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的脈象短還弦細而滑,這是悲傷過度傷及肺氣了”。


    給老太太號過脈後,冷千樾又問她:


    “奶奶,您是不是經常感覺頭暈、胸悶,有時候還會出現暈厥,呼吸困難等症狀”?


    “對對!樾樾,奶奶自從你二哥二嫂出事後一直這樣,有時候還會心慌、憋氣,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老太太一把抓住冷千樾的手:


    “樾樾,奶奶的症狀你一號脈就試出來了?乖乖,你都快趕上村裏那老王頭了”!


    老王頭能和自己比嗎?


    就他那醫術,如果不是有幾張祖傳秘方撐著,根本不咋地。


    “奶奶,看您說的,我哪有那麽厲害”。


    雖然自認比老王頭的醫術高明,但冷千樾還得謙虛一下,免得露餡。


    “北揚哥哥,有紙和筆嗎”?


    給老太太號完脈後,冷千樾根據她的病症想出兩個方子。


    接過兵哥哥找出來的紙和筆,動作麻利地把方子寫下來交給他:


    “北揚哥哥,這第一個藥方是柴胡疏肝散,裏麵有柴胡、陳皮、川穹、枳實、芍藥、甘草”。


    “這個方子有疏肝、解鬱、散結的功效,可以改善奶奶胸悶、痛無定處的症狀”。


    “第二個是甘麥大棗湯,主要成分為甘草、麥芽、去核大棗”。


    “這個方子有補益心脾,安神寧心的功效,適用於心神失養導致的鬱症,它可以改善奶奶傷心難過,總是想哭的症狀”。


    “這些藥材村裏王爺爺那裏不一定能抓齊,你去鎮上時正好抓回來”。


    “好的,千樾!我馬上去”!


    顧北揚滿眼驚喜地打量著眼前的小神醫,然後接過藥方,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口袋裏。


    他恨不得一步跨到鎮上,立馬把藥給奶奶抓回來。


    顧北揚走後,冷千樾也開始忙碌起來。


    她先去灶房燒水,剪頭發前,得給奶奶和朵朵把頭洗幹淨。


    燒水的過程有點慢,忙活了好長時間,冷千樾才燒好一鍋水。


    這種農家鍋灶,她以前從沒見過,如果不是中午看過兵哥哥怎麽操作,她還真不一定生起火來。


    “奶奶,您趴到炕沿上,我給您洗洗頭”。


    冷千樾把洗臉盆端到屋裏放在凳子上,開始服侍老太太洗頭。


    老太太大概好長時間沒洗頭了,冷千樾用了兩把堿麵,換了好幾次水,才給她洗幹淨。


    “樾樾,謝謝你,不嫌奶奶髒”。


    洗幹淨頭發後,老太太眉眼舒展開來,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朵朵,來,嬸娘給你也洗洗頭”。


    給老太太擦幹頭發,冷千樾又把朵朵喊過來。


    “好”。


    朵朵邁著小短腿快步跑向冷千樾。


    通過半天的相處,小丫頭對冷千樾這個漂亮好看,像仙女一樣的嬸娘已經有了好感。


    她很聽話地靠在冷千樾身邊。


    “朵朵,洗頭發可能會煞到眼睛,你要把眼睛閉緊噢”。


    70年代的農村,誰家也沒有衛生間,洗漱是件很費事很困難的事。


    為了洗頭的時候不讓髒水流到朵朵眼睛和耳朵裏,冷千樾可謂是煞費心思。


    她先把水和堿麵準備好,然後坐在一張矮馬紮上,讓朵朵仰躺在自己雙腿上,最後才仔細地給她清洗頭發。


    朵朵的頭發比老太太的還髒。


    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洗了,長長的頭發都打成了一縷一縷的結。


    冷千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梳子一點點給她梳理開。


    給朵朵洗完頭發,冷千樾的腿都被壓麻了。


    她揉了好大一會兒,才站了起來。


    洗幹淨頭發的朵朵,長發披肩地站在院子裏撥弄樹葉玩,那小背影看上去就像個可愛的天使。


    冷千樾感歎一聲


    ——這小不點要是吃的好些,長出點嬰兒肥,不知道會多麽招人喜歡呢!


