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艾慢慢的拍著奶奶的背,又給了她一顆糖,才讓老人背安撫了一些。


    “別怕奶奶,我和紀陽都在呢,他們沒人再敢欺負你了。”


    “嗯。”


    “不怕。”楊桂華說的很小聲。


    “陽陽不怕,奶奶保護你。”


    “不能打陽陽。”


    蘇艾和紀陽都明白,自從這次醒來了之後,楊桂華說話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了,精神已經出問題了。


    “不能打陽陽。”她有些恍惚的念叨著。


    聽著老人糊塗又清晰的話語,蘇艾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就算是紀陽什麽都沒說過,蘇艾大概也能猜的出來,紀陽小時候肯定沒少在這些人手裏遭罪。


    “你們都能看著老人餓死,紀陽怎麽就不能看著你兒子被打死?”


    “她不是沒死嗎?”周清紅惱怒。


    “你兒子不是也沒死嗎?”


    “你!!”


    周清紅氣的要命,臉色一轉,頓時梨花帶雨的看向紀保國:“保國,你看他們,我辛辛苦苦操持這個家,我……”


    紀保國生氣的看向紀陽,紀陽沒等他開口,就看向踩住不斷掙紮的像是一條蛆的紀城:“鬆開他吧。”


    那一口唾沫都蹭幹了。


    “嗯。”戴冰收了腳,站在樂樂身邊。


    病房裏的氣氛一時間又很尷尬,大家好像是熟悉又陌生,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最後還是紀保國率先打破了平靜:“沒什麽事情就收拾東西帶著人出院回家,住什麽單間,有錢也不是這麽造的。”


    “餓了兩頓而已,又餓不死。”


    “趕緊回去。”


    到底是想到屋裏擺的那些價值連城的禮物,讓他對紀陽的臉色沒有那麽差。


    紀陽把奶奶扶靠著,用被子墊在身後,讓她能舒服一些。


    “他們讓我回來的時候,說是你病了,你怎麽了?”


    紀保國因為紀陽這一句關心的話頓時更舒緩了一些情緒,覺得自己這個從小捏到大的兒子,還是沒失守的。


    “算你還有良心,知道關心你老子。”


    “不過倒不是我病了,是你弟弟病了。”


    紀陽的目光落在不停的擦臉的紀城身上,麵色紅潤,身材健碩,沒看出來哪裏不舒服的地方。


    “不是這個弟弟。”紀嬌嬌走近紀陽開口:“是還有一個小弟弟。”


    “是媽和爸後來得的老來子,叫小寶。”


    “小寶得了病,所以才沒能來見你,他今年才7歲。”


    “這幾年的病越來越嚴重了,需要換一個腎。”


    “醫生說要是有匹配的腎型的話,換個腎就能活下來。”


    紀陽是萬萬沒想到喊自己回來,是因為這個。


    心裏最後懷揣的一絲希冀,都因此而消散了,變得冰冷無比。


    “你喊她媽?”


    “那我們的媽媽呢?”


    紀嬌嬌沉默了。


    “你一直以為我不知道,紀城還沒比我小夠12個月?”


    “當初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去下鄉的?是他們?”


    紀嬌嬌被紀陽幾句冰冷的話給問的紅了眼,整個人眼睛裏全是委屈:“現在你是要跟我翻舊賬嗎?”


    “當初你替我去下鄉,你後悔了?”


    “當初媽媽去世,我為了照顧你,大冬天掉到河裏,你忘了嗎?”


    “要不是我因此受了寒,不能生育,我也不會這個年紀都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要在家裏吃飯,是他們照顧我,給我治病,我不喊她媽,我喊她什麽?”


    紀陽的嗓子滑動了一下,最後什麽也沒說。


    蘇艾卻一把將紀陽人都擋在了身後,眼神冰冷的看著病房裏這一群人。


    當著她的麵,算計她丈夫的腎,當真是好大的口氣,當她是死了嗎?


    紀嬌嬌避開蘇艾的眼神:“陽陽,就當我這個做姐姐的再求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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