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風淵:“?”


    從宣城治理便能看出,戰風淵雖是武將出身,智謀卻不亞於太子第一謀臣,滕湖。


    這是那個世界的開場白?他瞬間捕捉到對方發來信件的小心思。


    落筆寫道:【已經吃過了,白菜土豆熬的大米粥,還有一個石頭餅,很香。】


    收到回信的白暴雨低頭看向自己桌上咕咕冒著熱氣的火鍋,和擺滿桌麵的二十多道菜,有絲絲罪惡感。


    薛寧坐在對麵,抬起頭,滿眼好奇。


    “薛姐,就我們兩個人,吃不了這麽多吧。把你小助理他們也叫來,我們一起吃。”


    待薛寧看清信紙上的內容,淡淡一笑,抬手招呼還在儀器前加班的幾人。


    “先來吃飯,工作待會再做。”


    一群牲口嗷嗚一聲奔到火鍋前開搶,兩盤毛肚瞬間下肚。


    白暴雨不敢告訴戰風淵自己晚上吃的什麽,扯了個旁的話題繼續聊天。


    【戰將軍閑來無事,會進行什麽娛樂?】


    本以為聊天會繼續,可這一等便是1個小時。


    對方突然結束聊天,白暴雨很是擔心,和薛寧討論,會不會胸口上的傷複發,又暈了過去。


    兩人怎麽也想不到,是江圖立功了。


    【抱歉。我的副將江圖的手下,又抓到了一個想逃出去的百姓。審問之後,才有時間給白姑娘回信。】


    【沒事的時候,我會經常去軍營,和士兵們切磋,指導他們訓練。】


    白暴雨、薛寧頭擠頭看紙上文字。


    同時驚異:“又?”


    毛肚都不搶了,薛寧急道:“所以,之前他們還抓到一個?暴雨,快寫信問他具體情況。”


    戰風淵為了節省紙張,從剛才起,便用同一張紙給白暴雨回信。


    所以,他們的對話全在一張紙上,寫不下了才更換新紙。


    白暴雨:【戰將軍,你們先前是不是也抓到過逃跑的百姓。你和我說過,南境近百城大旱,宣城周圍的城池幾乎都空了。百姓這個時候逃出去,是不是有什麽隱情?】


    戰風淵:【白姑娘真是聰慧過人】


    【就在你問我‘吃飯了沒’之前,王九他們便抓到過一個。】


    【嵐國司徒崇將軍率三萬將士駐紮在距離宣城十五公裏的莒縣。數月內,先後發動了二十三次進攻。宣城三丈高城牆千瘡百孔。有好幾處缺口可以攀爬。】


    白暴雨,薛寧對視一眼,後者立刻掏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把紙條上交談中提到的關鍵信息和人物記錄下來。


    白暴雨:【沒有派人看守嗎?】寫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宣城從一個十萬眾的城市,死到隻剩一萬人,二十三次攻城,士兵死傷大半,哪有什麽人力去布防所有缺口。


    她拿筆劃掉這句話,繼續寫道:【如今宣城有水有糧,這些人還要跑出去,相當古怪。我懷疑他們有別的身份。】


    寫滿對話的信紙再次落入戰風淵之手。


    看著那段拿筆塗花的話,微微發笑。


    回答說:【第一個沒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第二個則不同。從他身上搜出一封密信。】


    還體貼地附上密信內容。


    是一首打油詩。


    白暴雨、薛寧研究半天,還讓幾個助手也幫忙分析,最終都沒討論出個所以然。


    白暴雨立刻回信:【戰將軍,我們看不出問題。】


    戰風淵心情很不錯,哈哈笑了兩聲。


    回信道:【這是一封包含了雙重密語的密信。需要一定方式才能看出真正內容。你們不了解嵐國書寫密語的方式,看不懂情理之中。】


    白暴雨:【那誰能讀懂密信的內容?】


    可算來到戰風淵主場了,年輕男人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坐得更筆直些。


    比前兩日,手裏的力氣仿佛多了不少,這次回信隻寫了兩個字。


    【我能。】


    白暴雨:【快快,等不及了,密信裏說了什麽?】


    戰風淵:【主帥未死。焚毀糧草逼民變計劃失敗。疑倉國朝廷暗中派人送來了賑災糧草。請執行下一個計劃。】


    【沒了?】


    【沒了。】


    白暴雨、薛寧又開始交談。


    “薛姐,你說司徒崇的下一個計劃是什麽?”


    薛寧掰著手指頭:“無非就是刺殺、散布謠言,繼續燒毀糧草。司徒崇的三萬大軍進攻了二十三次都沒能攻破宣城,他們隻能用計謀,讓宣城從內部瓦解。”


    “可能會用某一個計謀,也可能是連環計。”


    白暴雨想起戰風淵信裏提到的,早上來將軍府門前鬧事的百姓,裏麵就抓到了好幾個諜子。


    感慨莫名:“戰爭可真是殘酷。”


    ......


    她們在地下倉庫吃火鍋討論的時候,戰風淵、江圖等人也在書房開小會議事。


    “將軍,我們從縱火和挑事那幾個諜子口中問出,軍中還有2個藏得很深的諜子,具體是誰,長什麽樣,連他們都不清楚。”


    戰風淵麵色凝重:“能藏這麽久,連我們都找不出來,說明已經安插在軍中很多時日,至少一年起。”


    江圖、王九立刻跪下,拱手:“我二人跟在將軍身旁已十年有餘,絕不會背叛將軍。”


    “都起來。”兩個固執的屬下死活不肯,戰風淵扶額,頗有些無奈地望著他們。“不會要我這個傷員親自扶你們起來吧。”


    江圖、王九這才起身。


    “那將軍可有懷疑目標?”


    戰風淵細長的手指在桌麵輕敲,思忖良久,在紙上寫下幾個人的名字。


    “怎麽是他們?”兩個心腹驚歎出聲。


    “這幾人行跡最是可疑,我還不能鎖定具體是他們之中的哪兩個。”


    兩名屬下,江圖穩重,王九做事有些急躁。


    王九半步後退:“我現在就去把那幾人都抓起來,關在牢裏審問。”


    江圖攔住他:“你別衝動,等將軍發話。”


    兩人同時看向將軍。


    書案後的戰風淵起身,來到沙盤前,手指宣城城牆七處缺口:“嵐軍四天前那次進攻,將此處城牆打了個大大缺口,卻不貪進,你們以為有何深意?”


    戰風淵胸口上的箭傷,便是那一夜被司徒崇射中的。


    王九:“是將軍您帶將士們殊死抵抗,司徒崇那個老匹夫才不敢冒進。”


    江圖卻不認同這個觀點,搖頭:“不對,那時,軍中還有不少司徒崇的碟子,理應知道我軍已是強弩之末,將軍又身中一箭,軍心大亂,若我是司徒將軍,必定帶兵從這個缺口突圍。”


    “沒錯,機會驟現卻不爭取,不是司徒崇一貫行事風格,所以我覺得,此舉必有蹊蹺。”戰風淵一雙劍眉深皺。


    “司徒崇雖有三萬將士,與我們糾纏數月,二十三次攻城不破,也是人困馬乏,就算強行從城牆破處突圍,死傷亦是慘重。”


    “從這幾日諜子頻繁動作推斷,司徒崇是想從內部瓦解我宣城軍心。”


    “那怎麽辦?”兩心腹憂心忡忡。


    戰風淵自信一笑用手沾水寫了四個字。


    “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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