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次假期遊,徐謙和宇思博的蜜月旅行加上商業版圖的擴張之旅,因為有人命案件的發生,變得異常複雜起來。


    小吳是什麽樣的人,我們不得而知。但是自從嚴偉平的疑似出現,我和秦非都覺得這背後一定有更深的內幕。


    吃過中飯,我開始嚐試聯係商勤。為了避免溝通不暢,我先打電話告訴了遠在蜀地,正玩的不亦樂乎的周芷瑜。


    周芷瑜接到我的電話,突然就變得心情沉重起來。她告訴我,商勤昨天還在發朋友圈,秀恩愛。還跟她說,小吳馬上要成為公司的股東,公司要上市,要給她買房結婚。商勤的幸福來得異常凶猛,讓商勤整個人都快飛上雲端了。


    周芷瑜一直很關心商勤,估計商勤也隻把這件事告訴了周芷瑜。沒想到幸福來得凶猛,走的胸悶外帶凶殘!


    周芷瑜說她馬上聯係商勤,告訴商勤我回老家了。


    很快,商勤的電話打了過來。


    “陶總監,我是商勤!”商勤在電話裏的聲音,簡直像換了一個人,虛弱蒼老。


    “勤勤,我知道小吳的事情了,你在哪裏,我來找你。”我趕緊說。


    “陶總監,不用了。我現在誰也不想見。我昨天就知道你來了。你老媽把我老媽打了,我下午還去河岸餐廳對麵的咖啡吧和小吳約會的,看到你和秦老師都在餐廳吃飯。”商勤的拒絕讓我愕然。確實啊,兩人的老媽有過爭吵,商勤現在又是喪夫之痛。


    商勤看到我和秦非了?這倒讓我和秦非很意外。


    看來,這姑娘還是和我們有緣啊。


    於是我還是很耐心的跟她說了我的想法。


    “嗯,或許,你也知道小吳被人誣陷非法轉移公司資金的事被公司報案並且立案了吧?”我直截了當!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等等,你說小吳是被人誣陷的?”商勤一開始很激動,但是很快注意到我的用詞!


    “我對小吳不了解,你覺得要成為你老公的小吳,是這種人嗎?”我直接反問商勤。


    “我,......”商勤一時失語。


    “我兒子不可能是這種人!”電話裏傳來一個中年婦女沙啞的嗓音,聽得出滄桑和悲痛過後的決然。


    “你是不是和吳媽媽在一起?”我問道。


    “你想幹嘛?你有證據證明小吳是被誣陷的嗎?”商勤心情很不好。


    “有些事,見麵說!電話裏不安全!”我也並非故弄玄虛,很多事情,如果秦非,老袁,甚至雷總監那邊還沒明確的調查結果,這事就不能由著我瞎說。但是我和秦非都認為這事情背後一定有古怪,而且我們堅信且確信以公司的實力背景,一定有辦法從這些細節中找出問題所在。


    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項技術是獨家持有的,我們既然可以在落後國外多年的科技水平中逐步壯大,之後開發並掌握了很多新技術,那麽做大做強後的企業,一定也會麵臨來自更多境外的高科技手段的監控和侵害。


    世界上很多發達國家的企業都被北米和焦盆國欺辱壓迫,最後放棄企業,更不用說我們這樣一個人口多的發展中國家。


    如果這背後是一個局,那麽小吳的死,就一定有原因。我雖然不認識小吳,也沒有見過,但是從周芷瑜的介紹來看,這是一個非常實在的靠譜的勤懇的大男孩,內心淳樸且幹淨。作為財會畢業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隨便動用公司賬戶裏的錢,是違法違規的。


    “我陪著小吳媽媽在家裏,一會要陪她去警局,小吳媽媽想要討回小吳的私人物品,現在全部被扣留了。”商勤告訴了我地址,我和秦非馬上就要趕過去。


    秦非沒有讓宇思博和徐謙跟著,因為四個人如果同時出場,那就有點浪費了。宇思博和徐謙也覺得這事不簡單。


    如果不是出了與我們有過交集的人的命案,對於投資人而言,一家餐廳位置再好,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收購就罷了,沒必要深究。畢竟十二個城市的布局,要去每個城市快速考察站點,現在河岸餐廳不能作為首選目標了,宇思博要抓緊去考察中介推薦的其他餐廳,盡快拿出備選地點。


