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吏部的下一站去哪呢?嗯,稍稍猶豫之後,根據遠近原則,先去督察院,接著去工部轉轉,露個臉昭告一下,今天就這樣了,事情辣麽多,一件一件來,累壞了身體是自己的,就這麽定了。就目前這個狀態,能摸魚還是摸魚,幹活嘛,有的是想上進的工具人。


    林如海的任命是昨天下來的,有這層關係,賈璉大搖大擺的直奔總憲的辦事房。


    看見賈璉的林如海表情親熱,起身主動招呼:“昨個兒吏部就打招呼了,有這麽個事情。梁道元最近的熱情令人不適啊!”


    聽他話裏有話的,賈璉若有所思的反問;“是陛下對內閣有不滿呢,還是首輔大人要退了?”


    “這我上哪知道,潘大人那邊應該清楚一點,要不回頭你去問他?”林如海一邊說話,一邊給賈璉的手續落定簽字用印。文官方麵,賈璉朝著清流的方向狂奔,勢頭不減。當然這是皇帝希望看見的,畢竟是一個刀人的工具人,文的武的都不能落下。


    “還是算了吧,我跟潘大人不熟。照這麽下去,二十歲前我怕是要進三品了,做官太辛苦了,不想幹。”賈璉一臉的惆悵!


    林如海下意識的四周看看,沒找到趁手的家夥便抬手指著門口:“滾蛋!”


    賈璉知道說錯話了,卻沒有挽回的意思,起身抱手:“那下官先走一步。”


    林如海叫住他:“等等,你的印!”說著話丟過來,賈璉順手接住看一眼【特設京畿巡按】,看明白字樣後,很是膈應的嘀咕:“能不能給特設二字去了?”林如海沒搭理他,繼續指著門口,賈璉這才退出去。


    巡按在大周朝是比較特殊的官職,正常情況都是臨時差遣!出任者的級別非常靈活,哪怕是個七品官,在需要的時候,都能直接上任。區別在於,你是不是欽差!欽差權力大,甚至可以調動駐軍,非欽差巡按,權力也不小,隻是沒有抓人的權力。之所以搞成這樣的靈活,初衷是文官集團要拿這個職位來跟龍禁尉爭權,皇帝則進行了規則【改良】。所以呢,賈璉這個特設是個常設的職務,平時是無法通過的,特殊時期妥協的產物。


    難怪這個印那麽新,估計吏部已經想好了,等這個吊人離開了,立刻收回銷毀。別人都說臨時派遣,憑什麽你常設?


    特權階-級的感覺真爽啊,站在督察院的門口,狠狠的找了一番【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沒對手,太寂寞了。


    工部門口,賈璉被攔住了,門房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語氣很慫的解釋。


    “賈大人,不是小的作死,實在是上方有令,賈大人與……,不得入內。您是大人物,何苦為難小的。”


    賈璉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巨石般的憤懣,這個世界怎麽了,還能不能好了?我不過是一個年輕的官員,上進又不是我想的。


    “那個,研發司已經獨立出來了,陛下直屬。賈大人不知道麽?前日陛下的口諭,內務府那邊也接到了。”門房竭力解釋著,賈璉卻根本聽不進去,抬手指著大門道:“聽著,本官在工部虞衡司還兼著個主事的職務,不讓我進去,今後武備生產及倉儲,都得跟著我去研發司。別以為本官是在嚇唬人,我說到做到,不信走著瞧,本官等著你們來求我回來。”


    說著話,賈璉掉頭就走了,哼哼,我記仇了。別以為研發司獨立出來,就能把我排擠出工部,新式武備的生產和倉儲,一定要抓手裏。


    回去就寫奏折彈劾工部虞衡司,他們的黑料手裏掌握的多了去了。


    賈璉突然發現,【特設京畿巡按】這個職位,真好用啊。隻要是京城和順天府範圍內的,都能彈劾。


    知道抓住賈某人心地善良不會為難小吏的短處是吧,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賈璉其實並不生氣,這些人攔著不讓進,無非是想激怒自己。看來此前搬空倉庫的行為,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


