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箐挑挑揀揀,自從探知這個技能升級到能夠直接看到族人興趣特長之後,就方便了很多,她甚至不必過問,就給被刷下來的小少年們安排了更適合的活計。


    五十六人裏,最後剩下來有資格出外曆練的隻有三十九個,主要由八脈子嗣帶隊。


    墨予元,十五歲,煆骨一重,水相靈根,帶隊兩位水相靈根,及四位體修。


    墨予惟,十四歲,煆骨三重,火土雙相靈根,帶隊一位火相靈根,四位體修。


    墨予翊,十四歲,煆骨三重,土木雙相靈根,帶隊兩位木相靈根,三位體修。


    墨予戈,十三歲,煆骨一重,火相靈根,與同為十三歲,通脈圓滿的墨予玟及十六歲,通脈五重的梁又林一起出發。帶隊五位體修散脈。


    墨予仁,十三歲,通脈圓滿,水相靈根,帶隊三位體修散脈族人。


    墨真遊,十三歲,通脈十重,體修,隻帶隊兩位體修族人。


    最後一隊較為特殊,墨箐挑出來的那個人,是之前玄華提到過的,散脈深字輩中年紀最大的那個少年。


    墨深修,十六歲,通脈九重,水相靈根,帶隊金、水相靈根兩位,體修兩位。


    統共七個隊伍,剛好夠墨箐這些年凝聚出的七道分魂暗中保護。


    今時不同往日,從前她沒辦法給予族人太多幫助,隻能祈禱大家在外不會喪命。恰好,也非常幸運的沒有太多損失。


    現在她既然有生神境,還能凝聚分魂外出,自然就要多護著小輩一點。


    隻是為曆練所需,不讓孩子們知道罷了。


    想想時間也真是快。她盯著比自己還像長輩的墨深修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孩子比自己小十歲……真難想象啊。


    算起來,她甚至是墨奉珺的後輩,而阿珺可是鳳生的同窗。這讓墨箐有種被超級加輩了的感覺。


    “家主。”


    墨深修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尚年幼時就隨母親來到大財坊市生活,原本在懸月分家被養得驕縱的性子也在日漸不息的農務活計裏被磨平。


    “沒事,我覺得你挺好的。”


    她伸手摸了摸後輩的腦袋,隨意看了一眼孩子身旁的同伴,就去了八脈子嗣組成的隊伍那裏。


    是人就會有親疏遠近,相比散脈和懸月分家的族人,墨箐當然是更在乎跟著自己許多年,從零開始一步步到今天的八脈族人。


    甚至這些小少年,有幾位還被她親自撫養過。


    但墨深修忽然被誇了一句,又被多年來基本見不到麵的家主摸了摸腦袋,整個人都宕機了。


    不是說家主脾氣暴躁,性格陰晴不定,最不屑與散脈族人交流溝通,手段極其殘忍嗎?


    怎麽感覺比兒時,懸月分家還是懸月墨家時的老家主還和善親切幾分?


    謠言果然不可信。


    她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去,隻見正在對八脈子嗣絮絮叨叨個不停的家主,被玄華管事一巴掌抽到了後腦勺上。


    即便被如此對待了,也還是委屈巴巴,匆忙在儲物環裏掏東西出來,一副求原諒的模樣實在叫人有些不忍直視。


    這麽一看,待人溫和有禮,正直廉明,且冷心冷情的玄華管事,反而在家主麵前比傳聞裏的家主更加暴躁。


    ……


    麵見家主的時間不知為何總感覺過得很快,當玄華管事帶著少年們將要回去休整,還有許多人心感失落。


    孩子們哪裏知道,墨箐把她們打發走不要太輕鬆,終於又可以回封印空間逗狗逗狐狸了!


    曆練前幾日的休整時間不算長,族中對這件事算得上重視,因而安排了韓玉嶸特地為每位曆練小輩量身定做特殊菜肴,並由二家主顏染提供外出糧資。


    如此一看,就連玄華也覺得,最初的墨家十二人出外曆練當真是一窮二白,半點比不上被家主暗中保駕護航的第十代。


    不知不覺,出發前最幸福的幾天平平淡淡地過去。七支小隊伍聚在族地的村子門口,各自熟人之間講了些事,就奔向不同目標離開了。


    至於其中有什麽暗流湧動,玄華懶得管。


    大多八脈子嗣之所以被各自打散了帶隊散脈族人,出於許多考慮。


    八脈和散脈同為旁係,卻擁有全然不同的待遇,這已經讓不少族人心存不滿了。隻是墨箐實力擺在這裏,沒有人敢叫囂而已。


    可誰能保證今後每一任家主都有如墨箐這般的實力,以及靠純粹的暴力積累的威嚴呢?


    所以,從這些小輩開始,就要改變二者對立的局麵。否則,這於墨家有害無利。


    就如家主所想,以墨予元為首的這支隊伍,才剛剛出發沒有多久,就已經有人忍耐不住。


    “八脈又如何?”


    夜裏,在各自的帳篷中,有幾個散脈族人正議論紛紛。


    “誰不知道她墨予元,隻是恰好幸運,出生在八脈中而已。”


    “就是,她是八脈子嗣裏年紀最大的那個,卻修煉得最慢。”


    “若年紀最小的幾位大人到十五歲,早煆骨二重了!”


    “借著八脈資源才突破罷了。”


    幾人越是說著越是心理不平衡,甚至都有點埋怨起,為什麽自家的雙親沒有那麽好命,害得自己竟然得屈居人下。


    “是麽?”帳篷門帶被掀開,黑發黑眸的少年單膝輕彎,隻著一點在地麵,目光平靜地看向這些瞧不起她的散脈族人。


    見平日裏的和和善善被當場逮到戳破,幾人幹脆也不裝了。領頭的那人站起來,直麵墨予元的凝視,毫不畏懼。


    “難道不是嗎?你就是徵州隨處可見,最最普通的水相靈根罷了。”那人憤憤不平,“而我水木雙相靈根,比你更有天資,憑什麽要聽你的!”


    “家主不在,沒有執法堂的娘和製藥師的爹,你就隻是個爬不起來的——”


    還未說完,不知是什麽時候有誰出手,那人竟被拍飛出去,連帶著整個帳篷,都掀翻得不成樣子。才是一眨眼的時間,所有人都暴露在夜晚的深林中。


    墨予元的手停留在半空,好像從一開始就在那裏似的。


    “你知道這招是什麽嗎?”


    她的聲音冷清,見被打出去的那人不說話,便轉向身旁,那些剛剛還一聲比一聲大的同伴。


    “你們呢?”


    同伴們嚇傻了,她們哪裏見過這陣仗?平日裏再凶險也不過是坊市街頭不講理的修士,偏偏那些人不過幾時就會被執法堂的人拿下。


    幾人紛紛搖頭,生怕她下一秒就打在自己身上。


    “隨處可見,最最普通的一掌罷了。”墨予元笑了,“連這都接不住,豈不是比我更沒資格做八脈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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