    下午的時候,商勤顯然是陪著小吳媽媽去過了警局,並把小吳媽媽送回家,安撫了一陣,才出來和我們碰頭的。


    看到商勤的時候,我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她頭上居然有了好多根白頭發,人也憔悴了很多。看得出來一夜無眠且精疲力竭。這一天折騰的不輕啊。


    “小吳昨天還跟我說,他馬上就要做公司股東了,要有錢了。公司新來的老總要大力提拔他。他這個月就能拿到一筆不菲的分紅,就可以去付首期買房和我結婚了。”話還沒說完,商勤就掩麵哭泣了起來。


    “所以你並不知道小吳有沒有和公司簽訂啥協議對嗎?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的工作狀況。”秦非很理智很冷靜的提問,也盡可能用緩和而不是咄咄逼人的口氣說話。


    “我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小吳一定是冤枉的,甚至可能是被刻意誣陷的。”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一個小財務,才畢業兩年,加上實習在單位裏上班不到三年的時間,憑什麽可以當上財務負責人,還要被公司提拔成上市板塊的股東?”商勤應該是主動去相關部門了解情況,反而被訊問做了筆錄才出來的。


    “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小吳是無辜的,是被誣陷的嗎?”商勤開始迫切的看著我們。


    在商勤的視角,一個小城鎮的大專生,一個剛畢業的娃,有沒有什麽大才幹和大能力,也沒有背景,怎麽可能一下子能拿出幾十萬的存款來買房結婚?更何況商勤告訴我們小吳是單親家庭,媽媽本來就有基礎病,早早辦了內退。過去三年經濟狀況更是糟糕透頂。這也是為啥商勤曾經想著到大城市或許有機會賺點快錢,收入高點,甚至接受老媽的建議想嫁入豪門,實在不行去燈紅酒綠的地方撞大運遇見個土豪的打賞,或許可以犧牲自己,盡快幫小吳把家裏的條件改善。


    我們從商勤口中第一次正麵聽到太多她媽媽給她灌輸的有毒的思想,說什麽終究可以把小吳當做老實人做個托底的,女孩子年輕就是資本,大城市可以撈大錢。過了三十歲,帶著一大筆積蓄,如果沒有嫁入豪門當了闊太太,總歸三言兩語還是可以把小吳這樣的老實人做個歸宿的,就像商勤媽媽當年,也是闖蕩過東華市結交過不少有錢人的。


    從商勤的角度看,小吳確實存在急於求成的動機,挪用公款去炒股,還能踩準漲停板,這也不像一個普通職員社會底層幹得出來的事情啊。


    說實話,一開始商勤聽到警局跟她通報的情況時,內心就很崩潰。她似乎回想小吳的言行,就有點相信,小吳多半是哪裏搞到了內部消息,否則怎麽可能挪用公款去炒股,還都踩準了漲停板?


    “你說,是不是小吳參加什麽非法的老鼠會,拿到了一些內幕情報,就違規拆借公款的?”商勤現在是混亂的,她完全沒有邏輯思考力,隻是一味的瞎猜疑。


    “你愛小吳嗎?”秦非很認真的問她,目光直視的那種。


    “我!我當然愛他。”商勤有點猶豫。


    “你覺得小吳愛你嗎?”我接著問。


    “那肯定啊!他從小就非常非常愛我,願意為了我拚命的那種!”商勤很堅定的回答。


    “但是你並沒有真正關心過他,走進他的內心,了解他的想法。你隻是遊離在尋找安全感的過程中,吸收了太多雜念!”我很想安慰她,並不想打擊她,但是有些話該說不說還是要坦白講比較好吧。我想,這是商勤的人生大挫折,或許她可以選擇從此消極沉淪,或許她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應該為她的愛人討回公道。


