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浩南缺席賽後采訪,一時間引發不少臆測。


    本賽季胡浩南“缺席”的場次貌似多了些,這次又發生了什麽事呢?


    正在拉斯維加斯大殺四方的喬老板聽到這消息,手裏的撲克牌都不香了。


    人沒有離開牌桌,便一個電話給奧爾西撥了過去。


    喬老板迫切需要知道胡浩南離場的“具體原因”。


    下個月就要打季後賽了,他的h教練這時候可千萬不能再因故缺席賽場。


    雖說在胡浩南“缺陣”期間,格瑞斯表現不錯,外界對於格瑞斯的評價也很高。


    聽說珍妮-巴斯還希望用格瑞斯來取代盧克-沃頓作為湖人下一任主教練。


    但在喬老板看來,沒有經過季後賽考驗的格瑞斯依舊隻是個“首席助教”。


    那是什麽?


    還是助教。


    喬老板這種人是很難輕易相信別人的。


    想贏得他的信任並不容易,不過隻要你真的有本事,贏得他的信任後,回報也是豐厚的。


    他會把你當成真正的“搭檔”。


    胡浩南贏得了喬老板的信任,喬老板信任胡浩南,可不代表他可以這般信任其他人。


    好在奧爾西的答複是積極的,胡浩南缺席隻是因為要升級為“dad”,喬老板才鬆了口氣。


    放下電話,喬老板興致盎然的向牌友們宣布這一消息。


    然後他意識到一件非常bad的事情。


    自家主教練喜當爹,那他這位球隊老板豈能沒有億點表示?


    必然不能夠啊!


    自己可是一位很“大方”的老板!


    所以——


    想想自己今晚堪比“籃筐如大海般寬闊”的手氣。


    為了不讓自己的小金庫過於幹癟,喬老板喜笑顏開的抽出雪茄,扔向麵前一眾牌友。


    欸,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不住了各位!


    我今晚得加加班,給俺們家老胡掙點奶粉錢!


    “來來來,發牌發牌,今晚咱們酣戰到天明!”


    “一個都不能走啊!”


    ……


    胡浩南一路火急火燎趕到醫院的時候,格蕾已經推進了待產室。


    胡浩南還以為自己會被關在待產室外,然後焦急的等候在產房外,像每一個準爸爸那樣在自家媳婦痛苦的嘶吼中來來回回踱步。


    最後在經曆漫長的煎熬之中,終於聽到裏麵一聲如同破曉的啼哭,然後產房門打開,護士走出來告訴你:恭喜你,是個男(女)孩……


    然而並沒有。


    胡浩南剛到產房外,立刻就有護士將他接引進去。


    然後他看到了索菲婭和……躺在一個大魚缸裏的格蕾。


    好吧,盡管護士已經在途中告訴他將采取時下最流行的“水產”方式。


    這會最大程度上減輕產婦生產時的痛苦,同時也是最有利於幫助順產的一種分娩方式。


    但“大魚缸”卻是胡浩南此時所能唯一想到的一個最貼切不過的詞匯。


    看著大魚缸裏挺著大肚子、全身赤果的格蕾……


    說實話,這還是格蕾懷孕之後,胡浩南一次如今近距離的觀察格蕾。


    胡浩南覺得自己應該會皺起眉頭想,這多麽像一個動物啊。


    看她那笨拙的舉止和難看的體型,似乎喪失了作為一個“人”的尊嚴。


    但是並沒有,那隆起的腹部仿佛有一層神輝,容不得他有一丁點褻瀆。


    反倒是格蕾見胡浩南過來,難堪的伸手去遮他的眼。


    格蕾不介意自己身材變形。


    在她看來,自己肚子裏盛裝著是一個孕育了九個多月的小天使。


    她們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散步,一起說話……


    這是男人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的充實感。


    所以這是日後可能會出現妊娠紋的肚皮嗎?


