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一直想要她豐厚的嫁妝給瑾王府填窟窿,現在她死了,周家滿門被定罪,也差不多都死完了,那些嫁妝若是在,定然是要被充公的。


    之前她為身體不好,擔心自己不是長壽之相,擔心策兒日後會沒有依仗,就將這些嫁妝都交給了陸韞打理,陸韞是個很靈活聰慧的人,總能比旁人多些主意,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陸韞怎麽樣了。


    她之前讓青棠暗地裏打聽了一下,卻聽說鄰裏說他早就不見了,這三天兩頭都有人去打聽。


    想來是除了自己還有瑾王府的人去打聽,看樣子,瑾王現在還沒拿住陸韞的。


    這思緒一轉,就想的有些多了,等到有人在她耳邊連喚了好幾聲大小姐,她這才回過神來。


    馮氏麵色尷尬地對瑾王引見她:“讓殿下見笑了,這是府上長女,病了多年,身子不太好,這言行有失之處,還請瑾王殿下海涵一二。”


    她努力做出一副世家宗婦的大方做派,可言辭間,還是難言骨子裏的市井寒酸。


    瑾王看清少女的模樣後,不禁愣住。


    這不就是那酷似周歲歡背影的少女嗎?


    “皇侄隻說去去就回,怎麽去了就半晌不見回來?”


    人未見,一道含笑的聲音傳來,隻是聽著,竟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很是好聽。


    楚謹呈回頭,忙對來人作揖行禮:“是我的不是,讓皇叔久等了!”


    他對楚慕池十分的恭敬,倒讓馮氏一時有些摸不清來人是什麽路數。


    跟在楚慕池身後的,還有幾位年紀相近的皇子,大家如眾星捧月般圍著他。


    馮氏不由暗暗打量起楚慕池來。


    她雖出身不行,可這京都的世家貴族,她還是見了打扮的,可麵前這氣度不凡,模樣俊朗,眉目舒朗又自帶疏離之氣的貴公子,她卻是一次也沒有見過。


    可她到底是內宅婦人,此處男客眾多,她不好久留,於是忙帶著玉珍和薑玉書告辭。


    路過楚慕池身旁,薑明枝直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沒有理會,徑直往前去了。


    “那是錦衣侯府的女眷。”楚謹呈輕描淡寫將幾人身份帶過,


    不知誰先提起,“誒,這錦衣侯府原配夫人王氏,和淑妃娘娘好像是一脈的。”語氣裏帶著耐人尋味的譏笑,聽著十分刺耳。


    “是嗎?我怎麽沒有聽人提起過。”和翊王楚臨易相交不錯的承安伯府世子裴言川不悅地道,“再說了,就算是一脈的又如何?”


    最先開口那人就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忙對楚臨易賠不是:“是我的不是了,還望殿下不要同我見怪,我也沒旁的意思,隻是略有耳聞罷了,說起來也是,若真是一脈的,那薑大小姐又怎麽會是個傻子呢?”


    這話還不如不說,這下不僅楚臨易麵色難看了,就是楚謹呈的臉色也不由沉了下來。


    楚慕池無意摻和到這些意氣用事的少年裏麵去,可聽見這人言語無狀,竟然想拿錦衣侯府的醜事來激怒楚臨易,心下也生了兩分不悅。


    “文國公府世子這是想要羞辱錦衣侯府,還是淑妃娘娘和翊王,亦或者是……陛下?”


    說到後麵,語氣裏就帶著幾分不怒自威地冷意,聽得那文國公府世子不由打了個寒顫,忙說不敢,彎腰拱手求饒。


    他也隻是見惠王也在,想到惠王母妃端妃和翊王母妃淑妃一向不和,想著討惠王歡心,卻沒選好時機,他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嘴上,響亮的巴掌聲看得出來他還是用了些力氣的。


    “都怪我這笨嘴拙舌的,瞧這話說的!”然後就自圓其說地大手一揮道:“走走走,今日是王爺的大喜日子,我們去喝幾杯,也好讓我自罰三杯向翊王請罪!”


    隻是大家麵上都沒什麽笑,顯然不怎麽買他的賬,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此時的錦衣侯府,氣氛也很是微妙!


    薑玉書的情況已經好多了,馮氏虛情假意地問要不要請郎中的時候,薑玉書也很乖巧地說不用了。


    這延醫請藥也是一筆開銷,馮氏是能省則省,反正這可是薑玉書自己說不用的,旁人也不好說什麽吧!


    今日在瑾王府發生了不少事情,薑明枝也沒有心思去管薑玉書了,反正現在是沒有危險了。


    原本大家就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便是了,誰知薑榮清忽然發作起來。


    “沒教養的東西,丟人丟到外麵大街上去了!”


    他繃著背,怒視著長女。


    在外麵他不好多說什麽,現在回了府,難道他還要忍著不成,一想到方才馮氏在馬車上與他說的那些,他就氣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敢問父親,我這又是犯了哪一條,讓父親如此勃然大怒?”


    她絲毫不怕薑榮清,一個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的窩囊廢,也隻敢在這裏叫囂了!


    “你竟然還有臉問我!”薑榮清被她這理直氣壯的樣子氣得險些坐在地上,顫著胡須道:“你竟然忤逆不孝頂撞長輩,今天一過,咱們錦衣侯府的小姐隻怕都要被你的名聲帶壞了!”


    這話說的,應該是她今日和江大娘子對上的事情吧。


    薑明枝立刻就明白過來,她不知道馮氏又在她這個便宜爹麵前說了什麽,總歸不會是什麽好話就是。


    “忤逆不孝,頂撞長輩?”她緩緩地將薑榮清的話重述了一遍,聲音溫和中透著堅韌,“我倒是不明白了,江大娘子算我哪門子的長輩?”


    “你這孽障!她可是你的未來婆母,算起來也是你的舅母!你這個樣子,傳出去,以後讓別人怎麽看待我們錦衣侯府!”


    真是越窩囊越要臉麵,這短短時日,薑明枝就差不多摸到了這薑榮清的性子了。


    “若是父親擔心這個,就大可放心了。要說起來,這江家沒有正式來家裏提親,所謂的婚約也不過是口頭約定,做不得數,再者這江大娘子是馮家的媳婦,也就是夫人的娘家人,夫人進門就是填房,在正室夫人麵前都要矮一頭,我的舅母遠在東郡,江大娘子於我,就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了,我們就是不說,旁人有眼睛的,也應當是明白的。”


    馮氏聽著這話,麵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她這是堂而皇之地要打她這個嫡母的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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