    【我要是生氣了非要較真,沒準就掉進他們的陷阱裏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新式武器的研發和生產都納入研發司,沒準還能再升一級。實在不行,新式武備的生產與倉儲,也要納入長臂管轄範圍內,用自己的規則最大限度的保密,不能像現在這個。】


    不過說起來,京城真的毫無秘密可言,我這才放出來呢,滿京城都知道了。


    思緒萬千的賈璉停在了五城兵馬司的門口,今天這是最後一站了,不能再幹活了。說起來,眼下真的沒哪個部門需要自己長期坐班呢。


    想起來心情莫名的就好了!啊,原來是因為可以隨時摸魚的緣故。


    經曆了工部的不受待見,五城兵馬司裏的熱情,讓賈大人找到了回家的溫暖。


    嗯,還得是自己人啊!


    簡人達一路弓著腰走前麵,邊走邊說話:“大人不在的日子,辦事房每日都有安排人打掃,確保不留下衛生死角。昨日得知大人要解除緊閉,我司上下,歡欣鼓舞。卑職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


    本著馬屁不能讓【賤人達】一個人拍了的宗旨,隨後的南城禦史道:“大人雖然不能出門坐班,卻依舊靠一個名字,就令滿城宵小不敢造次。”


    “有大人在五城兵馬司一日,各路好漢也不敢紮刺。”東城禦史接著拍,沒等他說的盡興呢,長隨飛奔而至:“大人,黑虎幫和惡蛟幫打起來了!”東城禦史,我正在吹捧大人的時候,你們竟然搞事?這不是要我的命麽?


    尤其是對上賈璉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時,東城禦史的臉像燈塔國遊泳隊員一般的紫。


    “大人,卑職去去就來,您放心,事情保證能處理好。”說著話,東城禦史掉頭就走。


    今非昔比,他的後台不行了,要不是以前人脈廣,舍得花錢,別說坐穩位子,連人都要進去吃餿米飯呢。


    辦公桌上擺著四個信封,賈璉隻是掃一眼便道;“誰的信封自己拿回去,別跟本官來這套。”


    盡管很不甘心,其中三個信封還是被收起來了,最後一個信封無疑是東城禦史的,賈璉想了想道:“沒別的事情,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互相看看,還是一起退了出去,有的事情呢,沒有後悔藥吃的。賈璉被發配張家口期間,居然沒有一個下屬登門送禮,好氣!閉門思過期間,倒是都來送禮了,都被賈璉給拒絕了,誰都不見,誰的禮都不收。


    就你們這群蟲豸,還想進步?雖說人都是利己的,但一點情分都沒有,怕被牽連也不至於吧?


    說起來,沒有賈某人,五城兵馬司能有今天的威風麽?不能!


    飲水思源都做不到,哼哼!


    坐在辦事房裏體會了一番人情冷暖後,賈璉默默的將東西都收拾起來,準備讓柱子打包帶走時才想起來,我沒地方辦公啊,林如海那邊隻給了官印,沒安排辦公室。哦,這樣啊,那就不著急收拾了,領班禦史也先兼著,不著急推薦下屬。


    想到這裏,賈璉才想明白了,難怪林如海不給自己安排辦公室,無非是以前太失敗了,光為了五城兵馬司這個衙門謀好處,卻沒有培養出一兩個絕對的心腹。這不,在外期間,一份年禮都沒收到,是怕自己被猜忌後,長期在張家口吃沙子麽?


    估摸著,承輝帝讓自己推薦人選接任領班禦史的職務,也是在等著看笑話呢。


    江湖路遠,人心險惡啊!


    賈璉並沒有太生氣,當時的情況,沒人送禮才是正常的。但怎麽講呢,危難之間見真情!


