後來我們就把欄杆換成圍牆了。”


    可能與工作性質有關係,退休前是大公紡織集團幼兒園老師的莊傑是個非常溫柔的女人,說話語氣輕柔,臉上總是笑眯眯的,給人的感覺慈愛和善。


    除了懷孕的張蓁蓁,其他五個人都喝白酒。本來李自勤以自己開車為理由不喝酒,莊傑給他倒上一杯:“年輕人怎麽能不喝酒呢?我們也開車來的,吃完飯咱們都找代駕回去就行了。”無力拒絕的李自勤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妻子,莊傑笑著說:“你不用看她,今天晚上她說了可不算,有我們這些長輩在,你就放心大膽地喝。”


    張之義和金樹理是第一次見麵,幾杯酒下肚,都表示相見恨晚,各自講管理企業的艱辛不易,張之義說:“和大公集團比起來,我覺得我們好一些,人少一些,收入高一點兒,員工還算比較好管理。”


    金樹理喝酒以後眼睛通紅:“我們以前是紡織廠,底子薄,職工多,後來轉型過程太艱難了,說起來一言難盡,我們打的就是一場脫貧攻堅戰,二十年前老廠長告訴我努力的目標就是讓職工吃上飯。我老婆說我當的不是領導,是孫子。”


    莊傑把金樹理杯中的酒倒進自己的酒杯裏:“也不是你一個人不容易,大家夥都不容易。”


    話題越聊越多,莊傑感慨還沒有好好打扮過就老了。莊敬的感慨是還沒有過一天輕鬆的日子就快退休了。結束以後,兩個人約著以後一起去坐遊輪去世界各地旅遊。


    回到家莊敬立刻給陳白和打電話,問她為什麽沒有去現場,陳白合委屈巴巴的說:“姐你饒了我吧,我哪處理得了這樣的事情。付小金一看見我就跟個瘋子一樣,好像是我把她老公搶走了一樣。”


    莊敬恨不得踹她一腳,誰去也處理不了,都隻是出個場罷了。


    張之義躺在沙發上,讓莊敬不要打電話,嘴裏嘟嘟嚷嚷:“我想問問嶽父大人給你的約法三章是什麽,你忙得都沒有時間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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