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製的會所外,停滿了各式豪車。


    作為商務應酬類的場所外,隨處可見因著喝了酒而身形踉蹌的人影。


    扶著男人,聞著對方身上濃烈的酒氣,洪千不動聲色地憋住了呼吸,可旋即又開口關心道:“五少,你沒事吧?”


    世人都知道焦長青前段時間新收了個義子,更是讓其進入集團總部曆練,可謂是極盡優待。


    而外人對其稱呼,是延續了其他幾人排名,尊稱一聲“五少”。


    帶著目的要接近對方的洪千,這段時間鉚足了勁,做足了充分準備,終於贏來了今晚陪著其出來應酬的機會。


    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過往那個在職場中的青瓜蛋子了,私下裏上了不少課程。


    本想著借著機會趁機展一展能力,沒想到一上酒桌對方像是換了個人,簡直是來者不拒,把對方的老總帶來以及帶來的兩個人都喝趴了。


    自己竟然就“分了”兩杯酒,一杯是最開始,一杯還是......最開始。


    雖然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對自己或許是個接近的機會。


    想到這裏,洪千手下的動作愈發的小心翼翼,將男人扶到車旁,打開了車門後,扶著對方坐進了車輛後座。


    “五少,送您回家?”


    坐在副駕駛座後,他回身後望,詢問道。


    聽到問話,朗邵陽抬手捏了捏酸澀的眉心,沒有說話。


    他知道今晚必定不安穩,喝了如此多的酒就是為了拖時間不回家,如今還需要找到更合適的借口不回去才好。


    “你坐到駕駛座開車。”


    思忖片刻後,他望著前麵的男人,出聲吩咐道。


    “好。”


    沒有詢問,沒有疑惑,洪千果斷應道。


    似乎是他的反應太過讓人出乎意料,昏暗中的朗邵陽眼神微頓,借著模糊的光線,審視著對方。


    自從朗京出事之後,他見識過了人情冷暖,如今對人對事第一反應就是審視懷疑。


    “五少,我進入集團一直處於邊緣,今晚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跟您出來,我希望能跟在您身邊。”


    洪千選擇直球出擊,表達自己的意願。


    聞言,朗邵陽無聲冷笑,沒有回應,冷聲道:“開車......回家。”


    他的語氣急迫,夾帶著醉酒應有的口齒不清。


    洪千推開車門,右腳落地後,他心思活泛起來。


    明明在等幾分鍾司機就會趕來,何必讓沾了酒的自己開車,要是讓交警抓到沒準就會上了報。


    以對方剛進入焦家惹眼的程度來看,是有害無利的一件事。


    難道.......


    一個大膽的猜測湧現出來,他沒有在內心深處打定了主意。


    不多時,一輛豪車還未駛出會所,便撞到了路邊的石墩,車內兩人受了些許輕傷。


    隨後司機趕來,將其二人送到了醫院。


    “幸好隻是些微擦傷。”


    護士包紮結束後,輕聲說了一句,端著盤子走了出去。


    “對不起。”


    洪千站在一旁,彎腰道歉,額頭處還帶著紅腫。


    看著麵前的下屬,朗邵陽的目光一寸寸掃視著對方,暗道:如今的自己並未心腹,做事總是束手束腳。


    此人聰明,能夠揣摩到自己的含義,倒也是個人選。


    “你是個聰明人。”


    他開口意有所指道。


    緊接著不等對方說話,重又接著說道:“明天去辦公室找我。”


    “是。”


    這次洪千的回答,格外果斷。


    此時遠在魔都的簡瑤還不知道自己布下的人,即將成功接觸過目標人物。


    她是在第二天的娛樂新聞中看到焦家的信息,焦長青的小嬌妻因為意外住進醫院,猜測是腹中孩子出現了問題。


    不感興趣地將手中的報紙丟在茶幾上,她低頭喝了口牛奶。


    今天下午她需要參加分公司的開業儀式,第一次出現在公眾眼前,她一定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因著林行舟的家需要隱蔽,所以她沒有選擇上門服務,而是直接去造型師那處。


    快速用完早餐,她花費了兩三個小時學習之後,便出門離開了。


    甫一出門,就見褚昂早早等著,動作流暢自然地坐進了車輛後座。


    “小姐,謝謝。”


    在開車之前,褚昂鼓足勇氣開口謝道。


    “記住你真正的領導是誰便好,以後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簡瑤淡淡道。


    “是。”


