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聽到下人的通傳,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這是應激反應了。


    等了一會沒見著人進來,便讓下人出去看看。很快夫人陳氏進來道:“別等了,和風兒在前邊說話呢,我讓下人都出去了。”


    王仁很明顯的鬆一口氣道:“那就好,不要失禮了。”


    陳氏不動聲色的撇了丈夫一眼,心內暗道:要說失禮,你們王家兄弟才是失禮。


    剛才陳氏見了人,賈璉的禮數上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眼神特別的正。哪像王家兄弟,隔壁的王義,好幾回見了自己,表情叫一個猥瑣。聽說王仁和隔壁一個姨娘說不清楚,也不知道真假。家裏那麽多丫鬟不夠他糟蹋,非要出去惹那個戲子出身的妖精。


    再見賈璉的王熙鳳,沒了之前的羞怯,怎麽講呢?覺得很神奇!


    對於王仁這個哥哥,王熙鳳可是太熟悉了,很不好講話,沒啥本事還眼高於頂的貨色。


    就這麽個玩意,前後才多一會,完全換了個態度。


    王熙鳳非常好奇,賈璉怎麽做到的。所以這才見麵,便主動拉著他的手說話。


    “璉哥哥,怎麽說服王仁的?”


    你看,直接叫王仁的名字了。


    賈璉也沒想到,效果如此的好。原著裏的王熙鳳是很護著王家人的,畢竟是靠山。


    現在的態度,很明顯暫時是更親賈璉的。這是個好現象,賈璉就是要改變王熙鳳,讓她將來嫁過去之後,以賈璉為中心。至於男女平等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不現實的。


    原著裏的襲人對賈寶玉是何等的忠心,狗日的賈寶玉一氣之下,還不是一腳踹襲人胸口?就這,還是很當時很多女讀者心目中的好男人呢。拳師們的做派,穿越了不得被當家的主婦打死了,在後院隨便挖個坑埋了都是心善的,直接丟城外亂葬崗,那才是常態。


    男尊女卑,女性是男性的附屬品,這是由時代決定的。


    大概正是因為如此,所謂的穿越類古裝大女主電視劇才充滿了yy空間吧。


    王熙鳳看似大膽的行為,落在賈璉的耳朵裏並不出格。女性對男性直呼其名,在賈璉看來也沒啥大不了的,完全可以接受的。


    “自己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沒必要太在意。”具體的細節當然不能說,說了形象受影響的。王仁也不會說,畏懼是一個,丟臉是另外一個。


    打個哈哈對付過去,王熙鳳也沒追根問底,拉著賈璉在後宅轉悠,一邊還問比起賈府,王家如何?賈璉自然不會貶低任何一家,隻是說兩家差不多。


    前後半個時辰左右,陳氏派人來叫,說是酒宴備好了。


    賈璉這才往前來,心裏默默計算,賈府從東跨院到榮禧堂,走路至少二十分鍾,這還沒算上東邊的寧國府,可見賈府要大不少,畢竟是赦造榮國府。王家財力大概要強一點,畢竟龍王請來金陵王。事情放心裏比較,別說出來就對了。


    酒宴也在後宅,賈政賈璉其實都算是在家人,不存在太多的避諱。


    後院前廳這邊剛到門口,被一個錦衣男子攔住了,看年齡得有二十出頭,一臉的驕橫,身邊還跟著個少婦,看錦衣男子時,眼神裏透著畏懼,與賈璉一個對視,快速低頭。


    “你就是賈璉?我是王義!這我夫人,伱喚大嫂便是。”男子一開口,卻沒太豪橫的意思。很自然的自我介紹,不過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和語氣,禮都沒一個,讓人很不舒服。


    “賈璉見過王兄,見過嫂夫人。”賈璉自然不會在這點事情上計較,畢竟是個現代人的靈魂,對於抱手禮,可有可無,隻是告誡自己,別因為失禮顯得與時代格格不入即可。


    賈璉主動行禮,王義隻是微微點頭,倒是他夫人側身道福:“見過賈家叔叔。”


    王義對夫人道:“這裏沒你的事情,去尋陳氏和風兒說話吧。”


    打發的夫人,王義這才冷冷的對著賈璉道:“聽說你傲的很,眾人邀你好幾回沒答應。”


    “王兄有何見教?”賈璉也把臉拉了下來,大家都是嫡長子,比社會地位賈府高。


    慫,不存在的!


