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燦生平第一次,這樣平靜地跟人聊起她對陳川的感情。


    這份感情,原本是埋在她心底最深處,任何人不能觸摸的痛。


    現在聊起來,好像也沒有那麽疼了。


    似乎是,剛剛的爆發,已經把最痛的感覺給發泄出來,現在情緒穩定了很多。


    又或許,是她痛了這麽久,已經痛麻木了。


    不管哪種,都不算壞事。


    “我承認,我還是很喜歡他,這麽多年,再沒有一個人,能像他那樣打動我。”


    人真的是好奇怪的動物,明明她跟陳川的交集,少到可憐。


    唯一說過幾次話的機會,還都是……她去表白被拒絕。


    陳川對她的態度,絕對是稱不上好。


    可她偏偏對他,這樣的入心,忘不掉。不是沒有努力過想忘掉他,隻是都失敗了。


    她遇到的每一個男人,她都會下意識地拿他們跟陳川去做比較,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不是她不想忘,而是無法忘。有什麽辦法呢?


    周雲霄理解她,講真,如果他是個女人,他這輩子隻做一件事,那就是纏著陳川,如果不能成為他的愛人,就成為他的噩夢!


    總之,拚死也要在他心中占一席之地,管他是好地兒還是壞地。


    反正打死都要讓陳川這輩子都忘不掉他的那種。


    所以紀舒燦會這麽喜歡陳川,多正常啊。


    “舒燦,你就想,可能你們就是沒緣分,月老沒有把紅線綁在你們的手指上。把得不到他,歸咎到命運上,這樣會不會好受很多?”


    她看他一眼,“謝謝你哦,並不會。我是個無神論者。”


    “唉,你這樣的小姑娘,真不好騙呀。難怪這麽多年,也沒個男人能收了你。”


    如今社會,女人到一定年紀還單身,很大的原因:不好騙。


    愛情說到底,就是一場我騙你,你心甘情願被騙的遊戲而已。


    跟智商沒關係。


    陳川那麽聰明,智商高成那樣,不還在沈溪的掌心裏攥著?那麽摳的一個人,幾十套房子說給就給了。


    這是什麽有理智的行為嗎?


    這是愛情。


    紀舒燦白他一眼,不說話。


    但莫名地,兩人之間的氛圍,突然就放鬆下來。


    他又像當年那個少年,陪在她的身邊,想盡一切辦法逗她笑,逗她開心。


    他們之間那種熟悉的感覺,並沒有隨著這麽多年時間過去,而變得陌生起來。


    她知道他今晚的苦心,她也領情。


    “謝謝你,周雲霄。”她認真地看著他:“另外,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是她欠他的。


    當年的年少無知,還有去年的受刺激過度,她都對他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真奇怪,似乎每次她失去理智,遭殃的都是他。


    “嗯,就像你說的,我們扯平。不必道謝,也不用說對不起。”他對她眨眨眼睛。


    他要是說這個的話,紀法官就有話說了:“個人建議你,喝醉酒最好不要一個人在街上亂逛。如今這社會,意識覺醒,不是男人就一定很安全。”


    周雲霄一臉黑線:“咱能不提這茬嗎?”


    黑曆史,這輩子恨不得忘掉的那種。


    紀舒燦笑了,清冷的容顏,帶上了人間煙火氣。“行,不提了。那,咱們之間,從此之後,就——無拖無欠?”


    她伸手,周雲霄伸過去,“啪”一下跟她的手掌拍了一記。


    “行。前塵舊恨,一筆勾銷。”


    兩人一笑間,泯恩仇。


    不過——


    “我剛剛的建議,還是認真的。你真的可以考慮回晶市去……”


    “閉嘴。”


    行……吧。


    *


    四個多月的財寶,長的越發的好看,尤其是那雙大眼睛,眼珠又黑又亮,像是蘊含著無數的淘氣和小心思,又像沈溪又像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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