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滴溜溜的跟著顧西沉手上的菜盤子來回轉。


    “好了,開始吃吧。”


    顧西沉去洗了手,坐回來給秦暖剝蝦。


    陽陽眼巴巴看著:“我也想吃。”


    顧西沉笑得寵溺:“好好好,馬上。”


    一頓飯,顧西沉基本上沒吃幾口,都在給秦暖和陽陽服務。


    妻女在身邊,一家三口溫馨坐在一起吃飯。


    這種場景顧西沉想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無比的滿足。


    他的體貼和細心,秦暖看得清楚。


    但也不會影響到她的決定。


    “我去收拾廚房,你帶陽陽先玩會。”


    看著他頎長的身影在廚房忙碌,秦暖走過去:“我來吧。”


    深色襯衫外邊圍著圍裙,看上去和霸總沒有一點關係。


    能讓顧西沉親自下廚的人,還真不多。


    那在他和季薇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也是這樣嗎?


    秦暖連忙摒棄腦子的想法。


    無所謂了。


    從今天之後關於他的那些事情都和她沒關係了。


    顧西沉那麽聰明,怎麽看不出來她的不對勁。


    從昨晚上一起吊起來的心現在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直都沒下去。


    他骨節修長好看的手微微捏緊,用手肘推著秦暖出去。


    秦暖看著他,沒說話。


    顧西沉沉聲:“我知道你有事要和我說,等我收拾完,好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暖沒再堅持。


    等顧西沉收拾完出去,陽陽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早上起得早,今天午睡也早。


    顧西沉走過去,還沒開口,秦暖轉過頭,朝他低聲道:“睡著了。”


    “我抱她進去。”


    秦暖點頭。


    把陽陽抱回房間,顧西沉輕輕關上門。


    秦暖在陽台等他。


    中午的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顧西沉卻感受不到暖意。


    隻覺得,每走一步,就距離萬丈深淵更進一步。


    陽台上有兩個單人沙發大,相對而放。


    秦暖坐一邊,顧西沉坐一邊。


    中間有張矮桌。


    像是楚河漢界。


    顧西沉深邃的眸子深深凝著她,喉結微動:“你要和我說什麽?”


    “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來的那麽猝不及防,卻又在意料之中。


    顧西沉隻覺得嗓子發硬,心中情緒如翻山倒海的海水,正在拚命衝擊著他的理智。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我不想,也不同意。”


    秦暖靜靜靠在沙發上,米色的針織外套讓她看起來更加溫潤柔和。


    像是平靜的海平麵,包容一切。


    任何事好像都不會讓她動搖半分。


    秦暖拿起矮桌上的酒杯,無色的伏加特在透明的酒杯中折射著刺眼的光。


    烈酒入喉,帶著辛辣的味道。


    “你不是已經同意了嗎?”


    顧西沉忽然愣住:“你......”


    秦暖抬眸,看過去。


    明亮好看的眸子染上笑意,燦若驕陽,可也冷若冰霜。


    “昨晚你接電話時間有點長,我出去轉了一圈,剛好聽到。”


    顧西沉頓時陷入一種劇烈不受控製的恐慌中。


    “暖暖,我那隻是.......”


    “季薇在那住了很長時間吧,竹屋也是她毀掉的。”秦暖轉頭看向一號別墅的方向。


    她的聲音平靜,毫無波瀾。


    “季成州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嗎?你父母知道吧。”


    顧西沉一直都知道秦暖很聰明。


    她隻是把精力都用在了醫術上。


    這也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展示她的另一麵。


    “顧西沉,我們就這樣吧。”


    疲憊的聲音落在顧西沉耳中,猶如山海崩裂。


    她不愛他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明明昨天之前她熾/熱執著的愛他還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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