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張伊雯想抱大腿,祁同偉就笑了。


    “小張同誌,我要沒記錯,你今年也隻有28歲。”


    “28歲的正處級幹部,絕對算得上年輕有為了,甚至可以說是這個年紀的巔峰。”


    “所以,別整天想著進步,找一個良人相伴,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更別學那芮省長,非等到年老色衰時,才找個人勉強嫁了,最後的生活還是不如意。”


    “年華隻有一次,別辜負。”


    說著,祁同偉低頭看了一眼短信,“猴子買到票了,不和你扯了,悅悅交給你,有事電話聯係,拜!”


    張伊雯都沒來及說話,一溜煙,祁同偉就沒影了。


    捏著八百塊,她也笑了。


    接著喃喃自語。


    “我又何嚐不想找個良人嫁了。”


    “可哪有那麽多良人。”


    這時,丁文政在她的身後出現。


    咧嘴一笑,“小張同誌,在嘀咕什麽?”


    “沒什麽。”


    “哦……”丁文政點點頭,“對了,小張,你今年多大了。”


    “28歲,怎麽了?”


    “是這樣,我家大兒子今年也是28歲,一表人才,還是高材生,又有上進心,我介紹你們認識吧,就當交個朋友。”


    “算了。”張伊雯擺擺手,“目前,沒有那方麵的打算。”


    “是沒有找對象的打算?還是沒有結婚的打算?”


    “沒有叫你爸的打算。”


    張伊雯黑下臉,“丁書記,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就去工作了。”


    “去吧,去吧。”


    揮手讓張伊雯離開後,丁文政也嘀咕起來,“這妮子,太早遇見了驚豔的人,未必是好事啊。”


    ……


    另一邊。


    踏上去滇南的火車,侯亮平似乎非常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學長,聽說現在正是吃滇南野生菌的時候,咱們可一定得嚐一嚐。”


    “聽說吃了那玩意後,能看到很多小人,甚至能看到外星人。”


    “記得上大學時,我們有個舍友就是滇南的,叫錢鬆,他和我們說,有一次他吃了野生菌後,竟然能和家裏的狗對話……哈哈,你說搞不搞笑,狗都能說話。”


    “學長,你怎麽了?這笑話不好笑嗎?”


    祁同偉回過神,揉了揉太陽穴,“猴子,咱們這次去滇南是遊山玩水嗎?”


    “不是。”侯亮平低下頭,“我們去滇南是探望高老師。”


    “對,這麽嚴肅的氣氛,請你不要開玩笑。”接著,祁同偉話鋒一轉,“滇南的野生菌,給我搞一點過來。”


    “那玩意很貴。”


    “猴子。”


    “嗯。”


    “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了,讓你搞點野生菌過來,你就嫌貴,你都沒有街頭巷尾的小姐們懂事,我要在她們身上花個幾萬塊錢,別說吃野生菌,就想吃人參果,她們也會想辦法,到你這裏,你就來句貴,良心呢?狗吃了?”


    被訓之後,侯亮平立刻老實了。


    要知道,這次來滇南,他身上總共就帶了一百塊錢,如果把祁同偉惹不高興了,他連回家的車票都買不起。


    猶豫了下,他翻開手機,撥通了大學舍友錢鬆的電話。


    想搞點野生菌過來。


    可接電話的不是錢鬆,而是他的母親……雙方在電話中交流了一會兒,侯亮平放下手機,為難地看向祁同偉。


    “學長,我那舍友,畢業後成為了一名邊防警察,去年底……在一次緝拿越境的緬北人員,殉職了。”


    說完,侯亮平低下了頭,眼睛紅了一圈。


    聞言,祁同偉心肝也是一顫。


    他聽說過野生菌好吃,讓侯亮平搞點過來,是想給鍾小艾也嚐嚐,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滇南的邊界線,危險的遠遠不止毒販。


    常年戰亂的他們,做夢都想偷渡到滇南,享受國內的和平生活。


    可這些人不是好鳥啊。


    剛建國時,咱們的總理,兩次腳踏實地來到滇南,詢問他們先輩,要不要到國內生活。


    那時的他們,嫌棄國內窮,情願入緬北籍,也不願過來。


    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咱們國家崛起了,他們又眼紅了,可眼紅也沒用,四千多公裏的邊防線,是越不過去的坎。


    更重要的是,老緬沒有良心的。


    據祁同偉所知,這些邊界線上的老緬,幾乎都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賞金獵人。


    什麽是賞金獵人?


    專門針對臥底的一群人。


    這麽說吧,想消滅毒販,就得有臥底,而那些臥底最怕的就是碰到賞金獵人。


    他們長期遊走在兩界邊界,時不時給毒販提供情報,很多臥底都因此而殉職。


    正因為如此,這些老緬的手上,都變相沾了緝毒警血。


    作為邊防警,絕不允許他們入境。


    侯亮平的舍友錢鬆,生前就是邊防警,犧牲的時候,隻有27歲。


    “猴子,等探望高老師結束,你也去看看你的舍友吧,他……值得被尊重。”


    祁同偉從背包掏一遝現金,數了十張,遞了過去。


    侯亮平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了錢,重重點了點頭。


    接下來,一路無言。


    ……


    一天一夜的火車後,兩人終於到了臨山市火車站。


    下車的一瞬間,祁同偉不是很適應。


    為什麽?


    別人穿的都是普通外套,隻有他與侯亮平穿得是羽絨服。


    而且,四周鬱鬱蔥蔥的綠植,和陝甘的黃土坡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祁同偉脫下外套,看了一眼時間,正好下午一點。


    “學長,我餓了。”侯亮平捂住肚子,可憐巴巴。


    “先吃東西吧。”


    祁同偉應了一聲,開始找飯館。


    可能因為不認識路,兩人走了好一段距離,不僅沒看到賣吃的,還越走越偏。


    “學長,再這麽走下去,咱們就得迷路了。”


    說話間,侯亮平就看到了一個小朋友,他剛想上去搭話,小朋友就像看見鬼了一樣,連忙逃開。


    隻留下侯亮平一臉懵逼。


    “學長,我長得也不像壞人啊,他幹嘛那麽慌張。”


    “和你像好人還是壞人沒有關係。”祁同偉點了一支煙,凝重道:“滇南的孩子,從小接受的就是三生教育,對於陌生人,他們永遠保持警惕,當然……我覺得這個習慣很好。”


    “那咱們怎麽辦?再走下去,真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別急,我打個電話給高老師,讓他叫人來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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