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醞不敢置信地看著溫以緹,呆立當場。


    “你……你竟這般冷血?”陳司醞的聲音微微發顫,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質問。


    眼前的溫以緹神色平靜如水,眼神中透著冷冽,認真得沒有一絲偽裝。


    陳司醞心中一陣寒涼,可她到底還是心有不甘,咬了咬下唇,向前邁了一小步,開口道:“那若你當真這麽想,你為何今日來尋我解決此事?直接讓溫署正受罰,豈不是更加容易。”


    溫以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平靜地掃過陳司醞的麵容,仿佛不明白,這麽淺顯的道理,眼前這人怎麽就參不透呢 。


    陳司醞被這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雙頰迅速湧上一抹羞赧的紅暈,心裏暗自惱道:這丫頭什麽意思?難不成是在譏諷自己蠢笨?


    溫以緹緩緩說道:“方才我都說了,這是一種立功之時,有功不圖又談什麽做官呢?你說是吧陳司醞。”


    陳司醞一聽,像是被一道靈光擊中,原本混沌的頭腦瞬間通透了一些。


    對啊,若隻是將此事視為彌補過錯、使自己脫罪的權宜之計,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別人的過錯,為什麽要讓自己來承擔。


    但倘換個角度,把它當作主動出擊、尋覓立功之機的契機,結果自然不同。


    陳司醞抬眸看向溫以緹,心中不禁暗自驚歎,這丫頭看著年紀輕輕,竟有這般心思。


    那署正再怎麽也是她的親叔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幫著立功,多多少少也能跟著沾光。


    這般突發之事,竟也能立即想到要因禍得福,化險為夷,讓自己連帶著受益的思路,看來這丫頭當真非等閑之輩。


    陳司醞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開口道:“你且說說看,有什麽法子?”


    說罷,她緊緊盯著溫以緹,眼神中滿是期待。


    他隻是先聽聽法子,至於能不能行,最終還得由她拍板。


    要是覺得此暨不錯,那就假裝不讚成,再把這法子據為己有,到時候功勞自然就歸她了。想到這裏,陳司醞心裏得意不已,但麵上卻露出一副緊張的神情,企圖蒙混過關。


    就在這時,溫以緹不緊不慢地開口:“陳司醞,你該不會是打算竊取在下的法子,把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吧?”


    這話一出口,陳司醞頓時心裏一震,看向溫以緹的眼神中滿是驚慌。


    不過,她很快穩住了思緒,說道:“溫大人,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咱們聯手合作,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不是嗎?”


    溫以緹微微一笑,說道:“信任的確如是,但陳司醞你不妨想想,你一個人真能攬下這麽大的功勞嗎?先不說司醞司的能力可否比光祿寺要強,再者,你莫不是小看我了,覺得我是那種輕易就能被人占了便宜的人?”


    陳司醞聽到溫以緹那直白的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嘴角抽搐了幾下,才勉強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對著溫以緹說道:“溫大人,你這話說得可就太重了,我怎麽會有那樣的心思呢。”


    溫以緹神色平靜,目光坦然地直視著陳司醞的眼睛,再次開口:“實不相瞞,光祿寺的杜少卿與我們溫家世代交好。我嫡親的姑母,就嫁入了杜家。所以這件事若想要做成,光靠您陳司醞一人,那是決然做不到的。”


    陳司醞聽到這話,頓時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她原本還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此刻才如夢初醒,確實沒想得這麽長遠,經溫以緹這麽一提醒,才猛地意識到。溫家可不是她們這些普通的讀書人家或是小官家。


    溫家幾代人在京城經營,人脈盤根錯節,就像溫以緹所說,即便她想竊取方法,要是光祿寺那邊不配合,司醞司確實是寸步難行。


    陳司醞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懊悔之色,終於開口說道:“溫大人,是我小人之心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裏去。”


    溫以緹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緩緩說道:“送去禮部的酒單已經更改不了了,這件事就連我也無能為力,畢竟禮部沒有咱們的人。不過司醞司需要的這兩種酒水,我已經讓三叔去光祿寺,把他們的分利勻一些給這邊,至少讓司醞司能拿得出這兩種酒。但如此一來,兩邊的酒水怕是都會有所不足。所以我讓三叔去尋杜少卿幫忙。”


    陳司醞聽著溫以緹的安排,原本黯淡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不得不承認,溫以緹考慮的很是周全。她連忙追問道:“之後該怎麽做?”


    溫以緹嘴角微微上揚,開口說道:“司醞司這邊如今可有別的存酒?”


    陳司醞聞言,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因著咱們都於後宮之中,司醞司所存的酒水,自然多是迎合後宮諸位主子日常口味的。如桃花醉、茉莉清釀、荷露凝香、杏雨春醪、紅棗桂花酒等,但隻是這些酒水雖各具特色,卻太過常見,碰上宮宴確是上不得台麵的。”


    溫以緹靜靜地聽完陳司醞的話,開口道:“陳司醞,既然這些酒水在宮宴上都上不得台麵,那還能給宮中的主子們飲用嗎?”


    陳司醞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顯然沒有領會溫以緹話裏的深意,隻是下意識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像是在思考該如何回應。


    見此情形,溫以緹換了一種更加直白的方式說道:“這些酒水在宮中或許隻能算得上常見,但若是放到宮外,那可都是難得一見的佳釀。倘若真的如此不堪,上不得台麵,後宮的各位娘娘們又怎會願意入口呢?”


    陳司醞聽後,先是一怔,隨後連忙點頭,的確是這般,實在是她們平日裏見的好東西太多了,眼光自然也就高了。”


    溫以緹見陳司醞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接著說道:“既如此,這些酒水自然可以在宮宴上出現,隻是得換一種方式,讓大家耳目一新。”


    陳司醞聽到“換方式”、頓時來了精神,身子猛地挺直,眼睛也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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