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封淺半點都沒有感覺到,她沒有那種,據說隻有天道才有的、對世界上的一切全知全能那種能力。


    不過,好像也不是……


    她忽然伸手去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嗯哼哼,才反應過來,還不算笨。”


    天道的聲音驕傲又有點得意。


    祂從封淺的手心裏飛起來,整個線球透露出來的情緒,都是得意又張揚的。


    封淺卻突然五指合攏,天道被她的中指按了個正著,死死壓在掌心。


    “你算計我?”


    她的聲音很冷,像是從地獄裏刮來的陰風,帶著死亡的氣息。


    有人說天道千變萬化、萬千分身,一根草一棵樹都有可能是天道。


    但天道其實就是一個沒有實體的能量團,能知曉天下事,也是因為祂本來就是世界本身。


    還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例如封淺那雙變異了的眼睛。


    天道的那個能量團被她一隻手捏了個正著。


    封淺之前說她半仙之魂沒有說大話,甚至還有些保守,她本來就更注重修煉魂體,那麽多次自廢修為重修,不僅僅是對破境效果不滿意,還有因為她更注重煉魂!


    她就差最後一道天雷沒過去,靈魂早就被天劫淬煉地無比凝實!


    在麵對她的靈魂時,這個破落戶小世界的天道屬實有點不夠看。


    天道似乎也放棄了掙紮一樣:“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正好能將剩下的所有權能都轉移到你的身上。”


    封淺不是沒想過,但她眉心狂跳,似乎是在阻止她這樣幹。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也就沒有用力,而是繼續冷著聲音道:“把話說清楚,為什麽會有一部分職能到我身上?”


    最關鍵的是,她居然還沒有察覺,還以為是自己又是穿越又是當鬼,這才導致眼睛變成那樣!


    封淺還是比較喜歡將一切都盡在掌握的感覺,這種莫名其妙的讓她很不舒服。


    “不然你為什麽覺得自己會穿越?”天道有些疲憊:“你那部分能看破過去和現在的職能應該在眼睛上吧?


    你因為修為的原因還隻能看到個人的一切,但我看到的是我自己,也就是這個世界這個星球的未來。”


    封淺沒想捏死祂,將手指鬆開了一些。


    天道被她的手指按成了餅狀,直接癱在她的手心。


    “我的未來是被吞噬,我身上的那些人也會全部被奴役,成為最低賤的那種奴隸,被那些強大的修士隨意殺生奪與……”


    天道悲傷道:“他們就像我的孩子,我不能看著他們被奴役,我們這個世界隻是一個小世界,靈氣枯竭是我們的宿命,但那是我沒用,但他們不能有那樣的下場。”


    封淺有所觸動,但不多。


    她在修仙界見過太多的殘忍,這個世界的陸地麵積攤開,或許還沒有修仙界一個洲的麵積大,三千洲三千府,八千宗門十萬洞府……


    一場大戰,也許就是大半修仙界慘遭屠戮。


    她見過的死亡太多了,僅僅隻是這還不夠她動容,或者幫助藍星對抗修仙界。


    不過她也沒有催促,天道東扯西扯說了好一會,不難從祂的語氣中聽出來悲傷。


    “……我一直在找破局的辦法,但都沒有用,藍星的運動軌跡我改變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撞上修仙界,也就是送你去的那個‘蒼月大陸’。”


    “送?”封淺很會抓字眼,立馬抓到這一句話裏最關鍵的一個字。


    “是啊,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會從別墅出去?你當時就是一個普通人,還真能指望著運氣好從那個陣法裏麵鑽出去?”


    天道沒好氣道,然後又忍不住有些想罵她:“我創造了各種機會讓你知道有‘時空裂縫’的存在,結果你居然什麽都不管,你真是個白眼狼!忘恩負義!我救了你一命,你居然想眼睜睜看著我去死?”


    封淺又抓住了另外一個重點:“張三死咬著我不放,是你幹的?”


    “不然呢?那個慫包。”天道有些泄氣。


    封淺若有所思:“那你繼續。”


    “我救了你,把你從那個陣法裏麵帶出來,是因為我察覺到轉機在你身上,在一開始就將整個藍星半數氣運都壓在你身上,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能六百多年,就從一個凡人修煉到馬上就要成仙了?”


    封淺下意識反駁:“屁,那些機緣明明都是我九死一生拿回來的,你現在三言兩語就要全部攬到你身上去了?”


    天道些許尷尬:“我們這個世界的氣運不就那樣嗎?你還能奢望有多少?但你不能否認有些時候的確是運氣爆棚對不對?”


    這一點封淺的確沒辦法否認。


    比如她正在被追殺,能一腳踩進一個更危險的洞府,但洞府裏麵的寶貝也的確不少。


    但她受傷也是真真實實地受傷,幾乎每一次她都是死裏逃生,這一點倒是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運氣有多好。


    “所以你的那個氣運,還是隨機觸發?”


    “用一點少一點,如果你真要死了,那氣運還是能生效的。”


    封淺能說什麽呢?


    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麽開心。


    “你知道嗎?我很多時候其實寧願被困在封家的那個別墅裏……”


    封淺垂著眼睛,天道一愣,這下是罵不出口了。


    祂隻記得自己將一半的氣運加諸在封淺身上,但不知道,修仙界的氣運到底有多深厚,隨隨便便一個天之驕子過來,身上的運道都比封淺身上的深厚。


    所以每一次她想要得到什麽東西,都要九死一生,機關算盡。


    修仙界的殘酷推著封淺不斷前進,她在皇宮裏差點被算計死,她為了自保不得不加入修仙宗門。


    那些天之驕女和天之驕子看不慣她,各種算計排擠,她隻有努力修煉,從小宗門到大宗門。


    她什麽都沒有做,就被打上和魔族勾結的標簽,後麵孤家寡人,以一人之力和整個修仙界對抗。


    天道不問她願不願意,就直接把她推過去,讓她差點死了一次又一次。


    祂隻看到封淺在短短六百多年就能成仙,卻根本不知道她都付出了什麽。


    天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封淺歎了口氣:“不過我會幫你的,至少要把欠你的都還了,到時候你把我身上屬於你的東西都收回去吧,我其實並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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