    “怎麽,我說你兩句,還不服氣?”王義也有點上頭了,他概念中的王家,如今就是比賈家要強,賈家能風光依舊,仰仗的是王家。


    “首輔大人的孫子方少白當初也是這麽想的。”賈璉一句話,就給王義堵的無話可說。


    論權勢,王子騰還能比的了方白衣,至少現在的距離還有很大。


    有點下不來台的王義表情虛弱的臉上泛起了紅潤,嘴唇卻有點發青,此刻進退兩難。


    賈璉見狀繼續補刀:“令尊領兵在外,奉勸王兄,京城水很深,平日裏行事本分一點為好,免得給王太尉招災,到時候留在西域回不來也未可知。”


    王義聽了心頭一顫,這番話肯定不是亂說的,賈璉一定知道點什麽。聯係到賈璉是張廷恩的入室弟子,王義更覺得這話另有深意了。


    雖然為人跋扈,但王義卻不是王仁那種純廢物。不然王子騰也不會放心留他一個人看家。


    “你說清楚點!”王義心存疑慮,不敢大意。賈璉卻不給他繼續的機會,轉身就走。


    王義伸手想抓卻抓了個空,想喊住賈璉又沒有那個臉,心裏一陣煩躁之餘,決定還是要搞清楚這個事情,不然沒法安心。


    王仁“生病”不能出席,王義倒是在座,隻是有點心不在焉。


    王子勝心情不錯,端起酒杯說一番場麵話,比如自己人別客氣之類的。


    賈璉依著禮數,給王子勝和賈政敬酒,輪到王義的時候,不等賈璉舉杯,他卻先站起舉杯道:“璉哥兒,這杯我敬你,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別往心裏去。”


    一番話把王子勝聽傻了,賈政則是一頭霧水。


    “王兄客氣,我年幼,本該是我敬你。”賈璉也站起舉杯,麵子上兩人算是揭過去了。


    現場氣氛還算不錯,平時為人倨傲的王義不搞事,那就不會有事。


    席間王子騰離開片刻,王義起身告罪跟了過去,賈政用眼神詢問賈璉,得到微微搖頭的回應,便也不去深究了。賈政就是個公子哥,非要找出個優點了,就是在官場上比較本分。


    至於賈家內部的那點事情,賈政未必看不清楚,他默默的接受結果,可見人也不厚道。


    大概就是好那種,別影響過我貴公子的生活,別的都無所謂了。


    過了一會,王子騰和王義一道回來了,臉上沒了之前的輕鬆,目光炯炯的看著賈璉道:“賢婿,都是自己人,有的事情但說無妨。不必遮遮掩掩。”


    賈璉之前便有所預料,所以麵不改色,倒是賈政繼續懵逼,怎麽說話聽不懂呢?


    “還能有什麽事情?去年底是多事之秋,國庫空虛,陛下的內庫也不寬裕。”


    王子勝和賈政都沒聽明白,王義倒是聽出一些弦外之音,立刻問一句:“就這?”


    畢竟是親家,覺得有必要給王家一點提醒,賈璉繼續道:“李如水要複出,大概是出任禮部尚書,恩師那邊,應該是出任戶部尚書。年後的首輔位子應該能定下來了,到時候有人不甘心,肯定是要攪渾水的,我等切記不可蹚進去。”


    大周朝當下的朝局有多亂呢?


    太上皇與今上承輝帝之爭,文武之爭,舊勳貴(京營)與新勳貴(邊軍)之爭,國庫與地方收稅之爭,國庫與內庫之爭。


    真就是亂成一鍋粥了,這是有心人存心攪渾水,為了各自的利益。


    一直作崖岸自高姿態的太上皇都忍不住進場,借著清欠一事給皇帝使絆子。


    承輝帝則達到了對內閣進行調整的目的,勢力強大的舊勳貴集團左右搖擺隻為利益。


    就這麽一個格局,王子騰還在外帶兵,京中的王家子弟再不老實點,真要招災惹禍的。


    隻要王義是個有腦子的,事情就不會鬧的不可收拾。


    大概是被說中了心頭上,王義的態度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再那麽咄咄逼人了。


    朝廷的消息,王義沒啥渠道去了解,能知道這些消息的人,意味著與權利的距離。


    越是生活在京城的人,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一旦發現賈璉在消息渠道上對自己構成了碾壓,王義立刻收起了之前的心思。