    褚昂重重點頭。


    他轉回身體,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啟動車輛,駛離了小區。


    簡瑤這邊好似歲月靜好,那廂卻有人滿心煎熬。


    豪華的醫院單間裏,布置溫馨高檔,絲毫看不出一點住院部的影子。


    外麵的日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灑了進來,本該是柔和的場景,此刻卻隱隱透著絲絲寒意。


    半躺在床頭的女人脂粉未施,整個臉色格外蒼白,她低垂著眼簾,一聲不吭地看著雙手。


    在一邊床側,發鬢花白的男人低歎一聲,開口寬慰道:“蔓青,你現在主要任務是養好身子......”


    說到這裏,他伸手拍了拍女人的手臂,繼而又道:“孩子還會有的。”


    說是勸慰,其實他心中清楚,以自己的年齡哪裏還會有孩子的可能,不過如今的情況下,有些話是指定不能說出來的。


    “起元,這段時間你先將手頭的工作放一放,好好照顧你姐姐。”


    他側了側身,望向沉默著的青年。


    “我知道。”


    聽聞此言,沈起元點頭應道。


    他的目光掃過姐姐,心裏對造成此事的人恨得不行。


    想到這裏,他再度問道:“究竟是什麽人竟然如此狠心?”


    當初得知姐姐懷孕,就想到了對方在焦家的處境會十分艱險。


    平日裏家中的傭人尤其上心,好不容易胎象坐穩了......


    “起元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給你,給你姐姐一個交代!”


    焦長青從椅中起身,沉聲道。


    緊接著不等對方反應,連聲道:“我這就回去,倒要看看是哪個人做出此種狠毒的事情。”


    話音未落,他便抬腳往門外走去。


    隨著房門的關合,沈起元一個箭步走近病床,視線緊緊盯著一言不發的女人,胸膛起伏不定,壓低嗓音追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語氣裏透著不言而喻的緊張。


    自從自己幾個月前從魔都回來,總覺得姐姐哪裏不一樣了,那種被人瞞著事情的感覺絕不會錯。


    “我後悔了。”


    沈蔓青眼眶中的淚水瞬間湧現出來,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什麽?”


    聞言,沈起元心裏咯噔一下。


    “我後悔叫你回來了,你不應該卷入進來,都是我的錯。”


    心裏的惶恐跟愧疚快要吞沒了她,沈蔓青緊閉住雙眼。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算我不能解決,姐......姐夫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見狀,沈起元難掩焦急的追問。


    如果那個人就是他呢?


    沈蔓青抿緊雙唇,眼底滿是悲哀。


    嫁入焦家對她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


    但是她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便是嫁入豪門的女人,如果沒有手段能力去爭取話語權,那麽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姐,是不是他?”


    眼看著姐姐不願意透露,沈起元整個臉色陰沉了下來,意有所指道。


    說著,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雕塑擺件。


    “你......”


    沈蔓青撇開臉去,不願意去麵對。


    “那個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怎麽這麽傻?”


    看到對方的反應,沈起元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擰緊了雙眉,言語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沒辦法。”


    雙手捂住臉龐,沈蔓青不斷搖頭。


    明明一開始她隻是想要救弟弟,嫁入焦家之後自己做好跟焦長青一輩子的準備。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越來越無法忍受孤獨寂寞,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細數著床簾上的花紋,每天洗澡的時候看著鏡子中仍舊青春美好的胴體,心裏的不甘就像是硫酸腐蝕著心髒。


    就算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就算知道對方不是真心,最終還是沒能守住底線。


    她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起元,京州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會求焦長青讓你出國,不要在回來。”


    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猛然抬頭,語氣急促道。


    “你覺得我能走嗎?會讓我走嗎?”


    沈起元深吸口氣,聲調平緩,沒有定點情緒波動。


    “我已經卷進來了,即便是全身而退,代價就是不管你這個姐姐。”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諷笑。


    “我做不到。”


    伸手扯過一把椅子,他輕坐其中,繼而又道:“事已至此,還不如放手一搏。”


    “起元,你千萬不要跟焦長青......”


    沈蔓青不讚同的勸阻道。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跟焦長青作對。”


    扯出笑意,沈起元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柔聲道。


    “現在你隻需要養好身體。知道嗎?”


    見此情形,沈蔓青隻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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