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穗寧聽了南宮奕的話抬眸仔細的打量著他。


    他臉色蒼白,嘴唇勉強有點血色,讓他看起來不至於那麽狼狽。


    “毒又發了嗎?”


    “沒事,我都習慣了!”


    南宮奕不在意的擺擺手。


    “很疼吧!”


    “不疼,我都習慣了!”


    蕭穗寧卻是固執的說道。


    “一定很疼!”


    習慣了隻是習慣了疼痛,而不是真的不疼。


    蕭穗寧今日不知怎的,聽了南宮奕為她尋來的這些東西莫名的就有些感性。


    “離開這麽多天就是為了幫我尋得這些東西嗎?”


    “阿奕,謝謝你了!”


    “我一定爭取早日送你回齊國。”


    “你很希望我離開嗎?”


    蕭穗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夏雲拿著一張帖子走了過來。


    “公主,溫小郡主送來帖子,邀你明日過府喝酒賞花。”


    “公主要去嗎?”


    聽了夏雲的話蕭穗寧便想起了之前溫如意說的要請她喝酒。


    “你去會張帖子,說我明日定然準時赴約。”


    夏雲得了話便走了,被夏雲這麽一打斷兩人便結束了之前的話題。


    “公主,接下來我們就來寫一個計劃吧!”


    “每日你都得抽空出來學這些東西,那就得有個計劃,今日學什麽,明日學什麽!”


    蕭穗寧沒有意見,經過商議後便決定先學人體穴位,每天晚上都得早起跑步。


    等有了一定的基礎就開始銀針刺穴,南宮奕也會教她一些拳腳功夫。


    之後再練輕功,穴劍法,騎射她會了,隻是不太精通。


    翌日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蕭煜安身體好得差不多了,身體裏還有點餘毒未清。


    這些日子都在府裏看書。


    午膳後,蕭穗寧去看了看蕭煜安,隻見他人在屋子裏練字便沒有去打擾。


    雨還在下,但不影響出門。


    冬竹替她撐了傘,蕭穗寧便扶著南宮奕的手上了馬車。


    在馬車裏打簾子的是明霜,她話不多,但做事卻很認真,即便自己不會的也會想辦法。


    就比如李月箏的那件事他就辦的很不錯。


    “有車夫,今日要不就換車夫趕車吧!”


    簾子放下前蕭穗寧對南宮奕說的,都是金尊玉貴的人,她蕭穗寧何德何能讓齊國未來的皇帝給他趕馬車。


    “無妨,能給公主趕車是我的榮幸。”


    “公主可坐穩了。”


    南宮奕說著一甩馬鞭,馬車便往前走了。


    “阿奕,辛苦你了!”


    “你若是還缺錢,我可以借給你,隻要不超過十萬,隨你提!”


    南宮奕坐在外麵聽見從馬車裏傳出來話,心裏那叫一個堵啊!


    “那就先謝過公主了!”


    到了寧遠侯府的時候溫如意自己在門口等著,開了大門讓南宮奕直接把馬車趕了進去。


    因此蕭穗寧下馬車的時候並未沾到一點雨絲。


    “嘉禾!”


    “今日有雨,難為你還下著雨還來赴我的約。”


    “如意不是說要請我喝酒嗎?這麽說可就見外了。”


    兩人笑著寒暄了幾句,溫如意便抬手說的。


    “酒已備好,嘉禾請!”


    “話說我還沒來過你們府上,這是第一次,托你的福了!”


    “你就別抬舉我了,這府裏很少住人,所以都沒有好好打理,比不得你府上的景致!”


    “這府裏隻留了幾個下人看著,打理的中規中矩吧!”


    蕭穗寧聞言隻是笑笑,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園子裏走。


    很快到了一處院子,溫如意領著人進屋。


    明霜與冬竹兩人在廊下侯著,南宮奕與蕭穗寧一起進了屋裏。


    “這裏景致還不錯,可以煮酒聽雨。”


    “如意倒真是選了個好地。”


    蕭穗寧坐下後便誇道,兩人入座後婢女便陸續端上了酒菜。


    有婢女在一旁將酒溫好了,溫如意拿了酒壺給蕭穗寧倒了一杯。


    “之前你說酒量不好,便沒給你拿烈酒,這是年初剛釀桃花醉,你嚐嚐!”


    蕭穗寧聞言端起酒杯聞了聞,便有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


    於是她便輕輕的抿了一口。


    “我不懂酒,這酒給我喝浪費了!”


    “哪能啊!酒就是用來喝的,何來懂不懂。”


    蕭穗寧聞言隻是淺淺一笑,她今日是一身淺色的長裙,袖口與背後繡了幾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頭上也是蝴蝶樣式的發簪,雖是銀的,可行動間那蝶翼顫顫巍巍的栩栩如生似要飛走一般。


    “這兩日我在府裏,可聽了不少外麵的趣事。”


    “聽說今日早朝李尚書又上了一封請罪折子。”


    “一個李月箏就讓李家如此了,我倒是很好奇昨日在宮裏發生了什麽?”


    溫如意說著一臉好奇的看向蕭穗寧,昨日李月箏是被抬著出宮,抬著進李家大門的,這事京城裏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宮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宮裏的事可不是那麽容易傳出來的。


    若是文昭帝不允許的話那就一個字都露不出去。


    若是文昭帝允許的話如今怕是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若是文昭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那別人想要知道那就是遲早的事。


    “如意啊!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蕭穗寧端著酒杯再次抿了一口放下。


    “你既看不上我,卻又要捧著我,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溫如意聞言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目光靜靜的看著蕭穗寧,她知道她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便聽蕭穗寧說道。


    “你不止是看不上我,你看不上的還有很多。”


    “比如這京中的大家閨秀,比如這京中的大多數世家公子。”


    “你唯一能正眼瞧上一眼的就是江素素,因為她的那張嘴。”


    “你看不上我,可是又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捧著我。”


    “我不需要你捧。”


    蕭穗寧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窗外,窗外的雨比來時要大些。


    打落了一地的樹葉。


    “是啊!你說得都對!”


    “我瞧不上你們這些在京城裏養尊處優的人。”


    “你們見過戰場嗎?你們知道戰場是什麽模樣的嗎?”


    “你們頂多就是在畫本裏看到用字渲染出來的畫麵。”


    “你們知道真正的戰場有多殘酷多絕望嗎?”


    “那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每一場戰爭結束,戰場上都是斷臂殘肢。”


    “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那是怎麽的一個噩夢。”


    “人的頭個身體是分離的,有時候一個人被分成了不知多少段,拚都拚不齊。”


    “你們能在這裏安樂享受是因為有人替你們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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