    “朵朵,來,嬸娘給你理個發,等會兒三叔回來了,讓她看看你有多麽漂亮”。


    冷千樾把小姑娘喊到身邊,給她把頭發修剪到合適長度後,又給她紮起兩個小揪揪。


    “嘻嘻......咯咯咯”


    “朵......朵朵......漂......漂亮......”


    剪完頭發的朵朵很快樂,雖然說話不順溜,但笑容燦爛。


    “奶奶,我給你剪剪頭發吧”?


    料理完朵朵,冷千樾又回到屋裏,準備給老太太修剪個新發型。


    老太太以前的頭發是在後腦勺上挽了一個簪,每天梳起來有點麻煩。


    冷千樾想給她改成這個年代城裏老太太那樣的發型。


    “奶奶,我給你改個新發型怎麽樣”?


    “好,樾樾,你愛怎麽改就怎麽改,改成啥樣奶奶都喜歡”。


    冷千樾還以為老太太會思想保守,不肯輕易改變發型,誰知道,人家一點都不保守。


    不愧是當過婦救會主任的人,思想開明,很能接受新鮮事物!冷千樾對老太太刮目相看。


    “那我開始動手了,奶奶”。


    老太太思想開明,冷千樾下手痛快。


    “哢嚓哢嚓”。


    幾剪子下去,老太太腦後揪起的簪瞬間落地,變成了利落的齊耳短發。


    “奶奶,您看看,喜歡不喜歡”?


    冷千樾把鏡子遞給老太太。


    “喜歡!太喜歡了”!


    老太太看著鏡子裏留著齊耳短發的自己,不僅比之前精神了,好像還年輕了,喜得半天沒合攏嘴巴。


    冷千樾這剪頭發的手藝,是穿書前跟閨蜜學的。


    閨蜜是個形象設計師,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經她一捯飭,立馬就會年輕好幾歲。


    捯飭完祖孫兩人,時間已經不早了。


    看顧北揚還沒回來,冷千樾開始動手做晚飯。


    她先熬了一鍋濃稠的小米粥。


    然後又把新鮮苜蓿洗淨焯水,切碎後摻進麵粉,團成了一個個翠綠的丸子。


    看到家裏有南瓜,她又去皮切塊,然後和苜蓿丸子放在鍋裏一塊蒸,打算把蒸好的南瓜搗成泥,摻進麵粉做南瓜糕吃。


    冷千樾不愧是個美食家,很會就地取材,隻要是可以吃的,在她手裏都能變成美味。


    鍋裏蒸著南瓜和苜蓿丸子的時候,她又找來幾個土豆,去皮後擦成絲,打算摻進麵粉油煎土豆餅。


    看到家裏還有一把綠油油的長豆角。


    她一開始打算把它們切成段,用鹽醃過後,裹上麵糊放鍋裏油炸著吃。


    可想想這樣太費油,她又決定綽水後用蒜泥拌著吃。


    蒸南瓜糕的時候,冷千樾又蒸了兩碗雞蛋羹,一碗老太太吃,一碗給兩個小不點分著吃。


    這三個人都需要營養。


    “我們回來了,千樾,你做飯了”?


    冷千樾飯做得差不多的時候,顧北揚和侄子從鎮上回來了。


    顧北揚:“好香啊”!


    果果:“怎麽有這麽多好吃的”?


    看著飯桌上翠綠的苜蓿丸子,喧騰騰的南瓜糕,黃燦燦的土豆餅,還有濃稠的小米粥和加了蒜泥的長豆角。


    哦,還有兩碗看上去滑嫩的雞蛋羹。


    顧北揚和侄子同時“咕咚咕咚”吞了好幾下口水。


    “果果,還不去謝謝嬸娘”!


    顧北揚推了推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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