    不,這是一個小小的天堂。


    所以格蕾不介意接受現在的自己。


    但她卻不願自己以這麽一個模樣一絲不掛的呈現在胡浩南的麵前。


    格蕾希望胡浩南記住的永遠是她美麗的一麵。


    高質量的夫妻生活是需要經營的,這是格蕾所接受到的教育。


    所以格蕾伸手去遮胡浩南的眼睛,即便這樣做的作用無異於掩耳盜鈴。


    胡浩南在旁邊坐了下來,一隻手拉住格蕾的手,一隻手伸到水中去撫摸格蕾隆起的下腹。


    嗯,水很溫,肚皮很光滑。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格蕾說。


    “不,你現在像個美麗的美人魚。”胡浩南說,“就是這魚缸有點小,裝不下你此時的美。”


    格蕾知道胡浩南是恭維她,但沒人能拒絕這樣的話。


    格蕾放鬆很多,趁著宮縮間隙,她還有心情和胡浩南講一些跟肚子裏的小家夥互動的細節。


    比如她能感受到小家夥的情緒和好動,還會伸個腿,踢踢肚皮……


    胡浩南認真的聽著,心裏卻滿是愧疚。


    這些本來應該是平時聽到的話語,現在聽來讓他感覺很不稱職。


    “抱歉,這段時間我……”


    胡浩南想表達歉意,格蕾卻是笑著製止了他:“不不不,你不要這麽掃興,我說這些,不是要你有所愧疚,而是要跟你分享我的喜悅。”


    隻是這麽簡短的一句話,胡浩南覺得格蕾比自己更像是一個雞湯大師。


    若不是特殊時期,胡浩南覺得心中湧起的感動會衝破理性的桎梏。


    但一個深情的親吻還是可以的。


    格蕾熱情的回應了他,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希望他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胡浩南不假思索的說出了那句印刻在記憶裏的時代宣傳語——時代不一樣,生男生女都一樣。


    “我希望是個男孩,親愛的,他真的很好動,以後長大了一定是個運動天才。


    說不定你以後可以執教他,父子同台,那一定很有趣……”


    格蕾的話沒能繼續下去。


    宮縮帶來的疼痛不期而至。


    那些撕裂的疼痛如同破堤的蟻穴,堤水隨著蟻穴的擴大而加速流動,隨之帶來的便是一次又一次如同潮湧的疼痛……


    格蕾忍不住去抓胡浩南的手,疼痛讓她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道,指甲切入胡浩南的皮膚裏……


    胡浩南感受到手臂上的痛感,但看著格蕾痛苦的表情,這點疼痛真的算不得什麽。


    如果痛苦可以分擔,他願意去承擔這些痛苦。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胡浩南無法實質上幫著格蕾去分擔什麽,唯有化作一名雞湯大師,送上一句又一句鼓勵的話語。


    這時胡浩南隻覺得能守候在產房外的男人才是最幸福的男人。


    胡浩南大聲的問護士整個分娩過程還需要多久,護士告訴他大約要持續幾個小時。


    胡浩南隻感覺……


    好麽,這特麽比打一場總決賽時間還長。


    如果這時候有記者問胡浩南當個陪產的丈夫和當主教練有什麽區別?


    胡浩南一定會告訴他,當主教練實在是太輕鬆了,最起碼你還能夠根據場上變化做出調整。


    現在……


    胡浩南除了幫格蕾擦下額頭上的汗珠,就是陪伴,等待,煎熬,還有希望。


    希望順順利利,沒有意外。


    什麽觀音菩薩、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上帝耶穌……


    反正隨著格蕾撕心裂肺的痛吼,感受到格蕾掐入到自己肌膚裏指痕,胡浩南能求的基本求了個遍。


    如果人生是一部小說,但凡有哪個狗作者敢把自家媳婦的生產過程寫成一場悲劇。


    胡浩南覺得自己不介意去找那狗作者拚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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