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占天險玉衡山脈,擋住嵐國北侵中原的步伐。


    大旱至今,從一座十萬眾城池,縮減至七千百姓和一千將士。


    自七個月前,戰風淵開始執行統一分配食物後,便在城中八處開闊地支起分粥帳篷和桌椅。


    大約三個月前,流經宣城的唯一一條河流徹底幹涸。


    城中百姓隻能通過井水澆灌。


    很快,井裏打上來的水,連基本飲用都無法滿足。


    烈日炙烤大地,滴雨未落,再多的水也被無濟於事。戰風淵不得不忍痛停了全城的耕作。


    關閉城門,守城不出。


    又一月後,宣城糧食見底,戰風淵不斷向朝廷要求增派糧草。


    可惜,隻得到朝廷無糧可派的消息。


    食物分配也從一日兩頓到一日一頓,而最近一個月,每兩日才喝得上一口薄粥。


    聽到有粥喝,百姓們自覺帶上破碗破罐,在分粥帳篷前有序排隊。


    精米加土豆白菜熬煮出來的粥就是香。


    好多人光聞粥味就饞哭了。


    還沒排到的人,有不少人栽倒在地,士兵們立刻端了粥去喂那些餓暈的百姓。


    與江圖站在城中高處的戰風淵雙拳緊握,胸口鬱結之氣終於得到一絲釋放。


    靠著牆壁失聲痛哭。


    這一切逆變,都是銅投壺另一端華夏國的白暴雨帶來的。


    若沒有她,戰風淵很肯定,自己見不到今早的太陽,還有那些領粥的百姓,會死大半。


    “白姑娘送來的鹽都存放妥當了嗎?”


    江圖發現物資裏有鹽,第一時間截下,叫人藏在秘處。


    除了軍中幾個高層,沒有人知道物資裏還有精鹽。


    鹽可是好東西,是戰略物資。開采權掌握在朝廷手中。


    皇室都吃不到如此白皙的精鹽,白姑娘卻送來了50斤。


    “將軍放心,我已將鹽藏進將軍府中的密室裏。”


    “粥裏放了嗎?”


    “末將怕引起諜子懷疑,沒敢多放,每鍋粥裏隻加了少許。”


    戰風淵點頭稱讚:“這樣就可以了。”


    有鹽吃,將士們才有氣力抗敵。


    “將軍的辦法真好用,末將先收到白姑娘送來的宣城木牌,然後就源源不斷有糧草送過來。”原先對此事抱著懷疑態度的江圖等人,也因為巳時送來的物資打消疑慮,對白姑娘尊敬得很。


    “扶我回房吧,我要給白姑娘寫回信,感謝她的慷慨。”


    ......


    收到回信的時候,正值午休時分。


    從戰風淵的來信得知了早上發生的事,白暴雨鼻子發酸,眼睛裏閃著淚花。


    她立刻詢問戰風淵除了糧草以外,還急需什麽,她會想辦法幫他準備。


    戰風淵回信道:【軍中許多士兵受傷,無藥可用,不知道白姑娘昨夜給戰某的治傷藥還有沒有,戰某用金銀購買。若這些不夠,我再想辦法去籌。】


    【另外,白姑娘可否告知戰某,如何送很大的物品過來?那些米麵土豆和白菜,都比壺口大。】


    隨信而來的是二十個銀錠和三塊金餅。


    這是戰風淵目前能拿得出來的全部金銀了。


    白暴雨都驚呆了,立刻寫信告知對方銅投壺傳送大物件的方法。又交代藥品的事,她需要一些時間去做準備。


    而她心中,有個龐大的計劃正悄然生成。


    收拾好隨身物品,關好工作室大門,她要去見兩個重要的人。


    ...


