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西遊世界,夏羨魚也是來過天宮的,但封神世界的天宮和她印象中還是有些許差別的。


    老君循著那股清氣,找到了天帝所在的位置,看到對方的刹那,夏羨魚卻一愣。


    天帝的眼眸不再是初見時的澄澈通明,偶閃過幽深的光,給人感覺格外危險。


    此時的天帝,是夏羨魚印象中那個,西遊世界的天帝。


    “你不是天帝!”


    對方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哦?我怎麽不是天帝了?


    尊者您說呢?”


    太上老君上下打量了一遍,看向夏羨魚:“這的確是天帝。”


    不過夏羨魚能這麽說,自然是有緣由的。


    老君自然選擇相信夏羨魚,但麵上還要將天地應付過去。


    對方看向夏羨魚:“師兄在玉虛宮中備好了香茗,邀你我同去。”


    就在老君準備帶著夏羨魚離開的時候,天帝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尊者答應過我,要將兜率宮搬到三十三重天,可別忘了。”


    老君頓了頓才回道:“那是自然。”


    夏羨魚在太上老君的帶領下重新到了玉虛宮,原本高坐神台的元始天尊走下來,看向表情凝重的師弟。


    三人圍著茶桌坐在蒲團上,老君的神色有些凝重:“天帝變了,不僅命格變了,靈魂也似乎被什麽東西禁錮了。”


    夏羨魚:“那天帝還是天帝嗎?”


    太上老君:“那軀殼是天帝的,靈魂也有一部分是天帝的。”


    元始天尊:“沒想到這封神之爭,還是波及到了天帝身上。


    從前師父說,天帝昊天日後有一大劫難,如果能遇到有緣人,就會破而後立,重獲新生。


    不然得話,就可能身死道消。”


    夏羨魚:“那你們師父有沒有說,天帝的有緣人是誰呢?”


    老君摸了摸胡須:“師父隻留下一句,不可說。”


    也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這遁去的1就是眾生萬界的變數,也是陷入絕境的一線生機。


    夏羨魚還在思索,她總覺得,天帝的那眼神有些熟悉,她不止在西遊世界見過,在封神世界也是見過的。


    她想起來了,那雙眼眸,是紂王的眼睛。


    紂王在大殿之上扔給西伯侯那柄匕首的時候,就是那樣的眼神。


    可紂王怎麽會突然和天帝的神魂融合呢?對方不是在摘星樓自焚了嗎?


    是了,摘星樓大火中化為灰燼的 ,隻是紂王的軀殼。


    作為最後一個與神明共享封神權柄的帝王,神魂不應該那麽快消散。


    想到這兒,夏羨魚抬眸看向元始天尊:“如今能為天帝昊天再卜一卦嗎?”


    對方點了點頭,擺手起卦。


    過了好一會兒,夏羨魚才聽到對方的聲音:“從卦象來看,天帝昊天依然穩居神位之上。”


    夏羨魚:“可如今的那個天帝並不是昊天!


    那是紂王!”


    太上老君:“如今他們兩人的神魂糾纏在一起,可以說是同生同滅的存在。”


    夏羨魚垂下頭,聲音有些低落:“如果昊天不和我做那交易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是如今的狀況了?”


    老君的聲音帶著安慰的意味:“這是昊天的選擇,也是天帝的職責所在。


    哪怕重來一千次,他還是會如此選擇的。


    你不必愧疚。”


    元始天尊補充道:“而且,誰說他和你做了交易就是壞事呢?


    那半顆道心在你這兒,就意味著紂王永遠不可能完全取代昊天,這也是就是天命為他留下的一線生機。”


    夏羨魚:“那要如何才能讓昊天回來呢?”


    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對視一眼:“這,要看天命。


    既然昊天用半顆道心護佑了人族文明之脈,隻要文明不會斷絕,對方就有重回天地間的機會。”


    夏羨魚突然想起了什麽,看向他們二人:“如果聖人重歸於天地間,也會有回來的機會嗎?”


    太上老君笑了笑:“可回來的那個人,不再是我們印象中的那個人了。


    紅雲留給你的印象還不夠深嗎?”


    夏羨魚固執道:“可若付出足夠的代價,也可以得償所願。”


    元始天尊:“你得到多少,就會失去多少。


    這樣也願意嗎?”


    夏羨魚點了點頭:“既然想要得到一些東西,我自然會付出足夠的籌碼。”


    眼看對方態度堅決,元始天尊微微歎氣道:“可有些時候,不是付出了代價,就能收獲自己想要的結果。”


    夏羨魚:“我隻管做我想做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不能強求便不強求吧。


    付出和得到回報,本就是相互獨立的命題。”


    太上老君甩了甩拂塵:“我們不是在聊天帝的事情嗎,你們怎麽說到這些了?”


    夏羨魚清了清嗓子:“隻是一時好奇,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從目前情況分析,能遮掩天機,還能與你們二人抗衡的,也就隻有西方那二位了。


    如今紂王和天帝合為一體,對方的謀算已經成功了第一步,你們想好如何應對了嗎?”


    元始天尊點頭:“自然有了對策。


    既然他們敢在道教大興的節骨眼上耍心眼,那我們就打入敵人內部,讓佛教大興成為一場笑話!”


    嗯···


    這個想法,很有前瞻性,原來埋釘子這種事情,從神到人都愛用。


    元始天尊選出來的是二代弟子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慈航真人等人,看到這幾位的長相後,夏羨魚恍然大悟。


    原來這三位就是西遊記中的文殊、普賢和南海觀世音三位菩薩,這樣看來,元始天尊的計劃其實是成功了的。


    隻是夏羨魚這次看到的慈航真人,還是個道人模樣。


    很難想象對方的觀音造型卻是個慈悲溫柔的女神,不過神明本無相,後來呈現出的法相也不過是凡人的腦補。


    因為在西遊世界時,夏羨魚從觀音大士那兒得到了不少贈禮,這次她見到了慈航真人,自然客氣幾分。


    她想了想,從手環裏摸出紫竹鞭和蓮子遞給對方:“南海道場很適合種紫竹和蓮藕,這些給你,也能添些生機。


    對了,這蓮花開了不僅好看,魚兒也很喜歡吃。


    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在蓮花池中養上幾隻錦鯉。”


    慈航真人接過紫竹鞭和蓮子,對著夏羨魚行禮:“多謝大人!


    待到這蓮子開了滿池荷花,我一定邀請大人來賞花。”


    夏羨魚笑了笑:“賞花就不用了,我還是更喜歡吃竹筍和新鮮的蓮蓬。”


    慈航真人認真道:“那我就等種出了竹筍和蓮蓬,再邀大人前來!”


    夏羨魚點點頭:“好!


    由道入佛,便是要以凡人信仰修行,願你一路前行無愧本心,大道坦蕩!”


    慈航真人:“我心有明燈,無論身處何處,都無懼黑暗,堅守本心。”


    對方說得這樣認真,這讓夏羨魚不禁想起了西遊世界最後收攏佛國的那個觀音大士,對方真的知行合一。


    沒有違背自己的誓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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