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麽想不起來了呢”?


    關鍵時候,小馬竟然掉了鏈子。


    被關儒寧一急,她瞬間腦袋大亂,啥也忘了,一個勁地揪頭發。


    天!終於知道豬是怎麽死的了——關儒寧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扶額歎氣......


    “小馬,別急,好好想想”。


    謝主任不急不躁,態度和藹地鼓勵小馬同誌。


    既然有了線索,接下來就好辦了。


    “小馬,聽到的話,肯定忘不了,慢慢想,一定會想起來”。


    關市長也在一邊鼓勵小馬同誌。


    他答應過夫人,要早點幫她找到救命恩人,可那姑娘沒留下姓名地址,一點線索都沒有,實在太難辦。


    他總不能發動全市民眾幫自己找人吧?


    那樣做,他算個啥幹部?


    還不得讓老爺子一拐杖把腿打瘸。


    要想找到一個人,如果有名有姓、有地址,怎麽著也能找到,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


    可無名無姓,無地址,找起來就堪比大海撈針一樣,要碰運氣。


    這不運氣來了。


    隻要保姆想起那姑娘說過的話,事情就好辦了。


    一家人都屏聲靜氣,等待小馬同誌腦袋開竅。


    ......


    “有了,我想起來了”。


    半個小時後,屋裏屋外出溜了好幾趟的小馬同誌突然靈光一閃,腦袋開竅了。


    “快說!那姑娘說了啥”?


    關市長一家三口同時站起來。


    “那姑娘說了一句‘別給軍嫂丟臉’”。


    腦袋開竅了,小馬同誌不免又得瑟了一下:“如果不是部隊上的人,她幹嘛提‘軍嫂’二字”。


    “對對對,你說的沒錯”。


    謝主任點頭稱是。


    “小馬分析地有道理,那姑娘多半是個軍嫂,要不能有和雷鋒同誌一樣的覺悟”?


    關市長也覺得保姆說得沒錯,這次沒冒虎話。


    “從一句話上,你們就能判斷出她是軍嫂,也太片麵了吧”?


    “軍嫂”二字,給關儒寧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感覺自己就像掉到冰窖裏一樣。


    如果那姑娘真是軍嫂,他這顆被丘比特射中的心不就碎了?!


    “爸媽,那姑娘那麽年輕,怎麽可能是個軍嫂?說不定她是哪個部隊首長的女兒呢”。


    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姑娘的身份沒正式驗證前,關儒寧不想死心


    ——那樣知性貌美,仙子一樣的姑娘,怎能早早就結婚了呢?


    天呐!兒子是不是魔怔了?


    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謝毓恩用無法言喻的眼神看著寶貝兒子,滿眼心疼。


    作為一名曾經的革命軍人,現任省婦聯主任,她對部隊生活非常了解。


    軍嫂不分年齡大小,隻要達到法定結婚年齡就行。


    首長娶個小嬌妻也是很正常的事。


    心裏如此想著,話卻不能說出口,麵對被丘比特神劍射中的兒子,謝主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如果那姑娘是軍嫂的話,應該是c師的軍嫂”。


    謝毓恩關心的是兒子的心情,關市長考慮的是怎樣找到那姑娘。


    70年代,秦省境內部署了兩個軍的兵力,駐紮在鳳城的是47軍,離鳳城最近的是c師。


    所以,關市長才斷定那姑娘多半是c師的軍嫂。


    “我明天打電話給陸師長,跟他說明情況,看看他有什麽辦法找到那姑娘”。


    關市長拍了拍夫人的肩膀:“這下你應該放心了”。


    “算了,這事你還是別操心了,打電話能解決啥問題”?


    “明天我親自去找路遠征”。


    地方與軍隊經常軍民共建,謝毓恩和陸師長很熟。


    “好吧,那就有勞夫人了,你晚上能睡個好覺了”。


    “都早點休息吧”。


    關秉澤看了眼神色黯然的兒子,起身進了臥室。


    “兒子,早點睡吧”。


    見兒子像入定了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謝毓恩拉起他的手來拍了拍。


    “媽,你們先睡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關儒寧鬆開老媽的手,像丟了魂一樣,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


    “哎,老關,如果確定那姑娘就是名軍嫂的話,對兒子的打擊得多大呀”?


    躺倒床上後,謝毓恩心情沉重地看著丈夫。


    沒找到那姑娘前,她急得要命,這馬上就要找到了,她又心情沉重地要命。


    謝主任都不知道該怎樣麵對現實了。


    “毓恩,有些事我們左右不了”。


    “兒子是成年人了,知道該怎麽做,想通了後,他會麵對現實的”。


    關市長摩挲著夫人的手,溫言安慰著。


    ......


    關儒寧在沙發上一直躺到天明。


    整個晚上,冷千樾的音影笑貌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裏閃現。


    一想起她抱起小男孩,蝴蝶展翅一樣撲向路邊的那一幕,關儒寧就心肝亂顫。


    這一幕,今生將永遠定格在他的記憶裏。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思之如狂”,司馬相如《鳳求凰》裏這幾句詩詞,關儒寧回味了一晚上。


    他怎麽也沒想到,讓他見了一眼就忘不掉,天天思之如狂的姑娘,竟然是一名軍嫂。


    關儒寧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母親說得對,他不能自欺欺人,那姑娘是首長女兒的概率幾乎為零。


    作為市長家的公子,關儒寧見慣了幹部子女的驕縱和張狂。


    那姑娘清風明月一樣,身上沒有一絲幹部子女的矯情。


    再說了,首長女兒有幾個能像她那樣奮不顧身地救人?


    經過一晚上的思想鬥爭,關儒寧想明白很多事。


    他已經過了“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的年齡。


    和那個一見傾心的姑娘,是“此情可待成追憶”,還是“衣帶漸寬終不悔”,他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


    一夜無眠後,謝毓恩早早就起床了。


    洗漱完來到餐廳時,兒子已經坐在餐桌旁等候他們吃飯。


    此刻,關儒寧雖然臉色憔悴,但精神卻很正常。


    看兒子沒有自己想得那麽脆弱,謝毓恩的心情放鬆下來。


    “兒子,一切都會過去,權當你做了一個美夢”。


    謝毓恩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給他灌了一勺心靈雞湯。


    關儒寧朝母親笑了笑,沒有回話——有些事需要慢慢消化。


    ......


    吃完早飯後,謝主任由司機拉著驅車去了c師......


    冷千樾此刻正乘公交車趕往中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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