    所以呢,這五個禦史現在是在一條起跑線上的,此前表現最好的簡人達,並沒有加分項。


    就在賈璉思緒亂舞的時候,柱子領著個武官進來道:“大人,城東的事情鬧大了,死了不少人。”


    賈璉倒不是特別的在意,幫派之間鬥毆死人嘛,這年月太正常了。


    “慢慢說,東城禦史不是去了麽?怎麽是你回來匯報?”賈璉語氣裏了帶上了對東城禦史的不滿,關鍵是他聽出來了,負責維持治安的這幫武官們,居然沒有出手製止兩個幫派的鬥爭,這就很有說法了。


    賈璉把視線對著柱子,這廝憨厚的笑容很有欺騙性,給茶杯加水後,安靜的退出。


    “大人,這黑虎幫起源南城,出現也才不到半年,不過發展很快,手底下很快網羅了一批亡命之徒。黑虎幫老大有個醉金剛的混號,喚作……。”隨著講述的深入,賈璉漸漸的明白了,感情這倪二弄了個幫派,因為有自己這個“後台”,發展的很快。現在城南已經容不下他了,要向最富庶的城東發展了。


    城東都有啥?那還用說麽?碼頭,商業區,這都是肥的流油的地方啊。現階段應該還沒有惦記碼頭的膽子,但是惦記一下城東商業區的個別街道的膽子倒是有的,而且還很大。這不,倪二惦記上了所謂惡蛟幫下麵的一個分部把持的一條街,三天前就去下了戰書,當時沒打起來不是因為兩邊都是良善之輩,而是按照江湖規矩,先禮後兵。


    令賈璉惆悵的是,這幫人是不是傻啊?大白天的伱們開片,這不是打老子的臉麽?


    還是說,另有隱情?賈璉抬手打斷了這個講述的武官:“你出去等著,讓柱子進來。”


    柱子小心翼翼的進來了,賈璉板著臉問:“怎麽回事?現在說清楚,還能寬大處理你背著我搞事情。”


    “嗨,二爺,真不是小的背著您搞事情,我哪有這個膽子啊。我也是才知道是倪二在搞事。”柱子趕緊把自己摘出來。


    賈璉相信柱子的話,抬手點了點他:“去,讓倪二滾過來見我。”


    柱子告退,拉上來報信的武官一起趕往城東。


    賈璉也沒在這幹等著,出門叫上家將一道,去城南姐妹倆處等著。回家處理不合適,在衙門處理更不合適了。


    姐妹倆見了賈璉,很是開心的迎出來,賈璉在炕上靠著,姐妹倆一個在後按頭不好好按,力氣全用錯地方了,另一個錘腿也不好好錘,我讓你錘,沒讓你磨。賈璉有點招架不住這火一般的熱情,主動出擊:“說吧,倪二在搞什麽,你們都知道多少?”


    姐妹倆明顯的頓了一下,賈璉幹脆的坐直身子道:“都給我下去站好了,老實交代,有一點遮掩,仔細你們的皮。”


    姐妹倆趕緊下來,整理了一下衣領後,這才站一起,最後看著賈璉時,還是姐姐先說。


    “老爺,倪二的事情婢子知道的不多。隻是知曉,如今這城南混市麵的青皮,都拜在他的門下。去年下半年打了好幾場,城南的顧大人幫著處置了幾回。倪二那邊,每個月送二百兩銀子的孝敬給老爺,放在俾子處。這不,一直沒顧上給老爺講。”


    賈璉聽懂了,你這是沒顧上說麽?你這是默認這銀子是給你們姐妹的花銷,哎,說起來好像也沒掏過多少銀子。


    搞了半天,我成保護傘了。隻要經濟活躍的地區,基層管理一旦出現空缺,就一定會有灰色力量填補進去。隻是這灰色何時變黑,真就不好說了,也許一開始就是黑的。


    “好了,都坐下說吧。對了,上回見倪二,手底下不過百餘人,怎麽現在就有膽子惦記城東的買賣?”賈璉還是很不理解,城東那地方,長期形成的勢力,哪裏是倪二能惦記的?


    “具體的俾子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小年夜惡蛟幫頭目不少人受了牽連,龍禁尉抓了一些,跑了一些,如今惡蛟幫群龍無首,各自為戰。加之前些日子,倪二又與神機營的兄弟搭上了關係……。”


    “等等!”聽到此處,賈璉實在懵的不行,趕緊問清楚來龍去脈。


    “怎麽還有神機營的勾當,你把這個說清楚。”


    被打斷的如煙驚的拍拍胸口,顫巍巍的抖著道:“這不是神機營打濟寧帶回來不少家屬,全都集中安頓在城南邊上麽?一來二去的都熟了!”


    好嘛,徹底破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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