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媳婦兒,我出去一趟”。


    看蘇君瑜提及敏感問題,顧北揚找借口退了出去。


    每個人,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杵在這裏讓小姨和媳婦兒為難。


    他可以用別的方式幫助媳婦兒。


    “好的,北揚哥哥”。


    冷千樾秒懂兵哥哥的意思。


    她此時覺得,和聰明人打交道有很多好處——溝通無障礙,惺惺相惜,彼此懂得。


    她的兵哥哥不僅愛她、寵她,還那麽懂她、理解她。


    “樾樾,你把門關好,把窗簾拉上,跟我來”。


    顧北揚走後,蘇君瑜神情凝重地叫過外甥女,她要打開已經塵封了20多年的暗室。


    暗室的入口非常隱秘,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或者是有人親自指點,誰也發現不了。


    要不冷千樾的渣爹後媽在這屋裏苟合了十幾年都沒發現。


    冷千樾和小姨準備打開暗室時,顧北揚已經在外麵做好部署安排。


    他先將冷美姚住的房間在外麵落了鎖,把她和兩個弟弟關在裏麵,然後又安排小程守好大門,冷千帆在院子裏負責警戒。


    他開著吉普車去了公社武裝部。


    ——


    一進入暗室,冷千樾對姥爺佩服不已。


    這處暗室雖然麵積不大,隻有十幾個平方,但裏麵修建的十分用心,牆和地麵都是磚砌的,頂部是白灰抹麵。


    裏麵通風很好,沒有潮濕和憋悶感,估計是哪裏藏著幹燥通風係統。


    這樣的地方,就是住人都可以。


    “樾樾,這些都是你姥爺留下來的東西”。


    蘇君瑜指著靠牆放著的一排紅木箱子,幽幽地對外甥女說:


    “當年你姥爺把我和你媽媽從海城送到這裏時,一再叮囑我們,暗室裏的東西除了我們姐妹兩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是自己的枕邊人也不行”。


    “這裏邊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或者兒女們成親的時候,不能隨便動用”。


    “要不你那個喪良心的渣爹能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早就和那個後老婆把這些東西揮霍一空了”。


    “你媽媽不在了,你現在也嫁人了,這件事我就得告訴你”。


    蘇君瑜當著外甥女的麵,把箱子一一打開——


    一個箱子裏是古董字畫,兩個箱子裏裝滿小黃魚,一個箱子裏是各種細軟。


    另外兩個大箱子裏竟然裝滿各種布匹:有花色繁多的綢緞,還有富貴逼人的絲絨。


    冷千樾對小黃魚和各種細軟沒多大興趣,她不是財迷,這些身外之物,她可以憑自己的本事賺取。


    對那些古董字畫,特別是那些綢緞絲絨布匹,她倒是很感興趣。


    “樾樾,這些古董字畫都是你姥爺當年高價收藏的,是老蘇家的傳家寶,留給你和帆帆吧”。


    “你走的時候可以帶上一些,你看看喜歡什麽,挑選幾樣”。


    “還有,這些布料,都是當年瑞蚨祥的上品,你姥爺和瑞蚨祥的老板是好友,一有好布料,他就會給咱家留出來”。


    “喜歡哪些盡管挑選,這都是市麵上買不到布料,你會設計衣服,這些布料到了你手裏能派上用場”。


    最後,蘇君瑜又從一個精致的紅木匣子裏拿出一些地契和房契,從中找出這處房子的紅白地契交給了冷千樾:


    “樾樾,我手裏這些地契和房契大多已經作廢了,隻有這處房子的還有用,你拿給冷美姚看,讓她趕緊滾蛋”。


    冷千樾的姥爺是個有先見之明的人。


    華國成立前,除了給兒女們留下暗室裏這些東西外,他把別的財產都捐了出去。


    華國成立後,公私合營的時候,他主動和政府合作。


    因為他的未雨綢繆和精心操作,劃定成分時,蘇家被定為城市小業主。


    雖然成份定的低,但曾經的資本家身份,還是讓他對兒女的未來提心吊膽。


    所以,一聽說知識青年可以上山下鄉時,他第一時間把兩個女兒送到了鄉下老家。


    讓她們住進為養父母建造的房子裏,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他原本以為,養父母去世後留下的這處房子,會成為女兒的庇護所。


    誰知道,因為他心急之下看走了眼,不幸踩中冷渣爹這個茅坑,不僅賠上了大女兒的性命,還讓小女兒為了姐姐的孩子,耽誤了自己的前半生。


    拿著手裏的房地契,想想媽媽和小姨的遭遇,冷千樾除了感歎造化弄人,對渣爹後媽和繼姐更加仇視了。


    “小姨,別的事稍後再說,先把冷美姚處理了”。


    ......


    和小姨離開暗室後,冷千樾直奔冷美姚的房間。


    “姐姐,鑰匙在這裏”。


    看冷美姚的房門被人從外麵鎖上了,冷千樾眉頭微蹙,正納悶時,冷千帆把鑰匙交到她手裏:“我姐夫走的時候把門鎖上的”。


    哦,原來是這樣!


    看著在大門口站著的小程,冷千樾心中一暖,兵哥哥什麽事都替她想到了。


    接過妹妹手裏的鑰匙,冷千樾“嘩啦”一聲打開房門。


    “你個b玩意為啥要把我們鎖在屋裏”?


    冷美姚的兩個弟弟一看見冷千樾,“嗷嗷”叫著撲過來。


    被反鎖在屋裏,兩個餓得快要暈過去的小屁孩,恨不能把冷千樾吃了。


    冷千樾沒稀鳥他們,伸出胳膊把他們扒拉到一邊:“老實待著去,不然別說我不客氣”。


    兩個小屁孩看了冷千樾一眼,沒敢吭聲,乖乖退到一邊。


    上次在冷千樾手裏吃過苦頭,他們記憶猶新,這次不敢輕舉妄動了。


    冷美姚不知道冷千樾手裏拿著證據,兩個弟弟不敢吭聲了,她還想垂死掙紮一下:


    “小賤人,別以為讓你的奸夫把我鎖在屋裏,我就害怕了”。


    “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如果你能證明房子是你姥爺留下來的,我立馬搬出去”。


    “要不休想!搬出個死人來嚇唬誰呀”!


    冷美姚歪在炕上,一副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潑皮無賴相。


    “冷美姚,你小小年紀,怎麽一點不留口德”?


    “誰是小賤人?誰是奸夫?你再這樣罵,我撕爛你的嘴”!


    冷美姚罵自己的外甥女和外甥女婿是“小賤人”和“奸夫”,氣得蘇君瑜差點鼓破天靈蓋。


    她真想一巴掌扇死這個腦殘玩意兒。


    “小姨,您犯不著和這等貨色生氣,我來和她掰扯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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