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老宅。


    餐桌上氣氛沉重,霍老太太臉色憂傷,眸中含淚。


    悲切道,“明哲...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霍明哲頷首,“是,母親。”


    青鴛一臉茫然,怎麽突然說這個,好像霍明哲要走一樣。


    他不是好好待在家嘛。


    霍老將軍拍拍拐杖,“好了好了,哭哭啼啼像個什麽樣子,明哲隻是去安城支援,又不是不回來了。”


    霍老太太一邊抹淚一邊瞪著霍老將軍,“都賴你!那安城現在亂成什麽樣,還讓我們明哲去支援。安城若是真的失守,明哲去一趟就能把它再救回來?”


    “要我說,無論明哲去不去,安城該如何還是如何,哪裏需要多此一舉?白白叫我兒涉險!”


    一番話,說的霍老將軍語塞,確實安城失守與否,不是憑霍明哲能改變的事情。


    但,前線之事,總得有人打探情況不是?


    安城如何,及時傳到他們這,才好早做準備。


    因此霍明哲前去支援是假,打探敵情是真。


    霍老太太又何嚐不知道這道理,但是對兒子的擔心占據上風,無處發泄隻能朝霍老將軍出氣。


    經過兩人對話,青鴛這才明白霍明哲即將前往安城。


    眸子不動聲色看向霍明哲,眼底含怒。


    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和她提前說一聲!


    今早還和她膩膩歪歪沒表現出任何異常。


    霍明哲沉默著躲避青鴛視線,他也想和青鴛說,但始終開不了口。


    越是麵對親近之人,越是不忍讓她知曉。


    總想著再等一等,等一等再說,這一拖就拖到現在。


    青鴛又憂心又氣憤,憂心的是霍明哲安危,氣憤的是這麽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提前告訴自己。


    複雜的心情統統表現在眼裏,霍明哲垂頭,不敢看青鴛。


    察覺到氣氛微妙,霍家二老對視一眼,自覺把空間留給夫妻二人。


    眨眼隻剩青鴛和霍明哲兩人。


    青鴛冷眼看著某人,抱臂環胸,“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霍明哲心裏一激靈,這是生氣了。


    抬頭直視青鴛,真誠道歉,“對不起。”


    他錯了,不該瞞著妻子的。


    青鴛歎氣,明知是錯為什麽要做?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那些的時候,更重要的霍明哲此行具體情況如何。


    斟酌著開口,“安城...亂了?”


    霍明哲沉著臉點頭,低聲道“亂了。”


    “你要去?”


    “...是。”


    “什麽時候去?”


    “今天晚上。”


    難怪...難怪今天穿著軍裝。


    話落,兩人陷入沉默,情況已經如此清楚,霍明哲此行相當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注定凶險萬分。


    青鴛進入那麽多位麵,還是第一次直麵戰爭,在這種情況下,說什麽都顯得好蒼白。


    左右不過是保護好自己,平安回來。


    不善離別,更不善言辭,青鴛想她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丈夫奔赴前線,離別之際她卻隻會沉默以對。


    雖沒有任何話語表示,但青鴛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訴說不舍。


    隱隱有淚花閃爍的眼底,浮現從未有過的直白愛意,和濃濃的擔憂。


    而這些情感,被霍明哲盡收眼底。


    沉默之中,霍明哲主動湊上前,攬著青鴛擁入懷中。


    吻了吻她頭頂,溫聲道,“別怕,我一定活著回來。”


    說到底,和妻子關係緩和也不過短短一月,霍明哲還沒好好享受溫柔鄉的滋味,這就要上戰場,當然是舍不得的。


    青鴛也同樣如此,眼看著攻略進度進展順利,突如其來的戰爭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位麵沒有靈氣,青鴛無法使用任何外掛,給予不了霍明哲任何幫助。


    若是007在,或許可以從係統商城買道具,但007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


    霍明哲一個普通人,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


    青鴛不敢再想下去。


    情到濃時,青鴛想問能不去嗎?


    話到嘴邊,還是被咽回。這個世界的所有對她來說隻是一場攻略任務,除了霍明哲,其他人皆可有可無。


    然而對霍明哲來說,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一個滿目瘡痍、支離破碎的國家,從來不是他想看到的。


    霍明哲渴望和平,這一點從他選擇教書育人就能看出來,課堂上,他講述新思想新青年,啟發更多年輕人的思想,教他們站起來,守護共同的家國。


    如今國家有難,霍明哲作為一方軍閥,理當站出來。


    青鴛深知此理,隻把腦袋埋進霍明哲胸膛,悶聲道,“早日回來...我等你。”


    霍明哲柔柔她腦袋,“好。”


    ——


    一天時間眨眼便過,深夜,s城郊外。


    一批人馬在此集結,此處行動保密,沒有告知任何人。


    就連霍家人想相送,也隻能遠遠站在城樓上看著。


    隊伍中亮起零星的火把,那是他們之間的暗號,表明霍明哲已經出發。


    城樓上,青鴛和霍老太太緊緊盯著那片火星,那裏麵有她們的丈夫\/兒子。


    霍老太太眼角的淚流淌個不停,嘴裏念叨著,“菩薩保佑,一定要平安歸來。”


    初次見麵看起來雍容華貴的婦人,如今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不止,白發橫生。


    青鴛握緊她的手,“母親,明哲一定會沒事的。”


    霍老將軍沒來送行,他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繁忙的公務壓的他喘不過氣。


    郊外,霍明哲瞧著城樓上隱約可見的兩道身影,隔著遙遠的距離,他似乎都能看到青鴛望眼欲穿的眼神。


    天黑風高,即使知道她們看不見自己動作,霍明哲仍然轉身朝城樓方向揮了揮手。


    最後又深深看一眼,霍明哲騎馬轉身,“走!”


    “是!”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逐漸走遠。


    隨著隊伍漸行漸遠,火把也消失不見,城樓上再也看不到任何蹤跡。


    直到徹底看不見他們,青鴛和霍老太太攙扶著下樓。


    卻沒想到沒走幾步被人攔住。


    幾個身穿軍裝的堵住去路,問道,“二位可是青鴛小姐和霍太太?”


    這幾人看起來麵生,行為舉止也粗魯無比,說話還有奇怪的口音。


    青鴛和老太太對視一眼,皆知不對勁。


    青鴛上前一步,鎮定道,“是我們,有什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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