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揚無語。


    這一根筋還真是個服從命令的好士兵,把自己盯得真緊。


    他很不情願地鬆開懷裏的媳婦兒,翻了一根筋一個大白眼:“還不到睡覺的時候,你盯著我幹嘛”?


    “團長,在返回軍營前,隨時隨地都要盯緊你,這是我的任務”。


    小程一本正經地看著自家團長,不在乎他的大白眼,反正這幾天他吃慣白眼了,已經吃出免疫力來了。


    顧北揚再次無語。


    拉著媳婦兒的小手回到院子裏。


    “北揚,你們兩個咋出去這麽長時間?來,和樾樾坐下,咱們說會兒話”。


    孫子馬上就要成親了,老太太卸下肩上的擔子,心情無比輕鬆。


    “三叔,小程叔叔說,你當完新郎官就要帶我和妹妹去部隊了,是嗎”?


    果果趁顧北揚坐下和奶奶說話的機會,緊緊貼在他身上。


    三叔一回來就白天黑夜地忙,眼睛總是黏在三嬸身上,自己還沒來得及和他親熱親熱呢。


    果果這兩天有種被冷落了的感覺。


    “果果,這幾天三叔有點忙,沒時間關心你,等到了部隊,再好好陪你和妹妹,昂”!


    顧北揚把侄子摟進懷裏,揉著他的小腦袋,發現他這幾天肉眼可見的胖了。


    整個人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穿戴幹淨整齊,頭發洗得清清爽爽,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一看就是個教養有方的孩子。


    打量完懷裏活潑可愛的侄子,顧北揚又把眼光看向小侄女。


    “嬸娘,你的頭發真......真好看......嘻嘻嘻......”


    朵朵正坐在冷千樾腿上,一邊捋順著她的頭發,一邊和她說笑。


    小丫頭臉上有了很明顯的嬰兒肥,看上去像個粉嫩的奶團子。


    說話也不像之前那麽磕磕絆絆了,已經能很順溜地表達出心中的想法。


    顧北揚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小丫頭時,她小臉髒的像花貓,鼻涕泡掛在臉上,吹了又吸,吸了又吹的可憐樣。


    那時候的小丫頭,像個小乞丐似的,他都不敢看。


    現在,她穿著粉色的小裙子,頭上戴著粉色蝴蝶結發卡,小臉又白又嫩,看上去就像個洋娃娃。


    她無拘無束,貼皮貼肉地和嬸娘說笑著,不知道的會認為她們是一對親母女。


    看著穿戴齊整,幹淨清爽,活潑可愛的侄子侄女,顧北揚的一顆心感動得都快化成水了。


    才幾天的功夫,就讓兩個小不點脫胎換骨似的大變樣,冷千樾的付出可想而知。


    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兒,他何德何能?


    ......


    “北揚,今天晚上讓果果和你一起睡吧”。


    顧北揚正滿臉感激地地看著媳婦兒,老太太的一句話給他扯回了神。


    啊?


    這是幾個意思?


    顧北揚非常不解地看著老太太:“奶奶,果果不是一直跟您睡嗎”?


    “是這樣的,北揚”。


    “咱們這邊有個說道,新郎官結婚前兩夜不能一個人睡在新房的床上,那樣不吉利,除非有個壓床童子陪著你睡”。


    “要是你不願意讓果果跟你一起睡,那你就得和小程睡到廂房裏”。


    老太太看果果偎在顧北揚的懷裏,高興得又說又笑時,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讓果果晚上和三叔一起睡。


    這樣,一來可以給顧北揚壓壓婚床,讓他婚後早生貴子,早點開枝散葉;二來可以讓他安生睡覺,別想三想四的老是惦記著媳婦兒。


    老太太又不是沒年輕過,年輕人那點事她豈能不知道?


    孫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讓他守著媳婦兒規規矩矩的,那他就是有毛病了。


    讓重孫當電燈泡,比小程更管用。


    “原來還有這麽多講究啊”?


    聽完奶奶的話,顧北揚決定還是讓果果跟自己一起睡。


    他可不敢和小程去睡廂房,那小子晚上雷聲震天的呼嚕聲,和“咯吱咯吱”的磨牙聲,他享受不了。


    “奶奶您太英明了”!


    今天晚上肯定能睡個囫圇覺了,小程恨不能在院子裏奔跑幾圈。


    一開始,小程還覺得農村人的結婚習俗太麻煩了,現在,他又覺得太這些習俗太給力了。


    他一把拉過果果,抱著他舉了好幾個高高,然後又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小程叔叔,那我要是睡著了,三叔偷偷跑去找三嬸咋辦”?


    果果忽閃著大眼睛,懵懂地看著小程,又瞅了瞅三叔。


    “呃......那個......果果......”


    小程打著哈哈,把果果拉到一邊:“你怎麽這麽大聲?就不能小聲點”?


    “你可以抱著三叔的胳膊睡嘛,那樣他一動,你不就知道了”。


    小程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鋥亮的子彈殼放在果果手裏:“你要是聽叔叔的話,好好配合,等到了部隊,我還有比這還好玩的”。


    “嗯,知道了,小程叔叔,你可得說話算數啊”。


    小程玩得這些花花腸子,顧北揚一眼秒懂


    ——這一根筋把自己當成花癡還是色鬼了?自己真到了要讓全家人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顧北揚沒好氣的睨了勤務兵一眼。


    然後對奶奶和媳婦兒說:“時間不早了,咱們都早點洗漱休息吧”。


    今天晚上,顧團長決定清心寡欲,堅決拋棄不純潔思想。


    來日方長,他和媳婦兒有的是時間在一起


    “果果,走,三叔給你洗澡,咱們早點睡覺去”。


    顧北揚一本正經地拉著侄子的手走進灶房,燒水洗澡去了。


    “耶!太好了”!


    小程歡呼一聲,直奔廂房。


    冷千樾心無旁騖地睡到小床上。


    這一夜,大家各就各位,除了顧團長,都睡了個囫圇覺。


    ——


    次日,大婚在即,每個人都起的很早。


    吃過早飯後,顧團長給大家做了工作安排:


    他和小程負責外麵的事,上午去鎮上采購明天辦酒席用的食材和煙酒糖茶,順帶著通知劉大炮他們來喝喜酒。


    下午去縣城買縫紉機和自行車,順便去趟公安局,讓肖振山通知其他戰友來喝喜酒。


    還要把二姐徐小飛接來。


    二嬸娘負責帶領本家的侄媳婦們布置新房,老太太負責監工。


    冷千樾的任務,是準備好晚上去趙書記家要帶的東西。


    然後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確保以良好的精神狀態,讓自己成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三叔,我幹啥”?


    看每個人都有任務,唯獨自己沒事可幹,果果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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