    “你甚至不如周芷瑜了解小吳。周芷瑜隻是一次簡單的和小吳接觸,就問過小吳愛不愛你,打算怎麽樣規劃你們的未來。”秦非把我想說的話先說了出來。


    “周芷瑜?”商勤吃驚的抬頭看著我們。


    商勤並不知道,周芷瑜在大學的時候,就見過小吳。有一年,小吳為了給商勤過生日,跑到魯省的藝術學院,給商勤準備了生日禮物,還買了生日蛋糕。但是當時商勤有點擔心小吳穿的寒酸,不讓小吳到學校裏找她。


    倒是周芷瑜,在校外看到了和小吳碰頭的商勤,之後小吳送商勤回到學校,還久久徘徊在校門外不願意離去。周芷瑜那時候也恰好回到學校,看到小吳,還和小吳攀談了幾句。


    周芷瑜那時候就認定,這個男生忠厚淳樸老實,甚至覺得這個男生很值得交往,甚至處對象。要知道在藝術學院校門口徘徊的,往往都是開著豪車的富家公子,或者一些有實力背景的土豪影業公司老板,或者一些大型酒吧夜場的老總或者經理,他們總是物色藝術表演專業的女生,許下重金和出鏡的機會。


    也就是那個時候,周芷瑜開始關注商勤,作為同班同學,周芷瑜已經不止一次阻止了商勤被外部誘惑,最終和秦逸飛一起,選擇了到東華市的墨易公司實習的機會,拉著商勤一起去的,就是怕她自己一不小心就掉坑裏。


    商勤並不知道這些情況,而周芷瑜都跟我說了。


    於是我接著秦非的話往下講:“我們來找你,就是知道小吳的清白或許是無法證明的真相,但是作為一麵之緣的周芷瑜第一時間就說,她絕對不相信小吳是那種會偷偷摸摸挪用公款的人。”


    “真的嗎?”商勤此刻是方寸大亂,或許她從來就沒真正學會站在小吳,一個從小深愛他的大男人的內心去思考問題。


    “我們是外人尚且會因為這件事存疑,想站出來為小吳洗刷名譽找回清白,你是他的愛人,怎麽可以如此猶豫糾結?法律上都講究一個疑罪存無,就算有鐵證如山的事情,你又如何能輕易知曉幕後是否有黑手在操縱作怪?”我大概此刻是雷總監附體,想起了他的推理斷案風格。


    在職場中,每一個辦公行政事務,每一位同事的行為方式,每一單業務的開發,每一個項目的調研,又何嚐不是一場複雜的刑偵案件?職場幾個月的經曆,鍛煉了我學會冷靜思考,看清事物脈絡,學會不要對任何事情任何人輕易下定論。唯有對人性和現實充滿敬畏之心,充滿深究內核的思辨,才能快速進步和成長。我很想把這樣的心路曆程和收獲攻略與眼前這位經曆泰山崩塌的人生的同齡女孩做分享。


    “你可能還不知道秦老師的能力,她的的網絡情報分析能力很強。從這個餐廳日常運營狀況,到企業管理製度,以及他們公司領導的各種信息裏,已經分析出來初步的結論。基本上我們可以判定小吳是被誣陷被冤枉的。”我很堅定地說道。


    商勤很吃驚。她很難想象,眼前兩位姑娘,和她歲數差不多,最多大一兩歲,卻感覺活在另外一個高級的位麵。


    “你們怎麽做到的?”商勤吃驚的問。


    “當你還在迫於你老媽那種低級的思想困擾下的時候,我們每天都在努力工作,想著怎麽多學點東西,靠自己,而不是靠歪門邪道。”秦非很認真的說。


    “你知道秦老師大學四年是怎麽度過的嗎?”我盯著商勤的眼睛很認真的問道。


    “我知道你媽媽當年也去東華市奮鬥過,而我和我媽是一窮二白到的東華市。”秦非用很柔和的口氣跟商勤講述著自己和媽媽當年的艱苦往事。


    那時候,秦非每天都在琢磨放學後和周末去哪裏打工。因為自己長得漂亮,還經常被人追求和騷擾。但是她的性格很剛烈,外表養成了冷漠的狀態,使她少了很多的麻煩。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我問商勤。


    “我?不知道。我隻希望你們能幫我,還小吳一個清白,然後我再考慮我自己的未來。如果小吳真的是被誣陷冤枉的,我不能為他做點啥,心裏會一直很不安的。”商勤此刻開始,似乎有了些許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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