    雙慶市博物館後門朱雀大街。


    白暴雨敲開老師單光明的家。


    “喲,是大晴天來了,快進來,你師娘剛炒好菜,洗手吃飯。”


    “單老師,我叫暴雨。”白暴雨生的那天,下了整整三天暴雨,她的父母便給她起了這麽沒有絲毫內涵的名字。


    老師、師母自然知道她叫什麽。


    師母從廚房端著一盤紅燒肉出來,喜道:“喲,是大狂風來了,洗手了沒,坐下吃飯。”


    “師母~~您也捉弄我。”


    “哈哈哈,喝點?”


    “下午還有工作呢。”


    吃飯的時候,白暴雨把這些天的修複進度告訴老師。


    當年她因為填誌願失誤被分配到了大冷門古物修複專業,結果整個係隻有她一個學生,可教她的老師都是行業內知名大拿。


    尤其是眼前這兩位,業界內鼎鼎有名的人物。


    她本想複讀一年再考,卻被當時的古文物修複師登門邀請。


    就是如今雙慶市博物院院長,單光明。


    單老師言辭懇切,又說了許多古文物修複圈子的趣事兒,白暴雨才留下來讀了這個誰都不看好的專業。


    單院長沉聲道:“一年前我們發掘的玉衡山古墓裏,隻找到你手上那件銅投壺。”


    這座古墓其實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古墓,而是一個草草掩埋的大坑。沒有符合任何朝代信息的墓葬規製,器物上沒有任何銘文,更沒有帛書一類的文字承載物出土。


    與三星堆一樣,曆史年代不可考證。


    僅能從同位素判斷出大致年代。


    而出土的那支銅投壺樣式卻又不符合當時任何王朝的規製。


    很是奇特。


    飯後,白暴雨洗碗擦桌。


    和兩位老師緩緩說起這兩日的奇遇,並說了心中計劃。


    “箭矢?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


    白暴雨小心拿出那枚帶血的斷箭和少年將軍的回信。


    兩位老師本覺得她是在玩笑,卻越看越心驚。


    斷痕很新,是用利器大力砍斷,而非機器切割。箭矢的製作材料與銅投壺一致,花紋也相近。


    但箭矢的材質明顯還很嶄新,仿佛剛剛製作出來。


    銅投壺因是古文物,不能隨意帶出,她得先讓兩位老師相信自己所見,才好讓他們去瞧瞧能聯通兩界的稀罕物。


    “神奇,真是神奇。”


    “這種紙張的製作工藝從未在華夏曆史中出現過。”


    兩位老師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可他們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學生。


    “我們去一趟修複工作室,親自驗證後才能做後麵的工作。”


    白暴雨知道宣城危機未解,不敢耽誤,立刻出發。


    兩位老師的家就在博物館後麵的家屬院裏,走路隻要15分鍾。


    打開工作室大門,單光明和周慧茹便迫不及待開始研究桌上被透明亞克力罩著的銅投壺。


    “暴雨啊,你發個信件過去。”


    白暴雨寫下幾行字,投進壺中,三人守在桌邊,耐心等待。


    戰風淵從白暴雨的信中知曉她的用意,難壓情緒,手抖著寫了回信。又想到白姑娘信中所求,需要一樣能代表他們這個時代的器物做證據。


    他房中,隻有飲酒的器物是太子所贈,應該能達到效果,便隨信送了過去。


    很快,便收到回信和一盞金色的青銅酒尊。


    師母閱讀回信內容,師父研究酒尊。


    “對對對,和箭矢銅投壺擁有同樣的製造工藝和裝飾花紋。”


    “這青銅器剛製造出來的時候,就是金色的,還有個特別好聽的名字,叫做吉金。”


    兩位老人研究古文物一輩子,從未像今天這樣激動過。


    “活了大半輩子,見證過無數古物出土,竟不如這小小一隻投壺。”


    “我這就去找我那幾個老夥計商議此事,你和你師母就在這裏等著,哪也別去。”


    單院長前腳剛走,周老師便迫不及待給小戰同學寫信,讓學生白暴雨給人送過去。


    “師母,我國曆史文獻裏從未有過倉國,會不會是平行世界?”


    “現在還不好斷言,我們需要對方提供更多更全麵的史料和器物,才好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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