    接下來的酒宴很自然的進行,皆大歡喜。王子騰和王義也都追問了一些事情,賈璉卻沒有再給出明確的回答,顯得高深莫測。兩人也沒在追問,對待賈璉的態度也發生了比較明顯的轉變,這讓原本是c位的賈政,多少有點不適應。


    回去的路上,賈政在馬車裏對王夫人道:“璉哥兒與張侍郎的關係,看來真不一般。”


    王夫人有點走神似的沉默了一會,突然發出一聲惆悵的歎息:“大房要起來了!”


    夫妻二人之間看似文不對題的對話,卻有著令人難以理解的默契。


    這麽說吧,別看趙姨娘才是受寵的那一個,王夫人卻生了賈元春、賈珠、賈寶玉。


    但凡王夫人長的普通點,手段上差一點,都沒可能生下這三個孩子。


    這也從側麵反映出,賈政的道貌岸然,以及,王夫人仗著王家的勢力在賈府的強勢。


    王夫人進門,大房繼承了爵位,賈赦搬到了東跨院,榮國府裏的戲很精彩。


    既然是戲,導演呢?


    隨著賈璉的崛起,盡管還隻是一個秀才的功名,但肉眼可見的前途不可限量,根本不是賈珠那種國子監的學生能比的。


    將來的賈府如何?王夫人變得茫然了。以前還很有把握的,隻要賈璉娶了王熙鳳,姑姑和侄女之間的關係擺在那的,很容易就能引導王熙鳳的偏向。


    以前還有個賈赦能全麵壓製賈璉,現在能壓製賈璉的隻有賈母了。


    賈母這個總導演,真的願意為了王夫人對付賈璉麽?


    顯而易見的是,賈母肯定是樂見賈璉的興起。


    這是對賈府有好處的,這麽說吧,任何一個賈家的後輩崛起了,賈母都很樂意看見。隻要不動搖她在賈府裏的地位。


    回到府中,情緒不高的賈政隻看見李紈挺著肚子出現,不見賈珠。


    賈政忍不住黑著臉問:“賈珠呢?怎麽隻你一個回來。”


    李紈顯得有點疲憊,臉上看不到喜悅,竭力的維持平靜道福回話:“回公公的話,夫君受國子監友人邀請赴宴,要晚一點回來。”


    賈政很不高興道:“你帶著身子,他怎麽好放心?”


    眼看要出現開批鬥會的架勢,王夫人不滿的撇了李紈一眼,心道:說什麽實在話?善妒就善妒。王夫人對李紈的感官真的就很一般,實際上王夫人對其他女人的感官都不佳,用現在的大白話講,就是極度自私,見不得別人好。


    說到自私,這賈府裏頭的主人們,有一個算一個,沒有最自私,隻有更自私。


    有人說紅樓夢裏的反抗精神,這個精神與主角寶玉基本沒啥關係。寶玉連跳井的金釧都比不了。至少人家有勇氣去死,寶玉選擇的事出家。


    次日一早起來,就看見挺著肚子的李紈王夫人跟前伺候著,找不見賈珠。


    當即賈政便怒問:“小畜生呢?怎麽又不見人?”


    李紈趕緊解釋:“昨夜回來的晚了點,我沒讓人叫醒他。”


    王夫人在一旁沒說話,心裏跟明鏡似的,早有下人來報,賈珠回來的時間是天快亮了。


    王夫人並不怪賈珠,反倒是覺得李紈拴不住丈夫,都是她的錯。


    李紈心裏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天亮前被吵醒的,起來接著滿身酒氣混雜著脂粉味的賈珠,不用猜都知道賈珠昨夜幹啥了。但又能如何呢?李紈還算是心胸開闊,家裏的丫鬟近賈珠的身子,李紈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好在賈政沒有再追問賈珠的事情,不然鬧大了李紈更難做。


    王夫人岔開話題道:“回頭老爺請赦大爺問問璉哥兒,有沒有與大哥有關的消息。”


    賈政對此並不太關心,強行轉移話題道:“一大早的母親進宮去了,你不用在跟前伺候,回去歇著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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